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鹭江记

鹭江

中原客牛，讳莽牛，武二代。传习太祖拳法，多有创见，以其尊与太祖八拜故，公推为掌门，世称二大、圏尊牛拜。鄙江湖，傲天下，有舍我其谁之志也。

初入秋，三伏虎视，牛拜入鹭避暑，临鹭江，唱大风、观怒海、望鼓屿、动涉江念，欲徒手涉之，左右惶然，力劝止。

或曰：涉江，有轮渡、机船、快艇可托。再不济，亦有舢板可涉。徒手，以暗礁、潜流、猛鲨故，宜三思，不可造次。

或曰：买船租船购票之论，与自信、自立、自力、自强之主张相去云泥，背道而驰。是谤、污之辞，宜唾之。而荐之以舢板，岂止诽谤？是羞辱也。

或曰：尔功力盖世，量此一里鹭江，何足挂齿？便是百里之台湾海峡，涉之，亦如履平野，何惧哉？

或曰：涉江事非小可，宜慎行。若众船、众水手齐备，四围相助，可涉。

或曰：舟楫齐备，一众攘之，有辱威仪，亦不能展伟力于一二，宜自涉，示之天下，蔚为壮观。

曰：甚善。涉鹭江若过河沟。何足道哉？

一时众声喧哗，拇指如林，点赞如潮。鹭江之上，潮兴波涌。

以前人涉江事，人或窃窃语之。此人非彼人，此江非彼江，此时非彼时，此境亦非彼境。尔时，风和日丽，大江静流，两岸戒严，上下禁航，千百船舸严阵，万千水手以待，但有闪失，立可秒救，万全之中，万无一失。方有极目之尊，闲庭之慨。今通洋连涛，近海临潮，虽宽不及里，深亦可测，遥可及，近可观，然咫尺海峡，暗礁林立，隐流不明，潮汐难测，深浅未知，且有毒鱼潜之，恶鲨出没，贸然涉之，险矣！

从之与避之；颂之与恿之；忧之与纵之；保之与观之⋯⋯彼时此时，之之不同，之之难尽，世事沧桑，犹可见不可尽言。

于颂赞中，豪言从容，壮语贯耳，赤膊入鹭，扑腾涉之，鹭江之上，风起潮涌，倾刻沉浮涛尖浪谷，岸上辄起欢呼，以为梦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