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河(李星良)小说连载(六) ‖ 《济源文学》2021(113)

小说梗概

1941年5月,第14次中条山战役国军惨败,十几万残兵化整为零,满山遍野向黄河南撤退。世代居住在鳌背山的侯建华、侯建忠、侯建堂三兄弟等一批山区猎户不愿离开家乡,面对日寇暴行,被迫拿起猎枪,自发组织起来,利用熟悉的地形地貌和长期狩猎的技能经验,同侵略者进行了一场殊死博斗,十八名猎人在蛋窝河伏击战中一举歼灭四十多名日军。英雄身世,被埋没75年。重述历史,再现王屋太行一带风土人情,重温华夏后人彪悍血性。

樱桃河
李星良
第六章 日本人进山了

深秋的王屋山,色彩斑斓,远处的群山蒙上淡淡的蓝色。

农历十月的山区很冷了。满山的树叶变成枯黄,黄栌木树叶在一次又一次的寒风侵袭下,变得通红。这种季节颜色的变化再次提醒人们,下一个冬天即将来临。这种提醒,更像是再次唤醒人们内心深处对严冬的恐惧。只要一阵迎面的冷风,就把一个人的思绪带回到似乎是远古的追忆。

因此,北方的秋天就别有一种滋味。千百年来文人的悲秋,是见诸于诗文的悲秋。而鳌背山山民的悲秋,是无以言表的内心的无奈与隐忍。无论如何,当地山民还是年复一年地迎来严冬,送去五味杂陈的过去。

王屋山下,雾霭重重。

老百姓都说,这一年的雾气怎么那么多,那么重。似乎上天要把芸芸众生的悲惨生活藏掖起来。

东方刚刚露出白色,王屋山下的大店河谷响起三声沉闷的火铳。火铳,在民间,有时是喜庆的声音。节日的火铳炸响,那是喜庆的气氛炸响了。有时是丧事中点放火铳,那是人们悲伤的情绪爆发了。而今,火铳的声音犹如地狱之雷。人们听到火铳炸响,无不感到心灵震颤,无不惊慌失措,无不哭爹叫娘。

继大店河谷的火铳炸响,王屋山西二十里的铁山河谷也响起三声闷雷。紧接着是邵原街西北的狼窝顶响起三声闷雷。狼窝顶的三声闷雷之后,是黄楝树是三声闷雷。黄楝树的三声闷雷传到了蛋窝河村,引发蛋窝河村上方的三声炸响。

王屋山脚下的三声闷雷,不到两袋烟功夫传到了五十里以外的鳌背山下。听到闷雷的百姓家庭,无不在睡梦中惊醒,在一袋烟的功夫把东西打包好,扶老携幼,跌跌撞撞,离开家园,顺着各种崎岖小路东奔西走。

在嘈杂的口令声音中,驻扎王屋大店河的日军出动了。邵原段凹的日本兵营,也传来低沉短促的号令,这里的日军也出动了。

放火铳,是当地百姓通报敌情的信号。

日军队伍“哗哗”的脚步声消失在晨雾中。

天色渐亮,先是近处的东西,后是远处的东西逐渐变得清晰。大地似乎从恶梦中醒来,鸡狗的叫声变得清晰、短促。东阳河的视野变得开阔。远处的鳌背山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

日军队伍犹如一条硕大的黄色蜈蚣,在河道里快速蜿蜒。

大路、神沟、花园、白坡、双房、黄楝树、四道河、蛋窝河,东阳河两边的村民纷纷出村,开始躲藏。行走较慢的是妇女、老年人和牲口。大部分成年妇女都是裹脚,走路晃晃悠悠。老年人手拄拐杖,眼望前方,步履蹒跚。牛羊群出村较快,跟着人群跑。猪不能随人躲藏,只能开圈放生。一些老黄牛不知人之所急,扯着缰绳不肯离开。

蛋窝河村里,已经乱成一团。常端树从房子跃出,几位兄弟出现在身边。

常端树:“快走,日本人来了!老人、妇女、孩子都上山,能拿枪哩人跟我上前坡!”

山里人晚上睡得早,第二天起得也早。

天还不甚亮,孬娃和另一个男孩就在房前开始扭打了。孩子们像在山上长大的小动物一样,他们无忧无虑,他们还不需要考虑未来。

侯建忠坐在院门口专心擦枪。旁边坐着俊娃张吉中和半哑王挺祥,俩人手都操在袖口里,百无聊赖,看着俩娃儿打架。

王挺祥“哼哼哈哈”地评论着,指挥着。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挎着个篮子走过来,对侯建忠:“俩娃儿打架,你也不管!”

侯建忠头也不抬:“不打架干啥?闲得蛋痛!让他们打吧!小时候不打架,长大还能打野猪?”

大娘悻悻地扭头离去,算是多嘴了吧。

翟良超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侯建忠听几声咳嗽就知道谁来了:“日本人真要来?”

翟良超指着侯建忠手中的枪:“不藏起来?”

侯建忠有点诧异,但对翟良超的话也有点不屑:“藏?咱这猎人就不兴藏枪!野猪打你村口过,等你把枪找出来,野猪早跑没影了!”

张吉中:“咱这荒山野岭,日本人能来这儿?要是来蛋窝河人早看见了!”

翟良超:“世道乱呢!咱做好准备,有备无患。听说日本人把治安区划到了双房村,河道往前算是治安区,安全。河道往后,可就是不安全区,日本人进来可是要随便杀人!邵原街几个青壮年都让日本人填了井了!”

侯建忠:“这事儿听说了。邵原街一杆子人也孬,我听说他们偷了日本人的枪了!这村里还有几杆枪藏山上了,别人找不着!”

翟良超还想说啥,蛋窝河方向突然远处传来三声火铳声。

大家腾地起身,都愣住了。

张吉中喃喃道:“吔!真来了。”

王挺祥走过去,把两个小儿拉开。几个人互相使个眼色,众人快速散开离去。

一袋烟功夫,前坡村的屋外都是人。

侯建忠的老婆胡氏胳膊里挽着个包袱,手里抓着孬娃,出现在侯建忠身后:“他大大,你还不走?”

侯建忠回头,皱皱眉头,低声吼道:“你们磨蹭啥,快走!别来管我!”。胡氏不敢和侯建忠再说话,扭头就走。侯建忠扭头看着他老婆的小脚,叹口气,嘴里嘟囔到:“这裹脚是从哪朝哪代传下来的?害死人哩!”

孬娃回头叫到:“大大,快走呀!”

胡氏扯一下孬娃:“咱快走!你大大走得快!一会儿就赶上了!”

侯建忠目送他们离去,挥手做了个快走的手势。

侯建华家里也乱成了一锅粥。侯建华背着枪大喊:“慢腾腾!慢腾腾!日本人都要来了,还磨蹭个啥?”视线落在女人的一双小脚上。

李祥云挪着小脚,拉着一儿一女出了屋,看着公婆坐在院子里不动,这下急了:“亲爹亲娘啊,再不走可就迟了。”

侯建华看了也吼了起来:“大!娘!怎么还不走啊?”

他大大:“这日本人是哪里人?都是人,能有多坏。你们走吧,我在家照看东西!那猪咋办?家里又没有值钱东西,他们来就来嘛!”

侯建忠在门口探进个头高声到:“日本人把王屋一个村都烧了!四道河苍娃在狼窝顶,坐在大柿子树下,让日本人一刀戳死了!日本人可比恶狼凶残哩!”

他大大一脸惊讶地:“天下还有这样的恶人?”

侯建忠:“今儿个得进山!哥,你背着娘。”说完一把拉起侯父。

侯建华背起了老娘,几个人快速离去。

鳌背山上下起了小雨。深秋的雨很凉,很冷。一路奔逃的人们穿行在树丛中,衣服差不多都湿透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侯家三兄弟和张吉中四家老小躲在窟窿河沟的一处石匣里。平时觉得挺大的石洞,几家人挤进来,连个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大家都惊魂未定地望着石匣外。

侯大大拉着张吉中:“大侄儿,日本人真是恁坏?”

侯建忠很不耐烦地呛:“大大,看你啰嗦不啰嗦!”

侯大大很不满意老二家的口气:“又没问你!”

张吉中接过话:“坏!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我碰见了,一枪打烂他狗头。”

侯建忠三兄弟在洞外不远处观望动静。深秋的鳌背山色彩斑驳,却不易发现移动的东西。何况日军穿的都是发黄的军服。

侯建堂瞪着眼睛啥也没看见。他很相信自己的视力:“二哥,好像没有啥动静啊。”

侯建忠:“千万不能大意!日本人这次怕是要找事。就当是防野猪,防豹子,都要打起精神,细听,细看,千万不能出漏子。”

侯建华、侯建堂又俯下身子,仔细查看四周。

几家人早上慌慌张张出门,都没有吃饭。现在十几个人挤在石匣里,经这一折腾,都饿了。各家女人拿出准备好的炒面,准备抵挡一下肚子。炒面就是玉米面。躲在山上不能生火做饭,各家事先把玉米炒熟,然后放在碓臼里捣成粉,装在布袋子里备用。

突然,侯建华儿子被呛到,咳嗽个不停。

李祥云急忙捂住他嘴:“告诉你不能吃太快,你就不听!”

侯大大拉过孙子,用手撮起炒面,张开嘴,把炒面慢慢放入口中,慢慢地用舌头搅拌,然后慢慢咽下:“看,炒面就得像爷爷这样吃,吃快了,就呛了,就得咳嗽。”

张吉中:“小声点!”

石匣空间狭隘,说话声音听起来很大。山民也都知道,在寂静的山林,平常说话的声音,几里外的人都能听到。

侯建忠回到石匣。

胡秋花紧张地问:“看见日本人没有?”

侯建忠直摇头,抓起一把炒面往嘴里倒。

胡秋花:“这可咋办?咱大咱娘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

侯建忠没好气地:“咋办?先忍着!”

李祥云:“娃儿们也受不了,可咋办?”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几个小孩都闹着要喝水。炒面本来就干,大人也顶不住要喝水了。

这时候当娘的只能低声呵住自己的孩子:“聒噪人!喝啥水?日本人在山上!”

胡氏也耐不住了:“这一上午了,也没见日本人,怕是没有来咱这儿吧。要不,咱烧点水吧。”石匣里挤满了人,要烧水,就得到外面去。

侯建忠低吼到:“不中!”

在外面瞪着眼睛瞅了半天的侯建华、侯建堂回到了石匣。

侯建堂:“没看见个啥!”

侯建华看了看大家:“让我屋里人去吧,在石匣旁生个火,烧点水,多少都喝一口。”

李祥云嚷着口渴,让她出去烧火,却犹豫了,看着侯建华面露惧色。

胡氏看了嫂子一眼:“我去!大嫂看孩子。”

侯建忠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由她去:“去吧!旁人都不要出去。就是日本人看见了,也就看见一个。”

胡秋花扭着身子往外走去。

侯建忠回头,似乎对大家:“从哪朝哪代女人兴这小脚?这兵荒马乱的,走个路急死人哩!”

听了这话,老娘不愿意了:“建忠,你整天火气咋恁大哩?”

胡秋花猫着腰,走出洞口,眼神还没适应洞外的亮光。她刚揉了几下眼睛,先是觉得左腿一麻,耳边传来震耳的枪响。胡氏转身向洞口跑,跨了两步,左腿使不上劲,跌倒在洞口。

侯建忠、张吉中伸手把胡秋花拖回了石匣。

胡氏挣扎着站起来,侯建忠伸手去扶。

李祥云一下子惊住了:“呀,老二家腿挂彩了!”说完话急忙捂住嘴,惊恐地看着大家。胡氏低头一看,才发觉左腿衣服上有个血洞,血水顺着裤管往下流,鞋帮子上都是血。这一看不要紧,胡氏马上觉着头晕,倒向一边。众人马上扶住胡氏,让她坐下。

侯建忠单膝跪下,用手压住伤口:“拿包袱,撕一条布来!”侯建忠用手捏捏伤口,痛得胡氏龇牙咧嘴。侯建忠撩起裤腿看了一下:“子弹穿透了,不透有你受哩!”说完,飞快地用布条缠住伤口。胡氏抓住侯建忠的胳膊,掰都掰不开。侯建忠倒不是特别心痛他屋里人。这猎人在山上受伤是常事,也都是一咬牙的事儿。

侯建堂到底年轻气盛,从胸口憋出几个字:“枪从哪里打来?”

侯建忠:“听声音是正对面!”

侯建堂:“大哥,走,去看看。”

侯建忠:“爬着出去!”

这个石匣洞口低,出去就是个小土坎,小土坎前面又是灌木丛。侯建华、侯建堂趴在小土坎上,只露两只眼睛四下察看。看到对面山坡上两个日军端着枪,面向另一个方向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

侯建堂轻轻地拉开枪栓:“大哥,打不打?”

侯建华伸手按住三弟的手:“可不能打!枪一响,这条沟十几口人都得遭殃。刚才兴许是瞎胡放枪!走,回去商量。”

二人又退回到了石匣里。

石匣里的人都屏着呼吸。看到两兄弟回到洞里,都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

侯建华:“日本人肯定是看见动静了才开枪,兴许是盯得不是那么真,瞎胡放一枪。这里恐怕不能藏人了。”

张吉中:“那赶紧换地方吧?”

侯建忠抬手截住张吉中的话:“不行,这么多人,出了洞就会被日本人发现。”

侯建堂:“日本人看见二嫂了,会不会来搜啊?”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孬娃躲在大人身后,大人的话他都听得真切,或许是受到了惊吓,突然哇一声哭起来。

侯建忠听到哭声脸色陡变,冲着儿子直摆手,压低声音:“娃儿!不敢哭!不敢哭!”侯建忠那眼神肯定很可怕。

孬娃收不住声,哭声更大了。侯建忠一步跨了过去,用手捂住孩子的嘴:“不准哭。”

即使孬娃的口被堵上,还是止不住哭,孬娃哭的更厉害了。

侯建忠的大手往下一抹卡住了孬娃的脖子,嘴里低声吼道:“让你哭!还哭!”

孩子喘不过气来,呼吸急促,双手乱抓,脸色变得发紫。

老娘急得在侯建忠手上乱抓乱掰,都抓出血印子:“你疯了,松手!松手!”

胡氏躺在地上,低声叫道:“你捂死人哩!建忠!你放手啊!”

几个人急忙上前,使劲掰着侯建忠的手。侯建忠闭上眼睛,把孩子往前一推,孩子扑倒在地上,昏厥过去。几个人赶快把孩子抱到石匣最里面,用衣服盖住脸,防止孩子醒来再哭出声。

侯大大上前抱起孩子:“娃儿不怕!”孩子软在爷爷怀中,没有反应。李祥云走过来接过孩子,使劲掐着孬娃的人中,轻轻抚摸着孩子脖子。

侯大大回过头说侯建忠:“吃屎娃儿不懂事,你嚷几句就中了!看你把娃儿掐成啥样!”

侯建忠皱着眉头不说话。

侯建华突然站起身:“我去把日本人引开!”

侯建堂上前一步:“我跟大哥去!”

张吉中也霍然站起来:“太危险!”

大家转向侯建忠,侯建忠面露难色。自己屋里人受了枪伤,孩子受了惊吓,他侯建忠不是没有出去引敌这个胆,而是再出去,担心石匣里这帮人稳不住,闯出更大的祸来。

他环视洞里,沉默良久:“这样!你俩出去,把日本人往阴死胡同引。我和吉中马上去叫人,在阴死胡同接应你俩!”又转身对石匣里父老乡亲:“你们在石匣里不动,千万别出声响!各家看好各家娃儿!”

侯建堂听完侯建忠的话感到生死大事来了:“二哥,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机灵点,别让豺狼伤着!”侯建忠此刻不愿意多说,就挥了挥手,又对大哥:“大哥,你们操心看路!到阴死胡同想法甩开日本人,我们跑到前方山顶等你们!”侯建忠在这一带威信高,是个拿主意的人,平时喊大哥少,今天特意叫一声大哥,在场的人听了都心情沉重。

山里人就是山里人,也没有那么多叽叽歪歪,也不牵肠挂肚。听了侯建忠的话,侯建华、侯建堂也不再说什么,俩人各自拎起包袱出了洞。洞里人目送二人离去。

侯建忠拍一下张吉中的肩膀:“走!去柳铺。”俩人拿起枪出洞离去。

李祥云看着洞口离去的男人身影,看着身边渐入昏迷、脸色惨白的胡秋花,看着公公怀抱里昏厥的孬娃,两眼噙泪。建忠娘面壁跪着,双手合起,微闭双眼,嘴里诚恳地祷告:“菩萨保佑啊!保佑建华、建忠、吉中、建堂平安,保佑秋花、孬娃好好哩!事过之后一定还愿!许的东西一样不少!……”

(未完待续

END

作者简介:李星良,河南济源人,北京大学哲学系哲学博士。现任海南省社科联副主席、社科院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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