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花田 ‖ 吴琼 ‖ 爱与选择 / 开普饭

十二花田

爱与选择

张爱玲在她的经典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有着这样经典的描述——“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这段经典，道尽了很多中国式传统婚姻的本质，大多数中国式传统男人，爱的是白月光与朱砂痣，而娶的却是饭粘子和蚊子血。因为在他们的概念中，爱情与婚姻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可以找一个风情万种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去恋爱，可结了婚就要柴米油盐的过日子，一定要是饭粘子和蚊子血才能够合拍。尽管我们承认，有些爱情与婚姻是可以兼具的，风情万种的女人并不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表面清高孤傲的女人骨子里也有人间烟火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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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爱情与婚姻的选择，并不仅仅局限于男人身上，对于女人也同样如此。譬如，写出了这部经典作品的作者张爱玲。张爱玲从小在一个极度缺爱的环境中长大，父亲是一个旧式大家庭家长式的人物，不仅思想封建守旧，而且行为堕落，不可理喻，吸大烟、养小妾、殴打子女。母亲是一个追求新潮的女子，在那个时代，一个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女人，还敢离婚，还敢出国留学，这是很惊人的举动。所以可以想象，一个女孩子从小没了母亲，在父亲和继母的强权下生活在一个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当她到了婚嫁的年龄遇到了比她大十五岁的、阅历十分丰富的胡兰成之后，便不可救药的沦陷了。尽管人们对胡兰成的称呼不一——汉奸、流氓、文化骗子，都是贬义的，但张爱玲不在乎这个，她只知道，她爱他，这就足够了。对于张爱玲这样的女人来说，婚姻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她爱他，她感到他也爱她，这就足够了，就可以结婚了，如果这种爱能够一直延续下去，这段婚姻也就能够持续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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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女人面对婚姻不是以爱情为全部，或者甚至不以爱情为最重，而是选择一个适合自己、对自己好、各方面条件也都相当的男人。譬如我们所熟知的民国女神林徽因。林徽因曾与著名诗人徐志摩有过一段世人都认为是恋爱、却唯独她自己不承认的恋爱关系。徐志摩出身于民国大家庭，当时已经结了婚，还有了孩子，父母与原配张幼仪的关系很好，而且，就算他们关系不好，像这样的家庭和人物，碍于舆论影响，也是不容许离婚的。不知道林徽因离开徐志摩决定嫁给梁思成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像普通恋人分手那样的感受，我始终认为，林徽因是爱徐志摩的，但事实就是，出身大家庭、已婚、有孩子、不离婚，当时的徐志摩像极了林徽因的父亲，林徽因的母亲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嫁给了她的父亲，自己本身就是庶出。如果选择徐志摩，她便成了母亲的翻版，幼年的经历使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未来的境遇，所以，她与梁思成结婚，并非爱情，只是她很会选择而已。我们现在从史料记载到民间流传再到她的作品，没有能够找得出她与梁思成爱得多么死去活来的证明，相反，倒是她写的关于徐志摩的东西更能够直逼人心。而我们所能看到的，她为儿子写的《你是人间四月天》家喻户晓，流传于世的她与丈夫和子女的合照充分展现了家庭的幸福美满，为世人所熟知的她与丈夫留学期间选修共同的专业、工作之后从事共同的事业，只能说是志趣相投、志同道合，所有关于她的记载和传说，我们所能知道的，都是她有一个和谐完整的家庭，与她和睦相处、相敬如宾的丈夫，却从未感受到她对梁思成有过一个女人陷入爱情当中的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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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的痛苦来源于她遇到了爱情便没得选择，只能嫁给爱情，尽管后来胡兰成接二连三的有了我们所能够叫出名字来的周训德、范秀美、佘爱珍，一个是小护士，一个是同学的继母，一个是曾经黑帮老大的姨太太，论身份谁也没有张爱玲好，可这是他的本性，还有我们根本就不上名字来的。张爱玲与他离婚，是因为觉得他不再爱自己了，并不是自己不爱他了。林徽因的幸福来自于她很会选择，并不是她有多么的会爱。梁家与林家是世交，两人自幼相识，无论是家庭还是个人都极为熟悉；梁思成在感情上是个相对老实的人，不像徐志摩那么浪漫又招风，而且他听话，林徽因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选择建筑系、毕业后做一个建筑设计师，就是林徽因为他安排的道路，他统统照做，不像徐志摩那样还要为离不离婚而纠结苦恼。

在人类的世界里，爱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有些人因它幸福，有些人因它痛苦，而相同的是，无痛苦还是幸福，人们对它永远无法剥离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