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小说】素心《暖》
【作者简介】素心，擅写诗歌、散文，作品散见于《CCTV文化中国》《满州里日报》《赤峰诗词》《新锐微刊》《北京诗人》《河东诗论》等微刊。内蒙古赤峰市诗词学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内蒙古赤峰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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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边有一大片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的，属林场所有。感觉这片林子存在了很久很久，因为那种浓郁不是一时半会形成的。
林子很深，胆小的人不太敢自己走进去的！树下的杂草有些杂乱，那是老鼠和野猫的战场。间或的还有小松鼠之类的观观战,各种小动物们玩的乐此不疲的游乐园。
卖豆腐的老王如没有意外，他天天会经过这块林场.老王是出了名的王大胆，就没有他不敢走的路，人们都叫他王豆腐。
做豆腐生意就是个起早贪黑的活，后半夜就得起来，经过两个小时的劳做，早五点他必须就得出发了，这样才能保证在8点以前送到各家。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如果有一点点的差错丢了主顾，那他一家老小的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王豆腐的老婆是个厉害货色。看着别人家发财，挣大钱，再看看王豆腐那副窝囊样，气就不顺。气不顺就骂人，骂孩子，骂男人，指桑骂槐的还把王豆腐的老娘也捎带上，王豆腐人老实忠厚，有点木纳。
王豆腐出去卖豆腐辛苦，老娘最疼儿子，常常心疼儿子没找到个知冷知热的媳妇，觉着是自己的错。就这么郁闷着，一年冬天一口气没上来，老娘竟这样就走了….
王豆腐孝顺，老娘这样走了，他觉得是自己没能耐，没混出个人样来，对不起自己的妈。抱着老娘嚎哭不止，死活不让人把老娘带走。任人怎么拽也不起来。还是他老婆，上去揣了两脚，他才起身让老娘进了火化炉。
老娘走了后，王豆腐对他老婆起了离婚的心思，但是看着娃，没狠下那心来，没娘的孩子苦啊，他不忍心自己娃没了亲娘，就苦水往肚子里咽，生生的吞下了这口气。不过从些对老婆就不冷不热的。
塞外的初冬，黎明时分非常寒冷，老王裹着厚厚的军大衣，穿着早先年的大棉鞋出发了。
这棉鞋还是他老娘一手一手缝制的家做大棉鞋，在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他老娘知道他一到冬天就爱冻脚，活着的时候一有功夫就开始纳鞋底子，做鞋帮。等到他老娘走了，老王打开老娘的宝贝柜子，一排大棉鞋，哪有什么他老婆嘴里说的宝贝。老婆见了直撇嘴，老王抱着一堆的大棉鞋整整嚎了一宿。
老王每到冬天什么鞋都不穿，就穿这种大棉鞋。他说这鞋里有他老娘的体温，穿了这个再冷的天他也不怕了。
老王家住在林场的大北边，如果要进城他必须要穿过那一大片的密林。一条笔直的大马路横切林场，那是国道301线。天还黑的很，但是没关系，轻车熟路的，根本就难不倒老王。哼着调子跑出二里半地的小曲，老王悠哉游哉的前行。
“妈的”老王骂了一句。原来哧溜一声，他感觉自己有点往前载，原来自行车前胎暴胎没气了。出门不顺，老王又骂了句娘，查看了下车子，没办法，只能靠两条腿了。
才走出没几步，感觉有些异样，老王瞬间心脏狂跳了起来。他可是出了名的王大胆，象这种情况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王豆腐正了正心神，晃了晃脑袋。心想，他奶奶的，我老王怕过谁，害怕那都是自己吓自己。
想着抬步推着自行车又开始往前走。
“嗯”“嗯”“嗯”这次老王清楚的听到了呻吟声。
老王现在正停在林场马路的中间地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初冬的老林里满是萧瑟气息，一早的黎明没来临之前更是一天中最最黑暗的时刻。老王四下里望去都是无尽的黑暗，还有在晨风中微微摇晃着树的诡异。断断续续传来的哼哼声越来越清晰。
此时的一切让这个胆大的王豆腐头皮发诈，紧张的心就快跳到嗓子眼了。
不愧是王大胆，胆子真是没得说。要是一般人早就吓的撒丫子跑了。可是他没有，在刚刚开始的紧张劲过后，听着越来越清晰的哼哼声，他到是来了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立好自行车的车架子，顺着声音下到了马路右侧的林子里。黑黑的根本就看不清，老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借着微弱的光四下里搜寻着。
“呼”的一下，打火机灭了火，一阵冷风吹过脑后。王豆腐这回真的是不淡定了，“妈呀”，转身就跑。结果刚迈出的左脚就被一物件拌着了，“扑通”一声，就摔了下去。四脚着地的王豆腐，正努力着往起爬。却忽然感觉身下软绵绵的，似乎还动了一下。
“老娘哎，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不会是遇到鬼了吧？”王豆腐吓得直叫他老娘。然后转念一想，不对啊，世上哪来的什么鬼啊，即使有鬼这个时间也早回地府了，也不会在这出现啊！
这样想着，王大胆翻身坐了起来。重新打着打火机，他想看个究竟，看看刚刚拌倒他的到底是什么大神。
这一照不要紧，王豆腐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呼。这回到不是吓着了，是惊着了。原来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把他拌倒的原来是个人，是城里牙匠，前两天王豆腐还去找他看牙……
牙匠前夜醉酒，明明应该往南边的家走，结果却跑进这城北的树林里，东撞西撞的，也找不到回家的路。迷糊中被地上的枯树绊倒，头撞在石头上。王豆腐发现他的时候，早已经流血过多，晕了过去了。
幸亏王豆腐车胎漏气，一个跟头摔下来救了他。
王豆腐一看，豆腐不要了，没气的自行车也帮不上忙。也顾不上多想，背起牙匠就开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到了医院，又交押金，又忙着化验输血。牙匠再晚来一会就生命堪忧了。
等到牙匠家人闻讯赶来，牙匠早忙的一头大汗。看着牙匠输了血，已经转危为安，王豆腐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心放下了，才感觉到累，一下瘫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等到王豆腐想起他那辆跟了他多年的破自行车，回到树林里再找的时候，他的那辆破车子，早就进了收破烂儿的大爷家的废品堆。
牙匠家人，拿了厚厚的一大把钞票，感谢王豆腐救命之恩，可是王豆腐憨憨的一笑说：“老娘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能救他，那是我哥俩有缘，怎么能要钱呢！”
王豆腐成了小城的名人，人见人夸，旗里的表彰会开的热闹。
王豆腐老婆看着带着大红花，美滋滋的自家男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口就骂，“你个挨千刀的，白白瞎了豆腐不说，自行车也丢了。那牙匠家有得是钱，救了他，他不得拿钱来感激？你不但不要钱，还他妈赔上一锅豆腐，连自行车也弄丢了，我这辈子怎么嫁给你这样的窝囊废，真是老天不开眼。”
王豆腐瞧着他老婆的那德行，白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低头走出家门……
把大红花戴上，坐到他老娘的墓前，喝着60度的套马杆，王豆腐心里美美的。开口和老娘唠起嗑，就和他老娘活着，坐在他边上时一样。
“娘啊，你做梦也没想到，你儿子也出息了一回吧？儿子这回可给你长脸了，你和老爹泉下有知，也跟着快活快活吧！
……
顾问：朱鹰 邹开歧
编辑：姚小红 洪与 杨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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