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望安杯”全国征文大赛079】高明申||夜(散文)

    主编：非   鱼

午夜时分，昏黄的路灯下，稀少的车辆风驰电掣；偶尔几个行人、单车也是急急匆匆。进入小区，每天我见到的那只流浪猫，此刻，正蜷缩在一辆私家车的引擎盖上，显然，这辆车刚停不久，发动机的余热在温暖着这个小生命的身躯。今年，北京国庆期间，雨是出奇的多，气温骤降，今天（十月六号）房山等郊区银装素裹，大地苍茫一片。似乎告诉人们，今冬也许会很冷。这只小生命能熬过去吗？我不禁为它担忧。

走到离家还有一百多米远，就看到我家窗户里透出一抹亮光，我知道妻没休息，她在等待晚归的我。正所谓：深夜里 ，总会有一个人、一盏灯，照亮我回家的路，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披荆斩棘。

不远处温暖灯光的召唤，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尽管已浑身疲惫。

我悄悄走到门前，蹑手蹑脚地以最小的动静打开房门，我怕惊醒熟睡的孩子和也许已躺下的妻。

意料之中，妻还在看书，长年累月的操持家务，积劳成疾，得了严重的椎动脉和脊髓型复合的颈椎病，颈椎反弓，导致耳鸣 、听力下降、两只手麻木等症状。我走到她的身边，才发现我。那一刻，我并没有为自己的轻柔动作而有丝毫兴奋， 反而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结婚二十载，妻如蜡烛一样，为家人辛劳付出、为邻里相助，周六日一有时间，就带着女儿去参加公益活动。她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助人便是助己。终年累月不辞劳苦而致疾患缠身。我竟然不能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有时还呼来喝去，感觉自己如此渺小，如此龌龊。

“怎么现在才回？我都去了三趟小区门口。打你的电话也打不通。”妻忙不迭地下床，去给我盛饭。妻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埋怨，有的只是担心与关爱。我分明感觉自己鼻子酸酸的。这也许就是两个人之间最朴实的爱，没有华丽的词语，更没有装腔作势的做作。就是日常的烟火气息，让你倍感温暖和感动。

“没事，最近客户比较多，有些忙，我善于夜晚出没。”我斩断了妻的担忧。

“今晚，我们小区东边十字路口，发生一起车祸，你以后走路要小心，不要火急火燎的。”妻再次叮嘱。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两句话，这是一个女人对家的责任、对家人的期待，希望我们都平平安安。

说话间，我爱喝的大枣紫米粥，妻已端到了餐桌上。喝着热乎乎的粥，疲惫减去一半，这时腮边的泪珠一滴滴滑落到碗里，我知道这是幸福的泪水、感动的泪水。生怕爱人发现，端起碗快速喝下。

洗漱完毕，时针指向夜里近一点钟位置。

“卓卓（我的女儿）有点感冒，半小时前出了不少汗，我要看着她，你先睡吧。”妻催促我抓紧休息。

“没事，我看一会 ，现在我不困，你躺一会。”看着妻有气无力的样子，我不忍去睡觉。

“好了，好了，不要争了，明天还要上班你。”妻一把把我向床上推去。

也许是这段时间太累的缘故，一倒头就睡着了。

在梦里，我正在品味顾城《一代人》那首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在空旷的田野，我在大声背诵。不知何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把我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

“都几点了？还没睡？”我脱口而出。

”哦，快五点了，卓卓应该没事了，给她量了几遍体温，没烧，鼻子也通气了。”妻故意装作轻松的样子。

“你抓紧躺一会，我来照看一下。”看着妻虚弱的身子、熬红的双眼，我一跃而起。

那一刻，我睡意全无。有人说，好女人就是一所好学校，教你学会理解与包容；教你学会自律与慎独；教你懂得珍惜与感恩；教你学会责任与担当。在她细致入微的呵护下，在体贴的目光里，让你忘记烦恼与劳顿，重新鼓起勇气，开始新一天的打拼。深以为然 ，我就是妻这所学校里一名学生，一名不太合格的学生，我要尽快去做一个好学生。

夜幕还没脱去她的装束，我家的厨房里，锅碗瓢盆已奏响了晨曲。

妻在往锅里添水……

我在打开燃气灶的阀门……

“待会天亮，你先吃饭，我去市场买点猫砂猫粮，把你担心的那只猫咪请回家。”妻边收拾边给我说，

“明天就开学了，今天我要让她回复好身体，你在单位也不要太累了。”妻连珠炮似的。

说话间，妻已拿好小车，转眼间，爱人已消失在暮色中，她要早早地去，早早地回。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我爱我的国，我爱我的家……那首歌不由从我嗓子里哼出。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高明申，男，安徽泗县人。中国民族医药学会会员。人民武警出版社《橄榄绿》杂志、金盾出版社《百姓生活》杂志、《青年心理》杂志、《华夏教师》杂志均有文章发表，近两年征文参赛多次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