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娥与李玉萍的故事(下)
本文作者:谢江
6 佳期如梦,金凤玉露一相逢
“萍萍妹子,开门!”
“姐,来了。”李玉萍下炕穿鞋,推开门,一下愣住了。
她直不楞登,傻呆呆地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突然降临,她被天降的幸福砸晕了。
“萍萍,我回来了!”
“哇”的一声,李玉萍哭着扑到罗援朝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罗援朝时而哭,时而笑,时而狠狠地亲吻着他的脸。
“行了哇,萍萍,援朝大老远的来了,让人家歇会儿,给人家倒口水喝啊。”
“哥,我忘了告诉你,这是我的金娥姐,比亲姐姐还要亲的姐姐,你不在的日子都是金娥姐在照顾我,我们将来要好好地报答金娥姐。”
“行了哇,这些话说得寡,既是亲姐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金娥姐我真的谢谢你照顾萍萍。”说着罗援朝深深地给胡金娥鞠了一躬。
“这算是闹得没意思了啊,亲戚还那么客气,这算什么亲戚,既然你们这么见外,那我走了。”
“姐,不能走啊,我是真心地感谢你,你是我们两个的大姐。”
“姐,你敢走!”李玉萍放开罗援朝,又搂着胡金娥的脖子撒开娇了。
看着萍萍的这一切,完全颠覆了罗援朝的想象。萍萍能够这么健康、这么阳光地活着,援朝打心眼里感激金娥大姐,他暗暗地发誓:将来一定要报答她。
7 不忍别离,姐妹哽咽约归期
罗援朝要接萍萍回格勒日图村,来和胡金娥告别。
“姐,我该走了,可我舍不得你,怎么办啊?”李玉萍又开始撒娇。
“哎,姐也舍不得你啊,女人再咋好,也得给人家,这是定数,好在你有了好女婿,我也放心了,去吧,去和援朝好好地过日子,不过姐可有言在先,每年过大年必须回我这儿过,这里是萍萍的娘家,援朝记住了没?”
“记住了,姐。”
“拿上这五十块钱,坐票车回去,萍萍身体不是很好,多买些好吃的,给她补补,要是萍萍瘦了,我可不答应呢。”
罗援朝、李玉萍、胡金娥都哭成个泪人,尤其是李玉萍,抱着胡金娥死不撒手。票车来了,无奈之下,援朝、玉萍告别了胡金娥,登上去格日勒图的汽车。
回到村里,尤永平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李玉萍与罗援朝开始了虽贫穷但恩爱的幸福生活。李玉萍又回到学生时代,依然那样的迷人,罗援朝每天口琴不离手,恋歌不离口: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呀盼着小英莲......
8 请命告状,大恶人绳之以法
日子快活地过着,罗援朝、李玉萍的快乐也感染了尤永平,他们忘记了没有被推荐上学、没有被推荐招工的痛苦。
一天,公社的秘书来通知,北京知青慰问团明天到,要走访知青点儿,也许会到这里,要罗援朝几个人准备一下,实事求是不要乱说。
夜深了,罗援朝还是看着顶棚在想事儿。
“援朝,不想了,睡吧。”李玉萍摸着罗援朝的脸说。
“萍萍,我感觉我们报仇的日子到了,我明天想请命状告孙二娃,不能让这样的坏人逍遥法外。”
“好,我和你一起告!”
第二天上午一辆吉普车停在知青屋前,下来两男一女,三个身穿蓝色军便服的人。
“屋里有人吗?”纯正的北京口音,李玉萍用胳膊捅了一下罗援朝:“援朝,慰问团来了。”
援朝推开门:“欢迎家乡的亲人,快屋里坐。”
一位年长的阿姨和罗援朝、李玉萍、尤永平一一握手后说:“孩子们,我们是受北京政府的委托来看望你们,你们辛苦了。这次我们带来北京人民的问候,并给还战斗在农村的北京知青每人一百元补助,以及每人一台全波段收音机。另外,你们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们会转交给北京市委和国务院知青办。”
这位阿姨的话音未落,罗援朝咕咚一下跪在阿姨的跟前。“孩子起来,快起来,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不能跪下。”
罗援朝把这几年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哭着诉说给慰问团,听了罗援朝的控诉,那位阿姨的脸变得惨白,嘴角还不时地哆嗦,她对罗援朝说:“孩子不要怕,我们都记下了,那个女孩子现在在哪里?”
“阿姨,就是我。”李玉萍表现得很坚强。
“旗委、旗知青办知道这些事情吧?”
“都知道,当初调我到满都海就是知青办办理的。”
“一会儿你和我先到公社,然后一起去旗里。这是一起残酷迫害知青的事件,一定要法办。孩子们,这样的事情正是党中央要我们下来追查的,这是破坏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是反革命事件,必须严惩。”
在北京慰问团的关注下,孙三娃被逮捕法办了,相关渎职的人员也得到应有的惩罚。
罗援朝、李玉萍因被残酷迫害,慰问团决定尽快安排他们病退回城。
9 知青情深,火车站怅惘送别
内蒙的秋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真的让人心旷神怡。在这样的好天气送别亲人返乡,多一分情调,少了一些伤感。
“大家留步吧,这么多年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关爱,我会永远记住的。”
“行了吧,都哭球个甚了,人家这是回家了,应该高兴才对,快让人家走哇。”随着来成“啪”清脆的鞭子声,三匹马小跑着,上了细砂石路面的公路,朝着西边的火车站跑去。
罗援朝、尤永平坐在马车两面的车帮上,李玉萍头靠着罗援朝的腿,斜躺在车厢中间。大家的心情并没有像天气一样的晴朗,而是阴沉沉的压抑。
穿过口子村,一下变得宽敞了许多,进入福兴号公社地界了,去火车站走了差不多一半路程了,一路过来谁也没说一句话。
“来成哥,抽颗烟,永平,给你。”罗援朝用抽烟打破了死一样的沉默。
“剩你一人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
“来成哥,我们走了麻烦你多关照他。”
“放心吧,咱们村没人敢欺负他。”
“你管好你的嘴,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
“嗯。”
“今年过年时回去吧,要不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好。”
格日勒图到火车站六十多里地,两个多小时就到了。离开车还有两个小时呢,三人坐在车站座椅上一根接一根地吸烟。
“要不,你们走吧,天一会儿就黑了。”罗援朝踩灭了烟头说。
“说甚了,这辈子咋也就送你这一回吧。”来成接过话茬儿说。
火车来了,只停两分钟。
车上忽忽泱泱人挤人,罗援朝拉着李玉萍好不容易挤上车,费很大的劲儿挤到窗口,接过永平递上的行李,一只手刚刚拉住永平的手,火车慢慢地启动了,两只手紧拉着跑了十几步,随着车提速慢慢地松开。
“永平,保重啊!”李玉萍哭喊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