【金秋卷◇匠作典藏•散文篇】《金秋,我该用什么爱您》||□ 王宇鹏 (陕西)
金秋卷·2021·总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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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卷
文学顾问:孔灏、相裕亭、徐继东、李锋古(已故)
书法顾问:侍少华、李敬伟 摄影顾问:王红军
金秋,我该用什么爱您
(散文)
文/ 王宇鹏(陕西)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而我依然是我,只是岁月用刻刀在我额头无情地刻下一道道深深的纹路,让我知道往者不可谏,而来者犹可追吗?
生于深秋的我,自小生长于山村,敏感自尊内敛的我,对于清秋、特别是金秋,有着一种特殊而持久的感情,好像秋已融入了我的生命,绚丽的秋色已成为我生命的底色。
我钟情于秋,是因为秋有秋的绚烂,秋有秋的深邃:看那蓝格莹莹的天,纯净无瑕,深邃无垠。那梦幻一般的蓝哟,蓝得令人心醉,清澈得令人落泪。我可以独坐秋山之巅,与云相触,真有山高我为峰的旷达寥远。我们把自己融入这宁静寂寥的世界,物我两忘,岂不痛哉!想像着自己可以摘朵白生生的云,掬起那激灵灵清泉,然后闭了眼,想象自己拥抱了整个纯洁无瑕的世界。
这商洛山野之秋,美得明丽,美得绚烂。亲爱的朋友,当您沿312国道逐渐进入商洛腹地,河道边、山脚下,火红火红的柿叶,那是秋的神韵,是秋的精神,它们那么热烈、那么奔放,那是生命蓬勃的烈焰。那漫山遍野、晶莹剔透的柿子,在阳光下、在秋风里闪耀着亮晶晶的诱人的暖色。柿叶红于二月花哟,这秋日胜春朝啊!商洛的金秋,她哪儿有一点的萧瑟凄清,她哪里还愿意谦卑内敛,她一定要将生命的热情和力量怒放。这些柿树,它们以山作背景,以天作底色,它们如此简约苍劲,只留得纯粹的热烈的红色,仿佛被秋陶醉了的美人的笑脸。你由树底向天仰望,苍天做背景,看这火热蓬勃的生命何其灵动。在这纯净唯美宁静的世界里,您必定会出神入化、物我两忘,这是何等惬意,这又是何等的舒美啊!
商洛山区的秋色,竟是如此地饱满,又是如此的热烈放肆啊。她没有了规矩,她完全乱了章法。在这金秋,你有我有全都有,该来的全都来了:大豆金灿灿的饱,南瓜黄楞楞的圆;高粱胀红脸,谷子笑弯了腰。冬瓜披上白纱,茄子穿了紫袍。白菜满园绿油油,辣椒挂檐红嘟嘟。葡萄是一串串的甜,雪梨是一个个的圆;红彤彤的是圆枣,爽溜溜的是蛋柿。秋来商洛,少了些许凄切悲凉的蝉鸣,却多了百鸟和鸣、百虫合奏的生机。鸟鸣山幽处,曲径向秋光。小路上、清溪畔、草丛里、田堘间,这秋的世界,便是鸟儿、虫子的世界。朗朗碧空,白鹤排云鸣天;清清秋水,蓝鸭溅水腾空。在秋意缠绵的世界里,您静心谛听,每一种幼小的生命都要尽情跃动,每一种微弱的生灵都要极力在这世间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个熙熙攘攘拥挤的世界里,万物竞发,他们都有梦想,都想在这秋的世界里,极力展示生命存在的意义,他们都要象人一样拿个音箱在喧嚣的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
怀秋之人,必有对饱满的精神向往。这人间四时,春华秋实。有了这三秋,人间便充满了诗境和禅意。
人之于秋,或恋于秋高气爽,或浪漫于满城金甲,或漶漫于秋雨缠绵。这金秋,我用什么爱您?年年深秋与我相约,看漫山红遍、层林尽染。秋回大荆,这满目的秋色呀!竟如此的纯净,纯净得如婴儿的眸子,让我流泪,让我释怀。那蓝格莹莹的天,深邃而渺远。暖阳下的人们,或劳作或健身,那份惬意与享受流露出自足的笑。他们声音很淡很悠长,从容而淡定,却没有丝毫急切的戾气。荆河两岸的银杏,金灿灿得醉人,飒飒秋风里,金蝶轻盈飞舞,悠然飘落。那些捡银杏果的白发老人,他们要从这秋果里找回昔日的记忆么?是对秋的眷恋,是对韶华思念,或是对蓬勃生命的神往。人生之秋,如这秋叶、秋果,这里有秋的魂:庄重成熟而不失雅致神韵;凄美迷离必会从容淡定;这里有秋的意境,静谧单纯,没有丝毫的媚态,更没有喧闹繁华,他们只是竭尽所能的营造深挚雅洁的世界。我们踩着秋叶,沉浸在自我的自由精神王国,我们自然会懂得人生应简约如这纯净的秋,至于那世上的蜗角虚名,蝇头微利与我又何干?
爱秋的人,命里多和秋有缘,他们必是深挚至情之人。年年深秋,车过牧护关,我自会放慢车速,人如在画中游历,又象是穿越一条生命的时空邃道。点亮你眼的是那陡峭山崖上那火红的乔木,霜叶红于二月花嘛,那山凹处密密层层的七彩林叶,浓墨重彩,浑厚光鲜、层次分明,那是自然温度的着色。如果有细雨,再有一点雾,真有点云深不知处之感。想这人生时光匆匆,留住我们记忆的无非是这四季的颜色,慢一点,再慢一点,悠然的心不懂得放纵。停下车,你可纵情高喊九儿啊,送你去远方!无论你声嘶力竭地怎样放纵或哭或笑或蹦或跳,没人说你神经癫狂,因为这深秋的广漠包容了你的一切。我们可以象阮籍那样猖狂,因失路而痛断肝肠、嚎啕大哭。想这人生潮起潮落,心想这人生该和这秋有个交待吧?
我们生活在当下,却被世间的名利争斗磨去了棱角。我们试着一次次向命运发起冲锋,但我们又不得一次次与现实和解。当我们在秋夜的每一个寂冷的日子,重读黄巢的诗,才觉得黄巢作为真男儿,伟丈夫。他知秋,他爱秋,他没有辜负秋。即使他最后的人生一败涂地,但他曾经轰轰烈烈地如秋一样燃烧过,生命的烈焰升腾过。
我们寄身在这浩瀚的宇宙间,在这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正因为我们生命太过渺小短暂,所以我们才要美滋滋地生活,要如秋一样展现出全部的生命热情,呈现出生命如秋的壮美绚烂。当我们走进这金色的深秋,我们一定会与秋也有个约会,对我们人生每一个阶段都应有一份信诺,给自己的人生应有一个完全的诠释和交待。
2021年8月18日夜
当代文学家
2020.07.02 started publi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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