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熊：一个隐匿深闺的雕塑家——吴奇亮

陈二虎：辽宁西丰，城子山傲立黑土地之上，高句丽民族留下的杰作｜曾浩

图文/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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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奇亮是杭州的雕塑家，他客居的景德镇工作室在一个旧小区的老楼里，应该是车库改造连带一楼的房子。地形本来就很复杂更兼路径的崎岖，极具隐蔽，中午的阳光也只是片片缕缕漏进上楼的室外夹弄通道，刚刚起床的吴奇亮还朦胧着眼睛给我们烧水沏茶， 让江野带着我不远几百里之遥迢迢冒着冬日早晨雾霭蒙蒙过来的寒意略略有些微的改变。

这也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走进一个雕塑家的私人工作室。工作台未果的泥土还留着昨夜鏖战的余温，杯盏狼藉，烟头满地；架上的小件作品笼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凌乱摆放，断胳膊瘸腿的。既解释了他明知我们今天会在中午抵达却依然酣梦未起的原因，也诠释了雕塑家工作室不太方便让人前往的道理。艺术家起居生活无常就是正常，吴奇亮自嘲地说搞雕塑的其实还像是个做苦力的泥土搬运工，一般就不会衣光靓鲜斯务腾腾，不像其他艺术家那么有范。

对于江野用典故何以隐匿此处深闺燕闲是否衔昭阳日影之怨的玩笑质疑，吴奇亮以地生人陌无人打扰专事创作的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做城市雕塑工程需要大张旗鼓招摇过市，做自己小品创作需要独来独往深居简出。

我们去的时候已是岁末年初的戊戌年底己亥年即将来临，架上一只瓷器的狗让我手不释怀心活念念，造型比较精致而奇特，艺术地模糊处理了狗的伶牙俐齿，犬身骨骼肌肉线条却依然强壮有力，四肢下腾祥云，躯干遍布火纹，尤其回眸一笑的神情，就像一只瑞兽，让人感受到安心与祥宁。

吴奇亮现在是全力以赴为个人雕塑展览做准备，间或偶有闲心闲情逸致做点小品。2017年的时候，曾经有人找到他，想为他开办个十二生肖作品展。吴奇亮虽然没有应承邀约，但心里却有了一个小小芥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就一梦，梦里的意思是创作一条狗就不应当仅仅是一条狗，最好还寓意吉祥，让他感到了冥冥之中的召唤。而且也给他带来很大的启发：回首以往一路过来的功成名就，也就是雕塑作品的局限，多为孤品，流传度很低；如何才能让更多的人拥有他的作品，这是一个可能的契机，若以景德镇优质高岭土为泥料和釉料做出的陶瓷作为载体，可以亲民。

所以，他精心构思创作了这只“转运犬”，凝结了中华民族最吉祥的纹饰，形象祥和、富贵，而回首之意在于：“人生路漫漫，不能一味前行，偶尔回头，审视一路走来的得与失，才不会走错，走偏，前途也会更加光明。”而后，他又创作了一只笑意写在脸上却能引人开怀的萌萌的猪，生肖系列还是在不知不觉的潜意识里无奈的作怪了。

作为一个也已功成名就的雕塑艺术家，吴奇亮早已完成了从地方到全国一系列名衔和获奖、及其被收藏的累积，亦即是说沽名钓誉的资历这部分已经够了。

也正因为如此，我在他们两个艺术家东拉西扯聊谈时依旧四处瞎转，觉得似曾相识的一件件雕塑何其眼熟，恍然这些正是一路过来街头所见的作品小样。人物在他的作品中占了很大的比重，风格形象还是相当丰富的：既有古典主义风格所追求的那种形体造型紧张，然而整体结构处理和头部表情沉着平稳的；也有透过衣衫纹饰物横竖线条的疏密变化之美隐约可见的丰艳健美而有力量的身体；既有传奇伟人从超凡脱俗的神性转为富有温柔和充满生命普遍人性的世俗表现；也有真人物形象注重人的内在精神表现天真活泼活灵活现的群像生活塑造。

或许对于雕塑这类艺术作品，文字总是显得那么抽象、单薄、苍白而无力，还是多看作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