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长安暂安祖逖击楫中流，捡漏王李雄再得梁州三郡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8篇

得知司马业在长安称帝，刘聪很生气，派中山王刘曜、司隶校尉乔智明前往攻打，又命平西将军赵染率众前往支援。

司马业下诏麴允屯驻于黄白城迎敌，刘曜屯驻于蒲坂，大战一触即发，缺兵少将的长安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建兴元年（公元313年）六月，为了缓解长安的压力，刘琨决定给刘聪制造点麻烦。在他的劝说下，拓跋猗卢终于同意出兵。

七月，刘琨自率本部兵马进至蓝谷，拓跋猗卢派侄子拓跋普根屯兵北屈。随后，刘琨派监军韩据南下西河，扬言进攻西平。

西平距离汉国都城平阳只有二十余里，刘聪派刘粲前往迎战韩据，骠骑将军刘易迎战拓跋普根，荡晋将军兰阳协防西平。

刘琨听说后，没有让韩据继续进兵，而是撤退。由此可见，刘琨南下西河完全是虚张声势，只是为了牵制刘聪的兵力，他根本没那个实力攻打西平，拓跋猗卢也不会真的和刘聪来一次生死对决。

刘琨虽退，刘聪却没有撤回刘粲、刘易和兰阳，而是让他们留在原地，以为进取之计。解决了后顾之忧，刘聪催促刘曜加紧行动。

九月，刘曜和赵染率军进抵黄白城，和麴允大战，麴允屡战屡败。司马业以索綝为征东大将军，率兵前往相助。

十月，赵染对刘曜道：“麴允率大军在外，长安一定非常空虚，可前往袭之。”刘曜以为然，派赵染率五千精兵前往攻打长安。

十月十九，赵染攻入长安外城，司马业仓皇奔于射雁楼，赵染烧毁龙尾以及营帐，杀死抢掠一千多人，于第二天早上退回逍遥园。

十月二十一，将军麴鉴从阿城率领五千人前来救援长安。第二天，赵染率兵回师，麴鉴前往追击，与刘曜在零武相遇，被刘曜杀得大败。

接连的胜利让刘耀生出轻视之心，以为可以指日击败麴允。十一月，趁刘曜不设防，麴允忽然发起进攻，大破刘曜，当场斩杀冠军将军乔智明。刘曜落荒而逃，返回平阳。

因为这场胜利，长安又得以苟延残喘了三年。

刘琨在敌后坚持抗战，既起到了牵制刘聪的作用，也鼓舞了一大批人，尤其是曾和他一起闻鸡起舞的祖逖。

永嘉之乱后，祖逖被迫渡江依附司马睿，被任为军谘祭酒。

少有大志的祖逖怎能容忍每日里优游卒岁，在京口聚集了一批忠义之士，对司马睿道：“晋朝变乱，不是君主无道、臣下叛乱，而是宗室之间争夺权力、自相残杀，这才给了戎狄可乘之机，祸乱中原。现在遗民遭逢战乱，人思自奋，大王若能命将出师，任用如同我这样的人领兵出战，郡国豪杰，必有望风响应者！”

司马睿内心里没有北伐的想法，但不便在口头上说出来，一面推脱说江东未定，一面以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拨给他一千人的口粮和一千匹布，却不给他兵器，让他自行招募义军。

义无反顾的祖逖带着部曲一百余家渡过长江，中流击楫而誓曰：“我若不能恢复中原，有如长江水有去无回！”壮怀激烈，千载之下犹让人感佩。

渡江之后，祖逖屯驻于淮阴，一面冶铁铸造兵器，一面招募忠义之士，时刻准备着北伐中原。

凭借个人魅力，祖逖一共招募了两千余人，这是一支真正的义军。可惜，万马齐喑的晋朝，只有一个刘琨，也只有一个祖逖。

前面说到王如走投无路下投降了王敦。王如投降后，他的余党李运和王建率领三千余家进入汉中。

此时坐镇汉中的是梁州刺史张光，从永嘉二年（公元308年）任命为梁州刺史，张光已在这个西北孤城固守了五年。

在这五年里，张光克服了李雄的骚扰，平定了邓定叛乱，清除了害群之马张燕，始终牢牢控制着汉中，给了长安莫大支撑。

听闻李运和王建的到来，张光派参军晋邈前往拒之。不料，晋邈接受了李运和王建的贿赂，劝说张光接受他们的归降。

张光同意了，让他们居住于成固，并让晋邈安排。

然而，晋邈是个贪财之人，在和李运、王建打交道的过程中，发现他们身上还有很多珍宝，想要全部私吞。

于是，晋邈向张光汇报道：“李运和王建这些人，到了成固后不安心生产，专门制造兵器，其意难测，不如杀之，免得日后为患。”

张光听信了晋邈的汇报，让晋邈去执行。趁着李运和王建对他没有防备，晋邈突然发难，杀死他们，抢走所有珍宝，然后不知所踪。

王建的女婿杨虎侥幸逃脱，找不到正主晋邈，就把怒火发泄到张光身上，收集余众，屯于厄水，经常前来骚扰汉中。

张光派儿子张孟苌前往讨伐，屡次交战，始终不能平定。

既然谁也奈何不了谁，那就各找帮手吧，双方不约而同的找到了割据仇池的杨茂搜。很不巧，杨茂搜的儿子杨难敌和张光有旧怨。

数年前，杨难敌派养子到梁州做生意，私自买卖了一个良人子，被张光抓获，并以鞭刑处死。

杨难敌恨恨道：“你刚来梁州时，遭遇饥荒，是我们氐人帮助了你。现在氐人有了一点过错，为什么不能宽恕呢？”数年过去了，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

如今，杨虎和张光向杨茂搜求援，杨茂搜选择了张光，派杨难敌前往救援。杨难敌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兵，向张光索求钱财。

张光不肯给，杨虎却大肆贿赂杨难敌，对他道：“流民的珍贵财物都在张光手里，你现在打我，不如打他。”

杨难敌很高兴，瞒着张光和杨虎暗地里结盟。交战之时，张光派张孟苌打前阵，杨难敌为后继。

结果，到了战场上，杨难敌反戈一击，和杨虎前后夹攻张孟苌，张孟苌大败，和弟弟张援一起被杀，张光只能闭城而守。

建兴元年（公元313年）九月，张光忧愤而死，部众推举他的小儿子张迈代行梁州刺史。没过多久，张迈战死，部众又推举始平太守胡子序代理梁州刺史。

十月，杨难敌和杨虎猛攻汉中，胡子序自知不敌，弃城而走，汉中就此落入杨难敌之手，他自称梁州刺史。

不过，杨难敌虽夺取了梁州，却保不住。因为梁州人对他不服，群起反抗。既然吞不下，那就做个顺水人情吧，他将梁州送给了李雄。

于是，梁州所辖的汉嘉、涪陵、汉中三郡全部落入李雄之手。李雄捡漏王的名号真不是白给的，周边但凡有事，最后的好处全都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