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的菜园
正是播种的季节,居住的楼区小院,到处都是忙碌的情景。楼区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老楼,结构和设计都渗透着那个年代的特色:装杂货的仓房、能生火取暖的土炕(大多数人家都已经扒掉了)、房前屋后的菜园。
站在窗前,透过玻璃窗看着邻家爷爷在自家园子里忙碌的身影。不仅内心有份感慨,这一处菜园真的是老人播种希望、打发无聊、收获快乐最好的地方。窗前的小园是是老人一根柱子一根柱子地固定,一片片锡钢片的拼接支起的篱笆,围起的一份放任自在的角落,自清明开始,园子就是邻家爷爷的办公场所,一天的大部分时间,爷爷都会在园子里度过。天天看着他在园子里忙碌,真的很温暖也很甜蜜。
老爷爷就是他家园子的设计师、执行者,家人只有服从的道理。种什么,怎么种,何时种老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清明当天,蒜栽子必须下地,茫种到小满,种啥都不晚,过了茫种不可强种……就是靠这些农业谚语,老爷爷的菜园子向来都硕果累累、郁郁葱葱。
老爷爷种地的工具也很特别,一把手里握的小铁铲,一个装水的大桶,一个深兰色的铁质水缸(很有年代感的),老爷爷从来不大范围整地,利于抗旱保墒,无论种什么,老爷爷都是种小铁铲在地面挖出合适的坑,浇上水,布上籽,然后埋土、踩实。在静候幼苗出土的日子里,老爷爷向来不闲着,适当补点水,四周松松土,打打土里的坷垃,风穴进来的纸片、垃圾袋甚至田里的草棍都是老爷爷清理的对象。看老爷爷给幼苗浇水就是一种享受,一手扶着装满水的大桶(水是在太阳底下预热了很久的),另一只手拿着那个古董小铁缸,在大桶里舀出水,杯口放在离苗根不远的贴地处,一点点倾倒下去,如果幼苗个头大了,老爷爷会腾出另一只手,将苗叶扶起,将水尽量多地浇在根部。
老爷爷给幼苗浇水,动作轻缓温柔,目光慈爱温暖,仿佛是在呵护着一份挚爱,照顾一份弱小,在老爷爷的心里和眼里,每个生长起来的幼苗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呵护他们发芽成长、开花结果,静候他们的生命轮回简直就是一道最美丽的风景。
老爷爷喜欢蒲公英,喜欢花开满目的黄,园子里长出的蒲公英,对于别人来说是难得的美味,在老爷爷的眼里却是另类的独宠,园子里的蒲公英遇到了爷爷也仿佛曾经修行三生,在肥沃的田地里肆意地繁衍,任性地成长,即使不成片不成行,即使多少人垂涎它的美味,老爷爷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得逞。实在有碍其他小苗生长,老爷爷就会用他的小铁铲,将蒲公英的苗连同深埋在地下的厚根带着泥土挖出来,栽在别处。一园的黄花开,就是老爷爷菜园独有的风景。
老爷爷的菜园子是他闲暇时的去处,是他挥酒自如、放任个性的角落,随着季节耕作,伴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歇,有耕耘,有收获,有希翼,有寄托,有奉献的情怀,有安放痴心的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