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经名言三百句》连载“脏腑理论 ”之十七
”。
心者,生之本,神之变也,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肺者,气之本,魄之处也,其华在毛,其充在皮,为阳中之太阴[1],通于秋气。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其华在发,其充在骨,为阴中之少阴[2],通于冬气。肝者,罢极[3]之本,魂之居也,其华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气,其味酸,其色苍[4],此为阳中之少阳[5],通于春气。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其华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味甘,其色黄[4],此至阴之类,通于土气。《素问·六节藏象论》
【注释】
[1]阳中之太阴:据《新校正》说:“按‘太阴‘《针灸甲乙经》并《太素》作少阴。当作‘少阴’。”
[2]阴中之少阴:《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本并《针灸甲乙经》、《太素》‘少阴’作‘太阴’,当作‘太阴’。”
[3]罢极:罢通“疲”。极,在此亦为疲惫之义。
[4]“其味酸,其色苍”、“其味甘,其色黄”:二句均为衍文。
[5]阳中之少阳:《新校正》云:“按全元起注本并《针灸甲乙经》、《太素》作‘阴中之少阳’,当作‘阴中之少阳’。”
【论述】
《内经》对生命现象的认识,并不是把人体分割成各个孤立的部分加以分析研究,而是在古代整体论思想的指导下,贯穿着天人内外整体性原则,从人体内部各部分之间的联系,人与自然界之间的联系来进行全方位的研究,整体地把握生命规律。
《内经》的脏腑理论,一方面是以五脏为中心来论述的,另一方面是将人体放在天人合一的大系统中来讨论,体现了《内经》“四时五脏阴阳”的整体观。
五脏六腑是人体生命活动的根基。其中,“心者,生之本”,心是五脏中最主要的脏器,为生命之根本,一旦心脏功能衰竭,死亡也就来临了。“肺者,气之本”,肺脏主司人体之气。这里的气,既包括呼吸之气,也包括一身之气如宗气、营气、卫气及脏腑之气等,也就是说,肺不仅有呼吸功能,而且对全身之气均有主持和调节的作用。“肾者,主蛰,封藏之本”,肾的主要功能是藏精气,肾中的精气包括肾阴和肾阳,是机体脏腑组织生命活动的根本,其中肾阴对各脏腑组织起滋养、濡润作用,肾阳对各脏腑组织起推动、温煦作用。“肝者,罢极之本”,肝主升、主动、主散,调畅人体气机,能保持人体内气机条达,生机活泼,耐受疲劳。“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等功能则主要与饮食物的消化、吸收、运输有关。
五脏能贮藏精气,六腑能吸收水谷精微,成为体内精气的物质来源。而精气是神的物质基础。
其中,心者,“神之变也”,就是说,心有主宰人的精神意识思维活动的功能。肺者,“魄之处也”,魄是一种生理本能,如感知、动作呼吸、触觉、痛觉等。肺有管理这些生理本能的作用。肾者,“精之处也”,五脏六腑之精皆藏于肾。肝者,“魂之居也”,魂是指一些非本能的较高级的精神思维活动,如情感、思维等。肝疏泄气机的功能正常,则人的情感思维等活动也就正常。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营之居也”,营气是行于脉中,具有营养作用的气,是由水谷精微所化生,而六腑的生理功能主要就是受纳、消化、吸收水谷精微,故是营气的产生之地。
五脏的精气可以滋养形体(五体),因而五脏精气可以反映于体表。其中,心者,“其华在面,其充在血脉”,心气充沛,血脉充盈,则面色红润有光泽;若心气不足,心血亏虚,则面色淡白无华;心血瘀阻,则面色青紫。肺者,“其华在毛,其充在皮”,因为肺的宣发作用,可输布精气以充养皮毛,可宣发卫气以温养皮毛,所以肺气充盛,宣发功能正常,则皮毛滋润,毫毛光泽;若肺气亏虚,不能输精于皮毛,则皮毛憔悴。肾者,“其华在发,其充在骨”,发为血之余,肾藏精,精血互生,骨髓亦为肾精所化,肾中精气充足,则头发黑润有光泽,骨髓充盈,骨骼健壮;肾中精气亏虚,则头发枯萎无华,或少年白发;骨髓空虚,则骨质脆弱,骨软无力。肝者,“其华在爪,其充在筋”,肝主筋,爪为筋之余,故肝的功能状况可以反映在指(趾)甲上。肝血足,筋得其养,则指(趾)甲坚韧有光泽,若肝血不足,则指(趾)甲脆弱无华;或见腰膝酸软。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其华在唇四白,其充在肌”。脾脏与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等腑主饮食物的消化吸收,“能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在这之中,水谷精微的吸收输布主要靠脾的运化功能,所谓“脾主为胃行其津液者也。”(《素问·厥论》)脾开窍于口,又主肉,故脾胃肠的功能状态可以从口唇和肌肉上反映出来。唇色红润,肌肉坚实丰满,是脾胃肠的功能健全的表现;唇色淡白,肌肉消瘦无力,为脾胃气虚,气血不足的表现;肠燥津枯可见口唇干裂,脾胃积热可见口唇糜烂。
利用阴阳五行学说,《内经》将体内脏腑与自然界的季节气候联系起来。
心者,“为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心属火,为阳脏,处上焦阳位,故谓“阳中之太阳”。五季中夏季亦属火,故云“通于夏气”。肺者,“为阳中之太阴(当作少阴),通于秋气”。肺居上焦,属阳脏,但其性属金,金属阴,故为阳中之少阴。少者,小也。秋季在五行中亦属金,故云“通于秋季”。肾者,“为阴中之少阴(当为太阴),通于冬气”。肾居膈下阴位,故属阴,又肾主水,主闭藏,故为阴中之太阴,太者,大也,冬寒之季在五行中亦属水,故曰“通于冬气”。肝者,“此为阳(当为阴)中之少阳,通于春气”。肝居膈下阴位,故为阴,然肝主疏泄,主少阳升发之气,五行属木,木属阳,故为阴中之少阳,春季在五行中亦属木,故曰“通于春季”。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此至阴之类,通于土气”,脾胃皆居中焦,是在膈上的阳位到膈下的阴位的中间,至阴,意为从阳到阴的过渡阶段,故阴阳属性不明显,为中性的脏腑,大肠小肠属胃,三焦属孤腑,遍及全身,膀胱虽居膈下阴位,但其为六腑又属阳,故综合考虑亦为中性之腑,五行之中,土亦属中性,故曰“通于土气”。如此这样通过阴阳五行作为演绎工具,揭示了人体内的脏腑与外界自然气候之间的内在联系,用以阐释五脏发病与季节气候的关系,体现了天人合一观。如《素问·咳论》说:“乘秋则肺先受邪,乘春则肝先受邪,乘夏则心先受邪,乘至阴则脾先受邪,乘冬则肾先受邪。”
由以上所说,我们可以看到中医理论的整体观念不仅在于说明人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而且指出人体与外界自然环境也有密切的联系。《内经》将人体放在自然界中,作为自然界大系统中的一个要素来研究,又把人体自身作为一个小系统,关注脏腑形体乃至精神等要素之间的联系,力图发现其间整体调控规律,这是一种朴素的系统方法。古代这种整体观强调系统与其要素之间的联系,固然有它优势的一面,但我们也应看到,系统与要素之间还是有其本质的不同,在看到“天人合一”的联系时,还应当看到天人差异的一面,因此,我们应当在继承《内经》“四时五脏阴阳”整体观的基础上,加强对人体脏腑组织结构细节的研究,从而使中医的特色优势得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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