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华 | 向上看,向下看

人在社会上,常常会产生两种眼光:向上看,向下看。平视者当然也有,但据我观察,这种视觉主要来自于那些内心足够强大,见多识广或持平等观念的人,可惜,这种人在社会上并不多见。

眼睛向上看的人,大抵有两种:一种人,地位低,文化浅,这种人常常对处于自己上位的人,或文化学识比自己渊博的人顶礼膜拜,有时候甚至还会进入一种十分盲目的崇拜。我们姑且就把这类人称之为“膜拜族”吧;另一种人,主要是那些地位并不低,或者文化并不浅薄,但却积极要求上进的人。这类人我们就称之为“上进族”吧。也许,他们主要是看到了自己的缺憾和不足,或者邂逅于更具实力的佼佼者后,心生进步要求,见贤思齐。具有这种"向上看"心思,其实也是个人进步的重要因素,这类人也是人类发展的希望。

眼睛下看的人,似乎有这么几种情况:一是达到了自己事业的巅峰,无可比肩,足可傲视群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者。这种人由于站的太高,生活中要么众星捧月,极受大家的青睐,成为风云人物;要么,曲高和寡,成为生活的落寞者。主要区别就在于前者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而后者尚待时间鉴定。这类人眼睛向下,多数情况下,仅仅是停留在客观的认识阶段,他们绝不会拿来蔑视他人。而且,他们在实际生活中常常会是非常的谦虚和低调,像毛泽东,周恩来等许多名人,就是如此。第二种情况是在自己的事业或领域内,有了那么一点点成绩者。这种人,要么是谋得了一官半职,要么是学问上或者是技能上有了那么一点进步。本来,有进步是值得祝贺的事,然而世上的事,常常并不会沿着人们主观的愿望发展。也许,心里一激动,一不留神就翘起尾巴,并进而蔑视起同道来的事就常常发生。于是,就眼睛向下,看不起与自己相类的同行。这种情况在生活中极为常见。有时,竟会发展到极为可笑的地步。

我曾经有过这样的见闻:有一次,在一个同学会上,有一位颇会做人(会处理人际关系)的同学嘲笑另一位同学不会来事,他竟当面质问:既然去了xx单位,为何不去他的房间坐坐?那位同学没头没脑地被人当面质问,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又羞又恼。一时间,整个场面非常尴尬。

经过这件事以后,我们同学间那些面子上的事就变得十分谨慎,而且刻板,似乎只要到xxxx的单位,就非得去同学那儿坐坐,否则就是十分失礼。有一回,我的一位女同学和她的同事来我的单位看望她们昔日的老领导,由于时间紧迫,未曾来看看她的老同学。回单位后,就一个劲的在电话里说明,道歉。我就一再说,没关系,没关系,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想,有心来看望故人,实在是一件好事;但,是不是每次必看?我以为未必。其实道理很明显:生活经验告诉我们,常常嘘寒问暖、每往必至的未必全都是真情,比较现实的事实是他们大都是为走走过场,了了人情,应应虚礼,仅此而已罢了。倒是那些一年到头难得见几次面,见面了也未必说得上几句话的真朋友,他们在交往时才不为此类虚礼所禁锢。古人云:“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人在江湖走,身不由己的事实在是太多,我们又何必斤斤计较于此类小事呢?

眼睛向下看的第三种情况是发生于不同行业的人们中间。这类人,文化水平一般不是很高,他们常常受社会庸俗思想、封建传统观念的影响和支配,看人待物戴有色眼镜。于是乎,趋炎附势,媚上而小下,甚至于欺下的事就常常发生。

有一次,于街头遇见一乡下老司机,开拖拉机犁地的一位农民,也是妻子娘家的村子里的人,由于每年因妻子的二亩薄田需要其劳作,故熟识。因好久不见,我和妻子都热情地招呼,我给他递了烟。他一见我,就问:

“现在在哪儿上班?”

“没变化,还在老单位。”我说。

“……”

他欲言又止,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我知道,长时间在乡下教书,实在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可我又能说什么呢?他见状就机敏地转过话头,和妻子谈起各家的孩子呀种子呀那些事。而我就只能静默。在我那儿,这样的事见得多了,我也已经习惯了。我想,我为什么要迎合大家的念头一定要到城里去工作呢?何况,我有些年纪了。那些拼命挤着往城里钻的人就一定有本事吗?未必。我还想对这位农民大哥乃至于普天下所有的乡下农民兄弟说,没有我们这些扎根于农村的教育人,哪有孩子考中大学而彻底改变命运的家庭?但是,面对这些已被传统观念所束缚的辛苦的农人,我还能要求他们说声感恩的话而获取一份在乡下活下去的勇气么?我不能。“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我想,我和我的那些同道者们就是一群可怜的孤独的奋斗者。

上面,我主要谈了人在生活中的眼光问题。我想,我们任何一个人,也许,都希望被别人平视(平等地看待)自己。但是,当我们自己去对待别人的时候,却常常会另眼区别。这就是客观存在,没有办法。我希望,我们的社会有更多的眼睛向上看的人,他们有自信,不盲目,因为这样人,才是人类前行的脊梁。如果眼睛向下,虽然值得庆幸,但最好还是停留在认知层面的好。如果拿来对人,除了背地里被人唾骂外,也常常会使自己停滞不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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