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思想罪”已登峰造极,冤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在集权统治思想盛行的古代,有许多种荒唐的“思想罪”,今天我们就来看看在古代社会中,究竟有哪些强加在人身上的“思想罪”。
第一个:活不造反死造反。
汉景帝在周亚夫的帮助下平定了“七国之乱”,迎来一段中兴之治。若故事至此结束,汉景帝与周亚夫倒也算是一段君臣佳话。
然而,在“七国之乱”平定后,周亚夫居功自傲,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对皇帝的态度也变得十分轻慢。周亚夫每次上朝,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穿着戎装,佩戴兵器,让汉景帝心里非常别扭。再后来,汉景帝提出的一些政治举措遭到周亚夫的反对,双方在政见上多有不和。
汉景帝怀疑周亚夫有二心,便打算对其进行一番试探。于是,汉景帝安排了宴席,邀请周亚夫赴宴,却并未让宫人给周将军准备餐具。周亚夫赴宴后,觉得这是皇帝有心刁难自己,拂袖而去。汉景帝见状,坚信周亚夫已离心离德,决定干掉此人。
公元1143年,周亚夫的儿子利用父亲的职权,从府库中调用了一批军备,准备将这些军备作为父亲的随葬品,结果受到同僚的检举。汉景帝听说后,立即将周亚夫叫到殿上,对其进行质问。周亚夫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些都是犬子准备给我陪葬的东西,难道陛下要定我谋反吗?”
廷尉明白,汉景帝早有除掉周亚夫之意,于是他便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周将军还没驾鹤西去,就准备了这么多陪葬用的兵器。我觉得,周将军就算没想活着的时候造反,死后也得在地下谋反。”听闻此言,周亚夫被气得哑口无言。随后,汉景帝将周亚夫打入大狱,周亚夫在狱中绝食五日,愤愤而终。
第二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古往今来的无数欲加之罪中,“腹诽罪”是最具有代表性的。汉武帝在位期间,酷吏张汤与大农令颜异关系不睦。为了打击政敌,张汤向汉武帝上奏,称颜异有欺君之举。随后,汉武帝委任张汤,对颜异进行审问。没过多久,凭空出现了一名证人,指证颜异的确有对皇帝不敬的言辞。
此人声称,颜异在招待客人时,听到客人谈起汉武帝政策中的弊端时,颜异的嘴唇微动,却没有说什么。于是,张汤启奏皇帝:“颜异身为朝廷大员,见旁人称陛下的政令有不妥之处,非但没有明确地指出错误,反倒暗自腹诽,这种行为实属欺君,理应处死。”汉武帝震怒,立即命人杀掉了颜异。
颜异的故事告诉我们,只要得罪了小人,这种“欲加之罪”就会扣到自己的脑袋上,所谓“腹诽”只是个借口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第三个:开启“文字狱”先河的“乌台诗案”。
论起古代“思想罪”的巅峰,莫过于“文字狱”。不同于此前的“思想罪案”,“文字狱”牵涉的范围更广,迫害的力度更严重。说起“文字狱”的开端,就是发生在宋朝时期的“乌台诗案”。
北宋神宗时期,在王安石的带动下,支持变法的新党势力崛起,与守旧派分庭抗礼。值此之际,守旧派的代表司马光与王安石势不两立,两派之间明争暗斗,反攻倒算,进行了一场又一场党争。
作为当时的文坛翘楚,苏东坡对新政是十分抵触的。身为一名文人,苏轼将自己的不满全部写入诗文。在当时的文坛中,苏东坡的影响力非常大,可以说每个文人都要受到苏轼文字的影响。苏东坡站了出来,用明确的态度表达自己对新法的不满,实际上已经对新政的推进造成了不容忽视的影响。
为了让新政推行下去,变法派必须要对苏轼采取一定的手段。出于对政治的需求,在神宗的首肯下,一群御史官员开始研究苏轼的文字,在苏东坡的所有诗句、奏章中寻找将其定罪的证据。没过多久,御史们便在字里行间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苏东坡也被扣上了“谤讪新政”的罪名,锒铛入狱。
苏东坡入狱还不算完,御史们想要将苏东坡置之死地。
于是,一时间苏东坡的诗词作品被无限制地上纲上线,御史们专心曲解附会,将苏轼的罪名越定越大。通过这起事件的发酵,越来越多的守旧派遭到了牵连,所有守旧派均被构陷,遭到变法派的打压和排挤。
所幸,苏轼命不该绝。经一众正义人士不遗余力地搭救,已归隐的王安石及身患重病的曹太后出面,多次向宋神宗求情,终于使苏东坡免于一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苏东坡虽逃过杀身之祸,但仍被连降三级,被发配到黄州。至此,轰动一时的“乌台诗案”结案。
客观来说,“乌台诗案”根本算不得什么大案,之所以这起事件被无限放大,还是因为党争之中别有用心之人的有意罗织。苏东坡的文字只是个借口罢了,那些被牵连、被构陷的守旧派,才是变法派们的打击目标。
虽说,当事人苏东坡免于一死,仅受到贬职流放的处分,但这起事件却开了后世文字狱的先河。在后来的王朝中,位于党争各方的势力,经常会通过这种“欲加之罪”来给政敌扣帽子,达到弹劾对手的目的。这种肮脏的手段,自此变得光明正大起来。
第四个:将“文字狱”发扬光大的“李贽案”。
李贽是明朝万历年间的思想家,史书中对此人的评价多为一字,“狂”。
李贽“狂”在何处呢?
此人不受传统典籍的拘束,思想非常独特,自幼便擅长用客观角度独立思考,总能得出一些震惊时人的结论。
李贽长大之后,逐渐成为传统儒学的“异端”,行走在“至人之治”的最前沿,将固守自封的“君子之治”贬斥得无地自容。可以说,李贽是最早的“功利主义”,他将封建统治者用来教化子民维护统治的价值观尽数否定,为世人点亮一盏明灯。显然,李贽的另类思想是世所难容的,所以李贽也被定性为万历朝乃至整个明朝“第一思想犯”。
由于李贽的性子十分执拗,加上他提出的主张让大部分人难以接受,所以不论是在官场上,还是“学术界”中,李贽树敌无数。在李贽晚年时,首辅大臣沈一贯唆使礼部给事中张问达上表神宗,构陷李贽。最后,已七十六岁高龄的李贽被扣上了“敢倡乱道,妄言欺世”的帽子,身陷囹圄。没过多久,在大狱中的李贽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在其死后,李贽留下的文字被全部烧毁。
李贽的案子开创了我国历史上文字狱案致死的先河,这起案件与此前的“乌台诗案”有本质上的区别。李贽案的诱因与朝廷之中的党争并无关联,之所以李贽遭到迫害,完全是明朝统治者制定的奴化文人的政策酿成的恶果。
此外,受封建思想影响千年已麻木不仁的文人阵营,也是迫害李贽的始作俑者。在打击力度和受迫害的程度上来看,这起“李贽案”造成的影响极大,间接促成了后世(清朝)更严酷的文字狱风气。
最后,思想案的巅峰——清朝文字狱。
纵观集权统治史,君权最强盛的时期莫过于清朝。在此期间,文字狱对文人的迫害达到了巅峰。
清朝初年,江南地区有个名叫庄廷鑨的富商,收藏了一部前朝的史稿,后来此人又召集了一群江南文人对史稿进行重撰,补充了一些晚明的历史事件。因为庄廷鑨在主持修撰史稿时,仍在书中沿用前朝的名号,并在描写满人事迹时并未使用敬称,而是使用来了“夷寇”等蔑称。
此时正值清朝立国之初,原本不算非常严重。不过,庄廷鑨的仇家听说这件事后,以此作为要挟,想要从庄廷鑨处勒索一笔钱财。庄廷鑨并未就范,以至于仇家恼羞成怒,将这起事件无限放大,添油加醋地将这起事件汇报到鳌拜处。鳌拜受理此案后,下令严查。
经一番彻查后,与这本新修《明史》挂钩的七十多人,包括始作俑者庄廷鑨及其招揽的文人在内,乃至后来所有刻字印刷、卖书、买书的,全部被定性为案犯。由于主谋庄廷鑨已亡故多年,所以无法将其治罪。饶是如此,恼羞成怒的统治者仍按谋反罪将其开棺辱尸。在世的其他案犯,有些被千刀万剐,有些被推上了绞刑架,还有些被公差当场杖毙。至于那些罪名较轻者,则被发配到边疆充军。
封建王朝的“思想罪”发展至此,已登峰造极。至此之后,各种形式的文字狱相继登场,在被世人誉为盛世的康乾时期,成规模、影响巨大的文字狱多达几十起,几万人因为“思想罪”受到牵连,数不清的儒生、名士及其家眷都受到了摧残和压迫。
参考资料:
【《汉书》、《宋史》、《清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