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苻生暴虐突破人类想象，前秦群臣为自救密谋废黜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147篇

永和十二年（公元356年）三月，苻生调集三辅的百姓修建渭水桥，金紫光禄大夫程肱认为这样做妨碍农耕，上书劝谏，苻生杀之。

四月，长安刮起一场大风，掀掉屋瓦，拔起树木。前秦王宫中一片惊恐混乱，有人说寇贼来了，宫门白天紧闭，一直持续了五天。

事后，苻生追查说寇贼来了的造谣者，扬言要挖出他的心。

左光禄大夫强平劝说道：“天降灾祸，陛下应该关怀民众，奉事神灵，缓施刑罚，崇尚德性，以此来应接天意，才能消除灾祸。”苻生大怒，亲手凿开他的头顶将他杀死。

卫将军广平王苻黄眉、前将军新兴王苻飞、建节将军邓羌因为强平是强太后弟弟，叩头恳切劝谏。

苻生不从，还将苻黄眉贬为左冯翊，苻飞贬为右扶风，邓羌代理咸阳太守，只是念及他们作战勇猛，没有把他们全部杀掉。

五月，强太后因忧愤而死。临死前，她一定后悔过，早知道生下的是这么一个畜生，当初就应该直接掐死啊。

六月，苻生下诏曰：“朕受皇天之命，君临万邦。嗣统以来，有何不善，而谤讟之音，扇满天下！杀不过千，而谓之残虐！行者比肩，未足为希。方当峻刑极罚，复如朕何！”看这架势，还要大杀特杀。

是年的春天到夏天，从潼关以西一直到长安，虎狼肆行无忌，大白天的出现在路上，到了夜晚则毁屋入室，不食六畜，专门吃人，被吃掉的人总共达七百多。

为了保命，百姓们荒废了农耕桑蚕，只能聚集到一起居住，但虎狼仍然不停地为害。

七月，前秦群臣请求设祭禳除虎狼之害，苻生道：“野兽饿了就要吃人，吃饱了就会停止，有什么值得设祭禳除的呢？况且上天难道不爱护民众吗？正是因为犯罪的人太多，所以上天才帮朕消灭他们！”

十月，苻生因在晚上吃枣过多，第二天早晨肚子不舒服，召来太医令程延，让他号脉诊断。

程延道：“陛下没有别的病，就是枣吃太多了。”苻生大怒：“你不是圣人，怎么知道我吃枣了？”把程延杀了。

升平元年（公元357年）二月，金星进入井宿。前秦有关官员上奏道：“金星是主惩罚之星，井宿是秦国分野，京师一定会出现暴动。”苻生道：“金星入井宿，是它渴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五月，苻生梦见大鱼吃蒲草，长安城里也有谣谚说：“东海大鱼化为龙，男皆为王女为公。”苻生怀疑说的是鱼遵，于是杀掉太师、录尚书事、广宁公鱼遵以及他的七个儿子、十个孙子。

至此，苻健留下的八个辅政大臣全部被杀，无一人得善终。

金紫光禄大夫牛夷害怕祸及自己，请求到荆州任职，苻生不答应，以他为中军将军，召见时戏弄道：“老牛生性迟缓稳重，善驾车辕，虽然没长骏马的蹄子，但走起路来能负重百石。”

牛夷战战兢兢道：“虽然驾着大车，但没有走过险峻的道路。愿意试拉重车，便可知道我的功用了。”苻生笑道：“哈哈！你是嫌所负载的轻吗？朕将用鱼遵的爵位安置你。”牛夷慌得一批，回去后就自杀了。

苻生喝酒不分昼夜，有时一连数月不临朝处理政事。进上的奏章不审阅，常常搁置不理，有时在醉酒后处理政事，乘着醉意乱杀人。

由于少了一只眼睛，苻生特别忌讳说“残、缺、偏、只、少、无、不全”之类的词，因误说了这些字眼而被杀死的人，不计其数。

苻生喜欢活着剥掉牛、羊、驴、马的皮，用热水退活鸡、活猪、活鹅、活鸭的毛，把它们放到大殿前面，几十个为一群。有时则剥掉人的脸皮，让他们唱歌跳舞，以此作乐。

苻生曾经问周围的人道：“自从我统治天下以来，你们在外边听到了些什么？”有人回答道：“圣明君主主宰天下，赏赐得当，刑罚严明，天下人都在歌颂太平盛世。”苻生大怒：“你在向朕献媚！”拉出去杀了。

改天，苻生又问这个问题，另外一个人学乖了，回答道：“陛下的刑罚稍微过分了一点。”苻生又大怒：“你诽谤朕！”这人也被杀了。

对于这样的皇帝，留着他干嘛？前秦幸存的大臣为了自保，不得不谋求拥立新的君主。经过暗中串联，群臣一致认为苻坚是最合适的人选。

关于苻坚，前面已经介绍过。总而言之，他是一个能人，一直被时人所称誉，很多人都希望他能取苻生而代之。

苻坚和姚襄过去的参军薛赞、权翼关系很好，他们劝苻坚道：“主上猜忌残忍，行为暴虐，宫廷内外早已离心，如今适宜主持秦国朝政的人，非殿下莫属！愿您及早谋划，不要让大权落入他姓手中！”

苻坚去问尚书吕婆楼，吕婆楼道：“我已经是屠刀之下的人了，不足以办成大事。我的私宅里有一个叫王猛的人，他的谋略世间少见，殿下应该请他出来，向他请教。”

苻坚姑且召来王猛一见，不料，二人一见如故，谈论到国家当前的大事，苻坚更是兴奋莫名，自认为如同刘备遇到了诸葛亮。

六月，太史令康权向苻生进言道：“昨天晚上同时出现了三个月亮，彗星进入太微星座，又连着井宿。自从五月上旬以来，天气阴云密布，又不下雨，一直到今天。将要出现臣下图谋主上的灾祸了。”苻生十分愤怒，认为这是妖言，将他摔死。

特进兼御史中丞梁平老等人对苻坚道：“主上失德，上下怨声载道，人心各异，燕、晋二朝，伺机而动，恐怕灾祸出现之日，家国俱亡。这是殿下的大事，应该及早图谋！”

苻坚心中也有此意，但畏惧苻生的勇捷凶猛，一时不敢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