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快熟了
心然简介:陈艳萍,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从生命的原香出发,与美同行,抒写生活,乡愁,诗情以及远方。
附近那所大学里,有一棵柿子树。往那里过,总弯过去看。春夏之际,枝繁叶茂,一个个青色果实缀满枝头。只一到寒露时节,捉摸着成了一盏盏红灯笼时,再去看,枝垂叶败,空空如也。以至于,一直不曾看见柿子在树上的样子。
一个深秋的周末,去黄陂乡下。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农家屋前,大多植有柿子树,挂着红红的灯笼。天高云淡的映衬,黄草苍茫的陪伴,一个个柿子冰清玉洁,秋日私语。
去的那户人家也有,我围着柿子树转呀转呀,乐不可支地伸手捏着托着。主人说,摘几个带回去,用苹果梨子捂着,熟得很快。
摘柿子,得顺其自然。最高的那层,够不着,就留着鸟雀吃。柿子在这里长着,鸟雀是知道的。熟透的时候,它回来吃柿子后,顺便给柿树治虫。
主人说,有一年,来了一群孩子,把柿子摘了个精光。鸟儿来吃柿子,一看,没有,直接走了。没有治理虫害,第二年,柿子树没结果。
刚摘下的柿子,是坚硬可切的。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能如苹果梨子枣儿一般让它在树上自熟呢?这样问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蠢。柿子成熟后会软得一塌糊涂,落下来即成泥。
多可爱的柿子啊!知道自己的局限,早早红透,让人眼馋嘴馋,催促人们,快把我摘下。主人说,柿子和苹果梨子放在一起,熟得更快。这应该是一种吸收和渗透。和人一样,跟好人学好人。和人一样,近朱者赤。多智慧的柿子啊!离开了土地和阳光的滋养,它甘败下风,谦虚地向自己的同类们学习。
我的故乡在江汉平原的腹地天门,田野里水稻金黄,荷叶碧绿,居家院落前后,却看不见一棵果树。
我从课本里读到:梨花雪白 ,桃花嫣然,苹果树上果实累累,红柿子小灯笼样挂着,大枣落在孩子的肩头……心里就酸楚,无比渴望,渴望自家屋后,也能有一棵果树。不是为了吃,而是想站在树下看。
农闲,秋爸爸贩柿子卖,挑回一大担,放在厢房里。他坐在那里,往一个个红彤彤的硬柿子头上,插一根根油麻秸杆。
条件有限,没有苹果梨子供柿子学习,插一根细细的秸秆,是帮助柿子寻找阳光和月色的记忆,让新鲜空气和温度进入,促进柿子快速脱去涩味,柿身变得柔软。这样却有弊病,柿子容易坏。
秋爸爸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让孩子们靠拢,怕他们看多了眼馋嘴馋。那些柿子也仿佛数过数,一个个,摆得灵灵醒醒后,用稻草盖上。
到了冬天,小卖部进回来一种吃食,叫柿饼,它是凉物,老人们喜欢。奶奶常买点儿,藏在柜子里。只等晚间睡觉时,大家都在,她才摸出柿饼,每人发一个。奶奶有一个古老的理念,大凡美好的食物,一定要在睡前吃,才不糟蹋。
整个柿子压扁晾干,色泽还在,蒂也在,一层白白的霜粉敷在身上,平添无限苍凉。舍不得入口,真想把它像纸叠的灯笼一样吹起来,重新变成一个圆柿子。
柿子在中国的栽培历史,有一千多年。柿子不挑地方,南方产柿子,北方产柿子,我生活的湖北,不南不北,也产柿子。只是因了气候和水土的差异性,柿子的形状、品种和口感会有很大的区别。
我儿时那会,看不见果树。有说是种了麻烦,果实成熟的时候,就被人偷了。其实,最真切的原因还是,屋前屋后的空地有限,大家愿意种植乌桕、苦楝、樟树等,可有点儿木材使用。
现在不同了,家家户户有院子,院子里种着果树。秋妈妈家的屋后,种了一棵柿子树。春天去的时候,绿叶苍翠。夏天去的时候,青果沉沉。秋天,柿子红了。寒露时节,柿子可吃了,孩子们却不在身边。她就一个个打电话,说好多柿子,你们快回来拿。等到冬天,树身光秃苍然。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把自己燃尽,是人的写照,也是柿子树的归宿。
如今,秋妈妈已不在人世。秋爸爸,也在庚子年的正月,疫情期间去世。我在远方,就在此刻,想象那棵柿子树:蓝天黄土之间,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一个个红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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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然约稿:陈艳萍,笔名心然,现居武汉,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自由写作者,出版了散文集《故乡的女儿》,有个人自媒体公众号《心然的原香》。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部大书,每个人的一生都值得书写,如果您或者您的朋友想为自己写一本传记,如果您或者您的朋友是企业家,想为自己写一本传记,也或者需要其它类型的文字,可以联系我。电话:17762570121。微信号:15818820884。谢谢。
《故乡的女儿》是一本散文集,全书分六个篇章:《日暮乡关何处是》、《拂水飘绵送行色》、《田园瓜蔬新米粥》、《回望更觉滋味长》、《一片冰心在玉壶》、《月挂青天是我心》,全九十三篇文字。
我用谈家常式的行文风格,说故乡的风俗、风景、风物、食物、人情、地理。其实也没有分开,每一篇描写物的文字里都有人,每一篇描写人的文字里都有景 ,而情,那更是必须的,旋流在我的每一个文字里。
谁不念儿时?谁不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