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向阳​||故乡的飞鸟（组诗）

作家走笔·文学芳草地·【NO·0157期】

Yanlinghe  Literature

故乡的飞鸟（组诗）

文|熊向阳

故乡的飞鸟

（一）

我的心在故乡上空盘旋

目光所及，金黄色的喜悦

清晰的划拳口令在耳边回旋

身未至，心已醉在其中

回头看看北大沟，我和乡村正在倒退

缺少英勇无畏，一地苍凉

背上的草，正在绿叶变黄

云彩依旧穿着不变的衣裳

翅膀显摆着岁月的痕迹

（二）

我看不见

北大沟的一切风物

苍凉或葱绿，以及来往的人

我听不见

哪朵叶子在敲打

有风有雨穿过胸口

或者是脚下的泥泞

我闻不到草丛里的花香

没了季节的流阀

可能枯萎或者是绽放

与这个又瞎又聋又无嗅觉的无关

我想像这里的上空

没有时间的概念

以及那些荒谬的约见

牵着北大沟或者是牵牛花的结

（三）

俯仰之间，摩擦身体逆风飞翔的火花

点亮了眼瞎的人

得到了光明的嫁接

从此认识了黑暗

跳到轮回之境里忆往昔

眼前的黑不是白天

黑暗中的黑才是

游走在没有设计的轮回里，一直走

心就是方向，伸手就是空间

不空虚，不假寐，不妄语

碰见的尘土飘浮，只在天地之间

一颗陨石正在传说

长出村庄之魂，可能是飞鸟

（四）

我站在庄稼地里

排列组合的层层叠叠盖住了

辽远的天空印着无数劳作和静默

招呼着同伴，小曲儿一哼

地头与地块之间没有野草的回忆

向风耸立的姿态祈祷

西坡跟东坡对饮了一回

羽毛摇落在溪水流走

故乡的原风景稳住了飞鸟

小花小草认真忽略了我的存在

只剩下心跳

等待着下一个回眸

（五）

村庄炊烟之上，一片云的笑话

挑战了庄稼地里的荒凉。

你假装等着谢幕，我假装离场。

可能是我的转身妨碍了

你的故事？

犁锄耧齿

安享墙边和铁锈，急于金盆洗手

惊讶于你是某种新事物，想要

讲起来的回忆

追逐那些季节的光彩，使唤的口语

俯仰之间

这土地上的腥味和葱绿，

左手是春右手是秋的握合

急急四纵八横的时光从指缝里逃离——

你不会在沟沟坎坎看到它，

再不会渴望地，

再不会是一片云或土话的合奏，

那些渴望的魅力，只是

心上的念叨

用若有所思的神情

表示着再见，再见——

只有这文字

把我们缚在一起

（六）

我飞回村庄

我飞回那个依稀可辨的村庄

花草、露水，顶着路标，指点方向

我的轨迹里有稀碎的回忆

落在山坡上的蒿子秆上瞰望

围在钻天白杨树上搭窝

蓄水池上绿影晃动

北大沟回到村子里边听古老的故事

虫鸣蛙唱着疯传的歌谣

比翅膀还硬

在溪流里闪亮

我飞回村庄

可辨别真假的村庄

土腥味里有花草正在芬芳指引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