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剂选萃:炙甘草汤 大黄廑虫丸
复脉汤(炙甘草汤)
组成用法
炙甘草15~30S、桂枝10—20 s、生姜10~20g、大枣20~30枚、人参10~15g、生地黄60~120g、麦冬15~20g、麻仁15~30g、阿胶10~15g。
(黄酒或米酒和水各半,先煎八味,去滓,阿胶另烊后兑入药汁调匀,温服,每日三次。不宜饮酒者,水煎亦可)。
方证
1.脉虚无力、三五不调。
2.消瘦、面色憔悴、舌苔薄或无苔。
3.倦怠、动悸、虚烦、头昏、多梦或失眠、便秘。
现代应用
1,病毒性心肌炎、冠心病、心脏瓣膜病、感染性心内膜炎等心脏病出现期前收缩表现为心动悸、脉结代者;2.其他疾病如甲状腺功能亢进症、复发性口疮、干燥综合征、一氧化碳中毒后遗症、小儿汗证、肺结核、支气管哮喘、青光眼、白内障、玻璃体混浊、肿瘤后期、皮肤皲裂等见有形体羸瘦、皮肤干燥者可以考虑使用本方。
经验参考
从本方主治的经典条文来看,“脉结代,心动悸”无疑是心脏病的心律失常表现,其中又以早搏最为常见。心脏病的心律不齐是本方的主治方向。如周龙妹用炙甘草汤原方原量原煎服法治疗病毒性心肌炎并各种心律不齐24例,服药最少1剂,最多4剂,有效率达87.5%。药物剂量据柯雪帆等用古代衡器(权)和量器直接核算,所得结论1斤=250g,1两=15.625g(约减为15g),1升=200ml。处方:生地250g,炙甘草60g,生姜45g,党参30g,桂枝45g,麦冬45g,麻仁60g,大枣3()枚,阿胶30e,黄洒1 000 R。煎服法:先将上述前8味药浸泡于1600ml水中近2小[时,然后加入黄酒急火煎煮,滚后改为文火,约煎3小时大约煎到600mi时,去药渣加入早巳浸泡烊化的阿胶,搅拌均匀,此时药汁像稠厚的糖浆,分早中晚3次服用。休息1~2天再服第二剂,此间可将留F的药渣再煎服一次。在此24例中,右90%以上的患者在接受本法治疗前也服用过为期不短的炙甘草汤及其加减方,然效不显著。
究其原因,主要在于药物的剂量与是否用酒方面。可见黄酒是不可忽略的药物。本方剂量之大,是临床不多见的,经观察有中数患者服药后略有头昏,想睡觉,但能承受,余无不良反应(上海中医杂志,1989;5:36)。
经方家曹颖甫也有丰富的治验,他说“余用本方,无虑百数十次,未有不效者。其证以心动悸为主。若见脉结代,则其证为重,宜加重药量。否则,但觉头眩者为轻,投之更效。推其所以心动悸之理,血液不足故也,故其脉必细小异常……”(《经方实验录》)。
有时心脏本身并没有器质性疾病,而是其他疾病造成心脏的节律失常也可表现为本方证,如甲状腺功能亢进、心脏神经官能症等。《橘窗书影》载浅田宗伯治疗一名四十岁妇女,伤寒后,心中动悸甚,咽喉时迫急而少气,咽喉外壅肿如肉瘤(甲状腺肿大),脉虚数,形体羸瘦如柴,腹内虚软如贴(腹部凹陷),饮食不进。
其父延余议方,余曰:舍炙甘草汤加桔梗,无适方也。连服其方,数旬动悸渐安,肌肉大生,咽喉壅肿自减,气息爽快,悠闲散步,云之后无恙。浅田宗伯多年的经验总结认为,炙甘草汤能滋养心血,滑润脉络,故不仅治动悸,而且对人迎(在甲状软骨外方,颈动脉搏动处)旁血脉凝滞,气急促迫者,亦有效。
另外,本方还用于其他疾病.如范文虎常用炙甘草汤治疗赤眼、视觉模糊等属于阴虚火炎者。炙甘草汤为范文虎常用方剂之一,他认为此方主要作用:
一是滋阴降火,
二是治心悸,脉数或脉结代(上海中医学院主编《近代中医流派经验选集》)。
编者则将本方应用于治疗一些肿瘤病人体质虚弱的情况,对于改善体质,提高生存质量也取得了一定的疗效。
炙甘草汤治疗心律失常要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一是本方并非主治一切心律失常。柯雪帆认为条文淡到“伤寒”二字,提示本方适于外感病造 成的心律失常。而病毒性心肌炎恰恰符合这一条件,因而本方应当以病毒性心肌炎为首选疾病。
二是脉结代和心动悸应当同时出现,前者是他觉症状,后者是自觉症状,表现为虚里怦怦跳动不能自己。如果单纯出现脉结代而无心动悸则本方效果多不佳。至于脉象除了结代外,在频率上既可以数,也可以迟。
三是本方剂量要到位,尤其生地、甘草、桂枝更应大剂量。古之生地黄,即今之鲜地黄;今之生地黄,即古之干地黄。本方中的生地应为鲜地黄,由于鲜生地一般药房不备,可用生地100g以卜;炙甘草也要20g以上,桂枝20~30g。岳美中先生对此有同感,《岳美中医案集》“炙甘草汤治疗心动悸脉结代”一文中谈到了这个问题。文中说“……仲景方药不传之秘在于用量,随处可以体会到,而此方尤显”。《经方实验录》载“唐君居春申,素有心脏病,每年买舟到香港,就诊于名医陈伯坛先生,先生用经方药量特重,如桂枝、生姜之属动以两计。大锅煎熬,药味奇辣,而唐君服之,疾辄良已……”
四是在煎煮的溶媒方面,一定不能忽视用酒的经典要求。本方煎煮时加“清酒”久煎,则酒力不峻,为虚家用酒之法。据现代药理研究,加酒久煎,有利于药物有效成分析出,且地黄麦冬乃阴柔之品,得酒之辛通,使补而不滞,故柯韵伯说“地黄麦冬得酒良”。观仲景用地黄人煎剂,多用酒煎煮,此也是经方定例。
五是除主证外,体质状态也是一个重要客观指征。多有形体消瘦、面容憔悴、皮肤枯燥无光、神情倦怠,容易疲劳,手足烦热,口干,大便秘结等阴虚表现。
六是在方证的转化方面,本方证可以由麦门冬汤证发展而来,并可以进一步发展为肾气丸证。
本方是一首重要的滋阴方剂,是后世滋阴方的开山鼻祖。其中生地用量达一斤,为仲景群药之冠,不仅滋阴养血,且能通利血脉;虽方名炙甘草汤,但甘草并非主药,地黄才算主药。大枣用至30枚之多,亦为群方之最,补气养血,擅治动悸;其他如麦冬、阿胶、麻仁、人参,皆为补益之药。
据报道,对复脉汤煎出液中19种氨基酸含量进行测定,结果表明含有丰富的氨基酸,9种人体必须的氨基酸含量明显高于牛乳、鸡蛋、肉类、面粉和大米。这样一首方剂功在补血养阴复脉,为中医的营养补益剂,“复脉汤”名副其实。不过,虽然是滋阴剂,但并不是单纯用静药,而是动静结合,用七分阴药,三分阳药。阴药为体,阳药为用,避免了呆补的弊端,这种配伍值得我们借鉴。
原文点睛
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177)
《千金翼方》炙甘草汤一云复脉汤:治虚劳不足,汗出而闷,脉结悸,行动如常,不出百日,危急者十一日死。(《金匮要略》第六篇附方)
《外台》炙甘草汤:治肺痿涎唾多,心中温温液液者。(《金匮要略》第七篇附方)
甘草四两(炙)、生姜三两(切)、人参二两、生地黄一斤、桂枝三两(去皮)、阿胶二两、麦门冬半升(去Jc)、麻仁半升、大枣三十枚(掰)。
上九味,以清酒七升,水八升,先煮八味,取三升。去滓,内胶炀消尽,温服一升,日三服。一名复脉汤。
方论选萃
吕震名:君以炙甘草,坐镇中州,而生地、麦冬,麻仁、大枣、人参、阿胶之属,一派甘寒之药,滋阴复液,但阴无阳则不能化气,故复以桂枝、生姜宣阳化阴,更以清酒通经隧,则脉复而悸自安矣(《伤寒寻源》)。
尤在泾:脉结是荣气不行,悸则血亏而心无所养,营滞血亏,而更汗出,岂不立槁乎?故虽行动如常,断云不㈩百日,知其阴亡而阳绝也。人参、桂枝、甘草、生姜行身之阳,胶、麦、麻、地行身之阴,盖欲使阳得复行阴小而脉自复也。后人只喜用胶、地等而畏姜、桂,岂知阴凝燥气,非阳不能化耶(《金匮要略心典》)。
柯韵伯:厥阴伤寒,则相火内郁,肝气不舒,血室干涸,以致营气不调,脉道涩滞而见代结之象。如程郊倩所云:此结者不能前而代替,非阴盛也。凡厥阴病,则气上冲心,故心功悸。此悸动因于脉代结,而手足不厥,非水气为患矣。不得甘寒多液之品以滋阴而和阳,则肝气不息,而心血不生。心不安其位,则悸动不止;脉不复其常,则代结何以调?故用生地为君,麦冬为臣,炙甘草为佐,大剂以峻补真阴,开来学滋阴之一路也。反以甘草名方者,藉其载药人心,补离中之虚以安神明耳。然大寒之剂,无以奉发陈蕃秀之机,必须人参、桂枝,佐麦冬以通脉,姜、枣佐甘草以和营,胶、麻佐地黄以补血,甘草不使速下,清酒引之上行,且生地、麦冬,得酒力而更优也(《伤寒来苏集》)
大黄廑虫丸
组成用法
制大黄8g、黄芩6g、甘草6~10g、桃仁10g、杏仁10g、芍药12g、生地30g、干漆3g、虻虫10g、蛴螬10g、廑虫6g、水蛭10g。上药研成细末,炼蜜成丸。每次3~6g,温水或黄酒送下,每日二次。亦可作汤剂水煎服,用量可参照以上量或原方比例。
方证
1.少腹部疼痛或有硬块、腹有胀满感、饮食减少。
2.形体消瘦、面色暗晦、肌肤干燥如鳞甲、两目黯黑。
3.舌质暗紫、或舌见瘀斑,脉沉细涩。
现代应用
1.肝硬化腹水、原发性肝癌、结核病、再生障碍性贫血、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恶性肿瘤等疾病表现为虚痨病“虚极羸瘦及腹满不能饮食”者可选用本方。
2.慢性结缔组织增生性疾病如术后肠粘连、颈部淋巴结核、慢性淋巴结炎、增殖型肠结核、结核性腹膜炎、慢性肝炎、乳腺小叶增生症、类风湿性关节炎等可使用本方。
3.机械性肠梗阻、子宫肌瘤、子宫颈癌、肝脾肿大等以腹腔结块为特征的疾病可用本方。
4.血管或淋巴管梗阻性疾病如中风后遗症、食管静脉曲张、下肢血栓性静脉炎、血栓闭塞性脉管炎、肢端动脉痉挛症、大动脉炎、丹毒等。
5.其他如血小板减少性紫癜、银屑病、鱼鳞病、糖尿病、脂肪肝、闭经、慢性浅表性胃炎、胃肠神经官能症、脾功能亢进、狂犬病等。
经验参考
大黄廑虫丸是作为治疗慢性虚痨病的丸剂来使用的,“峻药缓投”、“缓中补虚”是本方的制方精神。小医所说的“久病人络”、“久病必瘀”在本方证里得到充分的体现。慢性肝病属于中医虚痨病范畴,临床多表现为本方证。岳美中先生治—肝硬化患者,症见肝区疼痛,日黄,面色黧黑,舌边尖红有瘀斑,脉大数而涩象。处以大黄廑虫丸,早晚各服一丸,并用《冷庐医话》化瘀汤日—剂,药后体力渐增,诸症渐减,继服廑虫丸240丸,化瘀汤180剂,其间间服柴芍六君子汤加减,1年后肝脾已不能触及,胁痛消失,肝功能正常,墓本痊愈,恢复工作(《岳美中医话集》1984,71)。
大黄廑虫丸自古以来就是一首治疗瘀血肿块的有效方子。如《济阴纲目》以本方治“腹胀有形块,按之痛不移,口不恋食,小便自利,大便黑色,面黄肌削者”。而慢性肝病容易出现像脾肿大之类的腹部包块,也容易出现久病人络蜘蛛痣。结核病一向被人们称为痨病,也容易出现本方证,请看冉雪峰的一则医案:陈X X,万县人,半业医,半开药铺,有女十七,患干血痨。经停逾年,潮热盗汗,咳逆,不安寐,皮肉消脱,肌肤甲错,腹皮急,唇舌过赤,津少,自医无效,抬至我处,困憋不能下轿,因就轿边诊视。脉躁急不宁,虚弦虚数,予曰:脉数,身热,不寐,为痨病大忌,今三者俱全,又加肉脱皮瘪,几如风消,精华消磨殆尽,殊难着手。
渠乃为敷陈古今治痨方治,略以金匮以虚劳者调以甘药,唐·孙氏又从小建中悟出复脉汤,仲景用刚中之柔,孙氏用柔中之刚,功力悉敌,究之死血不去,好血无由营周,干血不除,新血无由灌溉,观大黄皮虫丸,多攻破逐瘀之品,自注缓中补虚,主虚劳诸不足,乃拟方:白芍18g、当归12g、生地12g、鳖甲15g、白薇9g、紫菀9g、百部9g、甘草3g。大黄廑虫丸十粒,煎剂分二次服,丸药即二次用药吞下。十日后复诊,咳逆略减,潮热盗汗渐减.原方去紫菀、百部加红花、琥珀各0.248,丸药米酒下,又十日复诊,腹皮急日渐宽舒,潮热盗汗止,能安寐,食思渐佳,改复脉汤嘱守服久服。越三月……已面有色泽,体态丰腴,小似以前杜羸。虚痨素称难治,然亦有短期治愈者(《冉雪峰医案》)。
其他方面如胃病等影响消化吸收也可以表现为“羸瘦,腹满不能饮食”。曹俭等月大黄廑虫丸治疗慢性浅表性胃炎共74例,按照轻中重分型,结果总有效率为85.1%(北京中医,1995:5:19)。
《类聚方广义》更扩大本方的主治范围,“治妇人经行不利,渐为心腹胀满,烦热,咳嗽,面色煤黄,肌肤干、皮细、起状如麸片,日中晕暗,或赤涩羞明怕日者;又治小儿疳眼,生云翳,睑烂羞明,不能视物,并治雀目”。总之,随着现代研究的日渐深入,本方的运用范围越来越广泛.临床上:对于一些慢性病,用之恰当,确有起沉疴之效。
《金匮要略》还对本方证的成因作/探讨,体现在“食伤、忧伤、饮伤、房室伤、饥伤,劳伤、经络荣卫气伤”。汤本求真对上述的七伤作了相关解释:忧伤者,伤头脑;食伤、饮伤、饥伤者,伤消化器;房室伤者,伤生殖器;劳伤者,神身过劳也;而经络荣卫气伤者,谓伤害血管系及血液淋巴(《皇汉医学》)。
疾病之来路固然重要,但临床医生更关心疾病的实质。“内有干血”则点出了本方证的实质所在。慢性病常常产生一些病理代谢产物,很容易导致血液成分发生改变,此即“久病人血”。继之而来的是血液流变学的改变,出现血流缓慢,血管狭窄,微循环灌注不足等病理状态,此即“久病入络”。合而观之即是“久病必瘀”。形之于外则表现为两目黯黑、肌肤甲错、舌质紫暗。体质的消耗则表现为形体羸瘦,炎性物质的长期刺激则引起结缔组织增生而表现为包块癥瘕。
本方证的病机特点是因病致瘀,又因瘀而致虚,表现为虚实夹杂(虚瘀夹杂),但以瘀为主要矛盾,故用大队活血破血之品,方中大黄蒸用,非取其泻热通便之功,而取其入血分,涤荡瘀血,《本草逢原》称:“大黄苦寒,泻热毒,破积滞,尤能人血分,善下…切瘀血。”廑虫逐瘀通络,搜剔血积,《长沙药解》亦说:”廑虫善化瘀血,最补损伤。”两药相伍,相得益彰,使积久之“干血”涤荡无存,故大黄、廑虫为方小君药。方中同时重用地黄及芍药、甘草、白蜜等养血补虚之品,使祛瘀血而不伤正,共奏邪去正复之功。
方中含黄芩、芍药、甘草等,寓黄芩汤之义.以药测证,必有下焦湿热,因而本方不宜用于虚寒之体。
实验研究表明:本品能降低高脂血症患者的血清甘油三酯、总胆固醇,同时能使全血比粘度、全血还原粘度和纤维蛋白原水平下降。并认为本品对防治动脉粥样硬化可能有—定作用;对缺血性心脑血管疾病的防治有一定意义(中西医结合杂志,1989;10:589)。
本方属温和的活血化瘀剂,又采用丸剂久服,药效缓和,所以特别适合高龄、体弱、病情复杂、兼证多杂的患者。服用的剂最当从小剂量缓缓递增,不可有急功近利的思想。对于孕妇则应禁用,经期也当慎用。
原文点睛
五劳虚极赢瘦,腹满不能饮食,食伤、忧伤、饮伤、房室伤、饥伤、劳伤、经络营卫气伤,内有干血,肌肤甲错,两目黯黒。缓中补虚,大黄廑虫丸主之。(《金匮要略》第六篇第十八条)
大黄十分(蒸)、黄苓二两、甘草三两、桃仁一升、杏仁一升、芍药四两、干地黄十两、干漆一两、虻虫一升、水蛭百枚、蛴螬一升、廑虫半升。
上十味,未之,炼蜜和丸小豆大,酒饮服五丸,日三服。
方论选萃
和久田氏:似小建中汤证,而虚羸甚,肌肤干,腹满挛急,按之坚痛者为干血,大黄廑虫丸证也。移此治臌胀血症,产后之血肿,水肿,瘰疬,小儿之癖症,或劳咳吐白沫小杂血线者,累试而效(《腹证奇览》)。
程云来:此节单指干血而言。夫人或因七情,或因饮食,或囚房劳,皆令正气内伤,血脉凝积,致有干血积于中,而虚羸见于外也。血积则不能以濡肌肤,故肌肤甲错,不能以营于目,则两目黯黑。与大黄廑虫丸以下干血,干血去,则邪除正旺矣,是以谓之缓中补虚,非大黄廑虫丸能缓中补虚也(《金匮要略直解》)。
尤在泾:虚劳症有挟外邪者,如上所谓风气百疾是也。有挟瘀郁者,则此所谓五劳诸伤,内有干血者是也。大风气不去,则足以贼正气而生长不荣;干血不去,则足以留新血而渗灌不周,故去之不可不早也。此方润以濡其干,虫以动其瘀,通以左其闭,而仍以地黄、芍药、甘草和养其虚,攻血而不专主瘀血,—如薯蓣丸之去风而不着意于风也。喻氏曰;此吐俗所称干血劳之良治也。血瘀于内,手足脉相失者宜之,兼入琼玉膏补润之剂尤妙(《金匮要略心典》)。
周扬俊:嘉言云:七伤,《金匮》明谓食伤、忧饬、饮伤、房室伤、饥伤、劳伤、经络营卫气伤。及房劳伤但居其一,后人不知何见,谓七者:阴寒、阴痿、里急、精速、精少、阴下湿、精滑,小便苦数,临事不举,似乎专主肾伤为言。岂有五劳分主五脏,而七伤独主一脏之理?虽人身恣呈伤肾者恒多,要不可为一定之名也,故虚劳证,凡本之内伤者,有此七者之分,而虚劳发热,未有不由瘀血者。若无内伤,则营卫运行,不失其次,瘀从何起?是必饮食起居。过时失节,营卫凝泣,先成内伤,然后随其气所阻塞之处,血为瘀积,积之久,牢不可拔,新生之血,不得周灌,与日俱积,其人尚有生理乎?仲景施活人手眼,以润剂润其血之干,以蠕动啖血之物行死血,名之口缓中补血,岂非以行血去瘀为安中补虚上着乎?然此特世所称1:血劳之良法也。血结在内,手足脉相失者宜之,兼人琼玉膏润补之药同用尤妙。试为细参其证:肌肤甲错,面目黯黑,及羸瘦不能饮食,全是营血瘀积胃中而发见于肌肤面目,所以五脏失中土之灌溉而虚极也。此与五脏之本病不同,故可用其方而导其胃中之血,以内谷而通流营卫耳(《金匮玉函经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