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 南滩!(二)
本文作者:刘文斌
大成一家跟着大伙一路前行,途经杀虎口,这是走西口人的必经之路,出了杀虎口走着走着就和大伙走散了。大多数逃荒者选择从大同阳高出来途经丰镇一路西行,他们从丰镇北出来路过鸹嘴子(鸹嘴子是个地名,就是现在的集宁)。
在这里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鸹嘴子清朝以来属丰镇,约在几百多年前才有了几户人家,人称“老鸹嘴子”。1905年建京绥铁路,设平地泉车站,原设计在市南三十里老平地泉,但由于洋传教士横心干涉,不得不绕过平地泉北移老鸹嘴子。
从此老鸹嘴子以平地泉车站而出名。
大成一家出了鸹嘴子,沿着山间小道一路北行,路两边几乎看到的全是大山伴着黑石头,偶尔看到少得可怜的土地。一路走走歇歇,饿了讨口饭吃,渴了要碗水喝,天黑了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过夜。一直走到郭尔布斯(现在的后旗,土牧尔台的前身),地形不好,不如人意。听说陶林县地势平坦,好多阳高人来此地居住,做短暂停留之后,直奔陶林而来。
就这样头顶烈日,脚踩地,长长的路,慢慢地走,不知不觉来到了陶林县。看到县里做买卖的挺多,尤其是卖干货(麻花、月饼、蜜酥等等)的,才知道这个县的干货是非常出名的。有一家做麻花的老字号店,他家的麻花香甜酥脆,口感极好。店掌柜手里拿个扇子不停吆喝着:“香甜可口的大麻花了。”大成一家看到金黄的大麻花馋得直流口水,肚子咕噜咕噜不停地响,可惜口袋里没有银两。孩子们两眼死死盯着麻花,不肯离开。麻花店掌柜看到这家人就知道是外地过来的,身上土迷混眼的。再看看娃娃们一个个眼睛不离麻花,实在是可怜,顺手拿起一根麻花用纸包好,走到孩子们面前问到:“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孩子们点了点头。“饿不饿?”都不说话,使劲咽口水。“来给你们麻花吃。”这时大成急忙说:“使不得,使不得,没有银子啊。”掌柜的也是急性子人,“又不是给你吃,我是看到孩子们饿得可怜。听口音你们是从口里上来的吧,这是准备要到哪里去啊?”大成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归属,哪里是我们的家,只能听天由命吧。”
“我看你们要想生存就往后山走哇。那里地势开阔,土地肥沃,口里上来好多人都去了后山了。”在当地人的指点下,大成好像一下看到了希望,激动地握住店掌柜的手说:“谢谢掌柜的指点,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孩子们接过麻花,老陈一家千恩万谢店掌柜,出了陶林县继续上路北行。
一路走走歇歇,看到不远处有一座高大的庙,一家人加快脚步来到跟前。看到眼前这座庞大的庙和附近的人家,觉得这个村子挺不错,周围地形平坦,放眼望去看到地里的庄稼真是一派丰收的景象,大成心里想着:“我要是能留于此地该多好啊!”
正是秋收季节,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在地里收割庄稼,这是农民们一年的收入,生怕有个风吹雨打。
大成一家人来到村里,实在是又渴又饿走不动了,看到有家烟囱冒着烟,就走进了这户人家,开门迎接的是一个老婆婆,大成说明来意,想讨碗水喝,老婆婆也是一个实在人,把客人让进里屋,倒上开水让他们慢慢用。
看到老婆婆对他们这么好,就有了不走的想法。也许是天意吧,感觉这里就是他们的归宿,也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站地。
大成和老婆婆打听道:“谁家用长工,只要给口饭吃,别无他求。有好心人收留我们,我们就感激不尽了,肯定给好好干活。”
听他们这么一说,老婆婆想起村东头有个大户人家,地种得也多,今年收成还可以,缺少人手,就带着他们前去询问。
大户人家的东家姓王,村里人都叫王东家。东家问了大成一家人的情况,才知道这个当家的姓陈,从那么远的山西省太原市一个偏远山村一路逃荒到这里,太不容易了。正好家里缺帮手,王东家也是一位爽快人,答应收留他们一家人,当时就把一间堆满杂物的西房让老陈一家打扫干净,安顿住下来。一家人高兴的不得了,终于有了落脚和吃饭的地方,再也不用奔波了,非常感激好心的东家收留。
大成也是个勤快人,家里家外忙个不停,每天早早起来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东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这个大成干活勤快又仔细,真是一个好人!
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人们又开始了一年四季的春耕。
这天东家和大成说,“你们来我这快半年了,通过这半年多的相处,你们干活实在,也是一家老好人。你看马上又要春耕了,我有一块土地在村南面一里多地,借给你们耕种,种子也借给你们,到了秋天有了收成再还回来。你一直给我们当长工也不是个办法,你看咋样?”这个老实人激动地嘴也结巴了。“这...这...这样...合...合适吗?”“有啥不合适的!”
第二天两人相跟来到地头前,“就这块地,也不算太好,只要你有勤劳的双手,肯定会有收获的。嫌少的话可以再往南扩个几亩也没有问题。”听东家这么一说,心里有数了。这块地就在现在的玉皇庙村和南滩村之间,叫“胡子洼”。
大成这下有了信心,因为没有耕牛,一家人全靠自己的一双手每天起早贪黑在地里忙着,精耕细作,生怕没有好收成。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早起来准备到地里看看庄稼长势如何。往地里走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圆圆的一片海子,在太阳的照射下,蓝蓝的海水周围还衬托着绿油油的小草,不时有可爱的小鸟叽叽喳喳在静静的海面上翩翩起舞。因为刚下过雨,有水,有草,地势平坦,又非常清净,真是个好地方。大成心想:“我要在这里盖个房屋居住该多好啊!”
回去就把这个想法和东家说了,东家发话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再帮你一回,谁叫咱俩是有缘之人呢?”
话说古代,孟子说过这样一句话,“助人者,人恒助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经常帮助别人的人,别人也会帮助他。助人为乐是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传统美德,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收获快乐,完善自己。
在东家和村里好心人的帮助下,一间土板房就这样盖起了。
在玉皇庙村南面种的地,又在南面的滩地里盖了属于自己的房,从今以后他们一家人就住在这里了,也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不知谁说了的一句“南滩地里的新主人”,可不就是嘛。
春去秋来,丰收在望。收成还可以,大成还了东家借的种子外还另加补偿,以谢王东家当年的雪中送碳之恩。
从那时起,世上又多了一个小山村,这个当时不起眼的小村村,就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南滩!
让我们永远记住“南滩”这个名字。
南滩村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往往最好的一面里也有暗含缺陷。当时看上去挺好的地方,长期居住下来慢慢才知道,这是一块盐碱地,土壤里掺杂着红胶泥,尤其到了下雨天出行非常不便,但是这对于田地里的农作物来说还是利大于弊。后续将详细介绍南滩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