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潭边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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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潭边的传说

作者：於 恢

很喜欢越剧折子戏《追鱼·书馆》，这一段讲的是落魄书生张珍与鲤鱼精幻化的牡丹小姐夜中相会互诉衷肠的故事。很喜欢舞台上演员们细致入微的表演，虽然明知道现实世界里不会出现这样坚贞不渝的爱情，但心情烦闷时权且用来解闷，所谓“借他人酒杯，浇心中块垒”。

爱情是民间故事中永恒不变的主题，因为爱情故事最容易为普通人理解，最容易引起普通人共鸣。张珍唱道:“功名未登龙虎榜，怕误了小姐你终身。”小姐唱道:“纵然是你此身蟾宫难折桂，牡丹永不变初心。”张珍听后大喜:“她岂止桃李丰神容颜美，更有那湖海豪情令人敬!”当我们为张珍感到喜悦时，其实内心深处又同时感到一阵阵心酸与悲哀，因为我们清楚地知道，这位牡丹小姐并不是人间的佳丽，而是碧波潭里修炼成精的一条鲤鱼。作者有意安排鲤鱼精来与书生相会，其实就是在告诉观众:除非鲤鱼能成精，否则书生永远遇不到这样可敬可爱的佳丽。

民间故事往往是大团圆的结局，所以也就减弱了故事的思想内涵。《追鱼》同样是采用浪漫的手法，使鲤鱼精真正地变成人，最终和书生在一起。其实这样的结局并未能让我感到满足，反而让我觉得空洞无味。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美丽的爱情吗?我不知道，我也没有碰到过。也许是因为我自身的局限，我只见过反目为仇形同陌路，只见过喜新厌旧冷若冰霜。即使有所谓的海誓山盟，在物质面前也会变得苍白脆弱。只有在非人间的世界，才会有超越世俗至死不渝的爱情。

元好问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有的人为情所困，有的人为情所伤，有的人为情而痴，有的人为情而死……到最后，都化作一阵泡影，只有时间才是永恒的存在。

不知作者是出于何种目的，为什么要编造出虚幻不实的故事来哄骗读者的眼泪?为什么读者又甘愿受骗，为了不存在的故事而一遍遍唏嘘感叹?

也许是因为这样坚贞的爱情太缺乏了，所以多情的人们总是不断地创设一个个瑰丽的故事，总是重复编织着一个个美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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