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学生读次研,要掉多少根头发?
高中的时候参加SAT(就相当于中国的高考)考试,当时我就对自己说:“阿比盖尔,这将是你参加的最后一场标准化考试了!”那时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个知识分子,说世上有人宁愿躲在学术圈子里,而不到“现实世界”里去打拼,心里还隐约有些怀疑真有这样的人吧?而10年之后呢,我坐在上海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里,正咬牙切齿地死K《普林斯顿评论》的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准备手册。
回顾过去,真是不好说自己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也没什么理由要逃离“现实世界”,当时我已经市场营销及其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士,自己也算是做得相当出色(做的工作倒是与我大学本科里学的政治学没有一点点关系)。我在一有颇有口碑的广告公司上班,我喜欢这工作,坐在装潢的怪里怪气的会议室,给那些大鳄们出出主意,靠这我就挣钱。
偶尔,电话会议开停息的时候,我会看看多年之前打印下来,一直藏在抽屉里的那个美国圣约翰学院(圣达菲)哲学硕士申请表。它就象一张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名片,在那里,我可以翘着二朗腿,坐在火热的沙漠里,身边是一帮懂人心意的教授和懂仙人掌的行家,任思绪天马行空,肆意纵横于斯宾诺莎和道德经。
是不是真想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我自己也不确定,但对它可否算做个热门选择,倒是很好奇。于是我把本科毕业那篇写迪笛尔的毕业论文又回炉重造,过去写得一般,现在我要着手把它打造成范文,确保它能让我通过哲学硕士学位的申请。
论文发表了,我从编辑,以及几个本科生时候的教授那里,弄来了一封推荐信,这几个教授虽说过去十年里有大部分时候我没寄过只言片句给他们,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记得我是谁,但他们到是很好心,同意帮我。
之后不到一年,我就拜别了那家广告公司——还有它的广告模板,没完没了的邮件,咖啡,烟---投到研究生院门下学习。我进的不是圣约翰学院,而是哥伦比亚大学,到长春藤这样的学校学习,对我父亲来说更好,我这盘的部局规化里,他可是个关键的砸钱股东。
进了研究生院的第一个礼拜,在哲学系的鸡尾酒会上,我听到一个读博士二年的研究生说他读到威廉·詹姆士时,是怎么样的涕泪纵横。我看书时也总是会流泪。不同的是,我实在想不出你看到个广告模板会哭个啥。可能是研究生院,有自己的专题研讨会,学术报告会,有咖啡,有烟抽,会让你有归属感,而这,是磨死人的广告从来没有的。
两年之后,就是我研究生的最后一年,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伊朗的邮件,发邮件的人叫默萨德,之前我们并不认识。他说不好意思,自己英语不好,因为哥伦比亚大学网上有学生的网络联系方式,他才写信给我,问问我可不可以给他一些申请到美国大学读哲学博士的建议。
默萨德描述了自己对哲学的兴趣,口气是平和,怯怯的,这说明他之前没对别人讲起过这些---至少是没用英语讲过。邮件中他提到了“大陆哲学”和“德国唯心主义”的意识流,就好象这些东西是神话里才有,可能他永远都无法自己遇到似的。
《我要上研究生吗》这本选集,无论对默萨德,还是对任何想了解上研究生的申请流程,费用筹措,还是等等方面的实际建议的人我都不推荐。这本书不是给那些已经有学位头衔的人看的,因为它不是对学费,就业市场上什么的成本效益分析(要真是个成本效益分析的话,编辑杰西卡·露迪斯说,那这书篇幅要更短,读了会更让人沮丧),相反地,它把着眼点专门放到了人文和艺术的高学位上,所以你要想法学院,医学院,或是商学院,那就不要看这书了。
正如其副标题表示的,我要不要上研究生这是个“回答不了的问题”,所此选集它是给不了决定性的答案的。相反的,此书是艺术家,记者,诗人以及其它一些人的个人想法合集,讲的东西并不只是你在十字路口,他们来告诉你下一步往哪儿走。参加了一次家常晚宴,你就希望学会烧菜了?和这道理一样的嘛,你就随意这么翻翻这部选集,不大可能会帮你弄清如何过自己的人生的。
大多数时候,这些为选集写稿之人,虽说是对学术界最持怀疑的态度,但他们不会来给你反复讲什么有哪些哪些理由你不去上研究生。相反地,他们会用性教育导师那样的严肃口吻对你说: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我呢不能鼓励你去做这种事,但你呢反正是人鼓不鼓励都会做,所以说下面这些你要记住。
杰西卡·路德希就引用海瑟尔·霍尔恩写在《大西洋月刊》上的话说“问年青人他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去学什么博士后,这很象是问年青人你为什么还要到纽约来当演员呢?”很明显,这里起作用的力量超过了人的常识。
正如波登学院的英文系教授彼得·卡维罗指出的,任何人,只要他认真考虑过了为什么要读博士,就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了读研可能并非是高明的想法,也应当都能背出那一长串象佛珠似的警告语来。
尽管选集中的描述可能不尽相同,但书有它特定的受众群:就是象我这样的随心之人,既可以顾到自己想做啥就做啥的心态,又能从实现自我的角度来探索很虚的问题。我们听过艾米·奥利瑞——当年他20多岁,百无聊赖,对自己在一家明尼苏打报刊的工作非常不满——说读研就象是个“厚重,价格昂贵的药膏,它能让我不那么焦虑,引导我把精力贯注到那种看上去成功的东西上。”
有人智商高,但不清楚如何安置自己这份高智商,对他们来说,上研究生的魅力在于这是个从社会层面能接受的观望模式,这是贯穿这些年读研的一个共同主题了,只不过是描述的方法各有不同而已,有说成是“遮在裸体上的一片无花果叶子(罗斯·佩林)”,“是想要靠捷径得到特权的必走形式(萨拉·马柯斯)”,“是可躲藏之地,这里你的身份卡份量加重了,有了张力了,就凭这个让你和也长了脑子会思考的乞丐不一样了。(麦克儿·奥兰吉)”
对此书中大多数作者来说,上研究生并不是什么命中注定。去上也不是一时冲动(单就一个为申请所做的文字准备就会把你一时兴起的劲儿给灭了)。相反地,研究生院是这些人收场的地方,是为过精彩的人生而漫步向前的路程上的一个停靠点。
卡维罗教授就指出上研究生会带来很多潜在的结果——提高了你的批判思维能力,构建了人与人之间有价值的关系等等——这些结果不光只适用在学术界。“过有奔头,有活力的那种生活”他说,这些个好处你多个少个文凭一样都会显现。看这本书的人应当会想:“要是我上了研究生,我的生活会如何?要是我不上的,我的生活又会如何?”大部分的时候,此书的作者们评估的是与现实相反的东西:要是当初我没上研究生,那生活会是哪样?
即使有了事后诸葛亮的聪明,答案也未可知。这事吧,就是现在到十字路口了,你下一步怎么走的问题。我都不知道今天早上要是我喝茶不喝咖啡的话,日子会怎么样,就不要说什么我要是不上研究生是什么样了。但要不上研究生,下面这些我几乎可能肯定地告诉你,是我会错过的:
一是和我的同学理查得在大学的咖啡店里一直坐到打烊,听他耐心地给我讲海德格尔的形而上学主义,直到“对此完全吃透”到可以不用担心第二天的口头报告。
二是参加来自麻省理工学院的客座教授罗伯托·斯坦耐克尔的研讨会,教授上课经常引用自己的文章---不是狂妄,而是你要知道现如今讨论模态逻辑,说你不引用罗伯托·斯坦耐克尔的作品,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三是爱上我们哲学系那个整理本系邮件的纹身男人,他多腼腆呀。
四是我的心为这位腼腆的纹身男人碎了一地。
五是在亚里桑那大学的会议上发表了亚里士多德三段论推理的报告,那个主讲的人很有礼貌,我做完报告后他很体贴地问我,“那会如何呢?”于是我如实对他说“我也不知道会如何。”
人们总是把学术看得与真实世界不同。但任何人,只要花上几年的时间研究过模态逻辑就会告诉你,所谓的“真实”世界本身就是个很不好掌握的概念。这世上存在无数可能的领域,有时候你是广告,市场营销方面的专业人士,有时候你身处沙漠里的哲学家,有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到了我这儿,我已经明白,人可以同时身兼多能:我一边在家商标品牌事务所里做兼职,一边攻读我的学位,一脚在“真实的世界”,一脚在学术界,“这个世界里你要解的不是行李箱,而是文章(麦克尔·奥兰吉)”。
有时候我也苦苦挣扎以两头兼顾,要么是因为熬夜学布尔代数,到办公室时眼睛充血,要么是一边勤勤恳恳回复工作邮件,一边扮五好女青年,听有关约翰·杜威实际自然主义的讲课。然而大部分时候,工作和学习两者互补互益,互相促进:前者给我报酬,后者则让我不得不以严谨的逻辑来思考,这个特征的有用性可不仅局限于象牙塔里。
《我要上研究生吗》给了我一个可以送我笔友默萨德的建议“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先花钱去深造什么人文科学。要真想学,就继续申请,直到你能确保自己有收入来源的一天(史蒂芬·史奎伯)”。除了这么点有用的建议之外,我自己也拿不定要告诉默萨德什么好建议哪个才是他要的世界。
不过呢,他似乎是已经自己弄明白了。“一方面,”最近在给我的邮件中他这么说,“经过慎重考虑,我已决定要做个哲学家,另一方面呢,我没有多少钱。所以做哲学家有多困难也没关系。该做的必须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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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作者:Abigail Lav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