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记】初秋,家桥农庄听雨
晨读时,一场秋雨不约而至,去家桥听雨,一个念头蹦出来。
刚启动车,挡风玻璃的雨水如泼盆般,雨刮开尽档位,也无法扫清挡风玻璃的雨水。
一路狂奔,路上的积水,被奔驰的车轮碾过,两旁的车窗飞溅起两道水帘。
看到沿途倾盆大雨,心里兴奋,脚下的油门一直踩着,连转弯地方都不松油。
这一切,都是担心雨停了,去到家桥农庄看不到雨。
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农庄。雨水中的农庄,蓊蓊郁郁,到处是滴滴嗒嗒的雨声。
掏出手机,拍雨里的稻田。那些刚插秧不久的稻田,翠色欲滴。雨水落在禾苗行隙间的田水,击起无数的水花,散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仿佛整块禾田都是琴键。
到镀锌瓦大棚寮,棚寮四周的雨水流下,犹如一道道银帘。雨声在镀锌瓦面特别的清脆,哗哗的雨声,声声敲打着我的内心。
棚寮空无一人,我坐下来闭目听了一阵雨,独自走到萤火虫稻田,周日我和家桥插的秧苗,跟永忠他们插的秧苗明显有差距。永忠他们的秧苗葱郁青翠,我和家桥插的,嫩绿油亮。
雨越下越大,往棚寮走回时,有人在南面的草寮喊我,原来是家桥。
他骑电动车回到棚寮对我说,这么下雨都来,蒸番薯吃。
雨渐渐停了下来,家桥拿个篮子走过来:阿哥,去摘蕹菜。
菜园在他睡房北边,种了许多蔬菜。这个时候,蕹菜还算时令菜。
家桥一边摘蕹菜,一边跟我聊着上次永忠他们插秧苗的事。他告诉我,那天去水东办点事,以为十一点左右可以回来,谁知道被同学拉到海陵岛了。
看到蕹菜,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摘些翁菜苗到萤火虫稻田种上。
家桥听我说种蕹菜,笑了:又插秧,又种蕹菜,又种荷花,蜡(搅)去天都崩。
那份田,一分插秧苗,一分种翁菜,一分种荷花,恰恰好,三分田地,种了三样,有饭吃,有菜吃,有花看。
家桥提议,阿哥,去拔稻草。
去就去,家桥农庄的稻田,都是萤火虫读书会的田,拔哪一块田的草,都一样。
哪一块,都种满诗。
不是么?路边挂着的牌子,其中一块有叔的诗句:“一颗呀一颗种子,是我心里的一亩田,用它来种什么,种桃种李种春风。”
厨房里,家桥老婆走过来,家桥说,下雨了,还睡觉,阿哥都起床了。
家桥老婆说,就是下雨才睡觉。
家桥的早餐,番薯芋头,通心菜,都是农庄里种的。
家桥深有感触,在村里生活,随时都可以找到吃的。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去菜园摘菜,现在,菜有了,番薯有了。
看到番薯,我说起小时,家里建了新房困难,喝了几个月的番薯粥。
家桥告诉我,以前是饿,没办法。现在物质上可以说是无问题了,饿不了人。他的眼里所看到的都是美好,在他心里这世界也是美好。
摩才开车进来,他围着农庄走一圈。说是他是看到我在群里的信息,醒来就进了。
雨停了,石壁山上,烟雾缠绕。浮着的一团团云雾,好像一团团棉纱。
雨,沾在家桥农庄的花瓣,整朵花,很干净。
农庄里有许多像菖蒲的草,开的花是粉红色,异样的清鲜。
家桥告诉我,那是韭菜花。
其实,我知道这不是韭菜花,它长得像韭菜,家桥自己叫韭菜花罢了。
回去时,取了一些花苗回去,准备在天面再次种花,如果这次还种不成,就种草坪。
取的花苗,种类不外几样,午时花(太阳花)各种颜色的,家桥拔了几把给我。
到公厕前的小花圃,我又拔了几株韭菜花,这几株算是顺。
其实,有打算把家桥种在花盆的韭菜花搬一盆回去的,话快要出口还是收回来。
从家桥出来,车开得很慢,米表几乎是几公里,跟行人走路一样慢。不舍得开快。
小时,到镇里玩,心里非常羡慕镇子里的居民,他们住镇里,不急着回去,悠悠闲闲的。那时心里想,如果自己能住在镇里,每晚玩个通宵,不用担心天黑,多好。
后来,搬进小镇,却又想回村里了。
回到村里,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了,整个人迷糊了。
兜兜转转,终于找到家桥农庄这一块清净地。来这里,心可以排空,可以独白,也可以忘怀。
去家桥看随意绽放的花,听雨,或在农庄转一圈,都是释放。
家桥初秋的雨,一场雨,一场心界。
2021-08-10,中午,记于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