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气丸
治虚劳,肾气不足,腰疼阴寒,小便数,囊冷湿,尿有余沥,精自出,阴痿不起,忽忽悲喜,方:
干地黄(八分) 苁蓉(六分) 麦门冬 远志 防风 干姜 牛膝 地骨皮 萎蕤薯蓣 石斛 细辛 甘草 附子 桂心 茯苓 山茱萸(各四分) 钟乳粉(十分)羖羊肾(一具)
右十九味,末之,蜜丸。以酒服如梧子十五丸,日三,稍加至三十丸。《古今录验》无远志、防风、干姜、牛膝、地骨、萎蕤、甘草、钟乳,有狗脊一两,黄芪四两,人参三两,泽泻、干姜各二两,大枣一百枚。
按:本方药味较多,分析当由简入繁。姑以《古今录验》版本观之,即干地黄、 苁蓉、麦门冬 薯蓣 石斛 细辛 附子 桂心 茯苓 山茱萸、羖羊肾、黄芪、狗脊、人参、泽泻、干姜、大枣,分析方剂组成为:金匮肾气丸去丹皮,加石斛、细辛,麦冬、大枣,肉苁蓉、干姜,人参、黄芪,羖羊肾、狗脊十味药。所增入十味药又有补益五脏的作用。以图解方,如图所示。
金钗石斛为补阴之佳品,除强腰膝外,尚有明目之作用;细辛,味辛散寒,肝以辛为补,故石斛、细辛排列于东方木位。麦冬补肺之阴,又有清心除烦之效;大枣色赤,养血安神,故排列在南方火位。干姜温中,肉苁蓉质润、肉质有土德,故排列在中央土位。人参大补元气,黄芪益卫实表,故排列在西方金位。羖羊肾、狗脊补肾强腰脊,故排列在北方水位。至于远志、防风、牛膝等药,配伍黄芪、石斛、细辛、狗脊、桂枝、附子等,即为治疗膝痛及痹痛名方四神煎、蒸膝汤、散膝汤及三痹汤、独活寄生汤、独活续断汤中常用关键药物。可知此肾气丸,在金匮肾气丸基础上,增强治疗腰膝痹痛,为金匮肾气丸的常用加减法式之一。石斛(二两) 紫菀 牛膝 白术(各五分) 麻仁(一分) 人参 当归 茯苓 芎䓖 大豆卷黄芩 甘草(各六分)杏仁 蜀椒 防风 桂心 干地黄(各四分)羊肾(一具)右十八味,末之,蜜丸。酒服如梧子十丸,日再,渐增之。一方有苁蓉六分。按:此肾气丸,当与补虚益精大通丸相互参看。补虚益精大通丸“主五劳七伤百病”,方由干地黄、天门冬、干姜、当归、石斛、肉苁蓉、白术、甘草、芍药、人参、麻子仁、大黄、黄芩、蜀椒、防风、紫苑、茯苓、杏仁、白芷等十九味药物组成。《千金方衍义》评价此方“补虚益精而用防风、白芷通阳,麻仁、大黄通阴,川椒、干姜下气。先清宿滞,则参、术、归、地、苁容、天冬之属,方始得力。能透此关,方许入《千金》之室[2]。”肾气丸与补虚益精大通丸相同药物共有十四味:紫苑、白术、肉苁蓉、麻仁、杏仁、黄芩、干地黄、当归、石斛、人参、茯苓、甘草、蜀椒、防风。故可知两方为类方关系,其功效主要体现两个方面:其一是补虚益精,如两方中人参、茯苓、白术、炙甘草,即为后世之四君子,有健脾益气之功;当归、地黄为四物汤之半,有养血之效;石斛、苁容为补精之品。其二是“通关”功效,即通导大便,如紫苑(上焦)、白术(中焦)、肉苁蓉(下焦)为马新童老师从经典中体悟出来的三焦通便方,麻仁、杏仁取脾约丸之意以润肠通便。《黄帝内经素问·金匮真言论篇第四》:“北方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中医有“肾司二便”之说。
胜胡公肾气丸及五石丸方:
干地黄 茯苓元参(各五两)山茱萸 薯蓣 桂心 芍药(各四两) 附子(三两) 泽泻(四两)右九味,末之,蜜丸。酒服如梧子二十丸,加至三十丸,以知为度。《千金翼》有牡丹皮四两,为十味。按:本方单从药味来讲即金匮肾气丸(或去丹皮),加芍药、玄参两药组成。著名经方专家王三虎教授在《我的经方我的梦》[3]一书及1983年的论文《仲景药量索隐》[4]中,曾提及“我校(陕西省渭南地区中医学校)杜新农老师患口疮延年不愈,屡更名医,遍服百药,有效,有不效,终难持久,辄即复发。无奈,将其病情写明,托人到陕西中医学院王正宇副教授处求”、“观其方,除加用玄参、芍药各12克外,皆肾气丸原药”、“多年以后,当我研究《千金方》的时候才发现,王正宇开的不是八味肾气丸加白芍、玄参,而是十味肾气丸,就是《千金方》的原方,哇,老先生是比我高一招,我不学不行啊。”王三虎教授所提十味肾气丸即是胜胡公肾气丸。加入芍药,与桂枝相配伍有建中汤之意;加入玄参,玄参擅清浮游之火。
治虚劳不足,大渴欲饮水,腰痛,小腹拘急,小便不利方:
地黄(八两) 山茱萸 薯蓣(各四两) 泽泻 牡丹皮 茯苓(各三两) 桂心 附子(各二两)右末之,蜜丸如梧子。酒下十五丸,日三,加至二十五丸。仲景云:常服去附子,加五味子。姚公云:加五味子三两,苁蓉四两。张文仲云:五味子、苁蓉各四两。《肘后方》云:地黄四两,泽泻、附子各一两,余各二两。按:此方与金匮肾气丸差异,在于桂、附剂量不是一两,而是二两。药味、主治皆相同。值得注意的是,方后有“中景云:常服去附子,加五味子。”《医学启源》[5]:“五味子,气味酸温,大益五脏气。孙真人曰:五月常服五味子,以补五脏之气。遇夏月季夏之间,令人困乏无力,无气以动,与黄芪、人参、麦门冬,少加黄柏,锉煎汤服之,使人精神、元气两足,筋力涌出。生用。”
主肾气不足,羸瘦日剧,吸吸少气,体重,耳聋眼暗百病方:
桂心(四两) 干地黄(一斤) 泽泻 薯蓣 茯苓(各八两) 牡丹皮(六两) 半夏(二两)按:单就药味而言即金匮肾气丸去附子、山茱萸,加半夏,主治“羸瘦日剧,吸吸少气,体重,耳聋眼暗百病方”。“羸瘦日剧”,其义接近“其人素盛今瘦”;“吸吸少气”其义接近“夫短气有微饮”;“耳聋”,肾开窍于耳,心寄气于耳,肾气衰弱,痰饮水湿泛,蒙蔽清阳;“眼暗”其义近“苦冒眩”。由此可知,本方重在痰饮为患,故本方去酸收之山茱萸,辛热之附子,加入化饮之半夏,同时增加桂枝、茯苓、泽泻等药的剂量。[1] 高文柱校注. 备急千金要方校注[M]. 北京:学苑出版社,2016.598-613.[2] 清·张璐著. 千金方衍义[M]. 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5.427.[3] 王三虎. 我的经方我的梦[M]. 西安: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2015.[4] 王三虎. 仲景药量索隐[J]. 陕西中医学院学报,1983(02):28-29.[5] 郑洪新主编. 张元素医学全书[M]. 第2版. 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5.56-57.魏赈权,男,中医主治医师,执业中药师,博士。本科毕业于河南中医药大学,硕士毕业于南方医科大学,博士毕业于广州中医药大学。先后师从国家级名老中医陈宝田教授、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临床特聘专家马新童老师、广州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林昌松教授,潜心研究中医经典。主要研究方向:中医经典的系统研究与临床应用,肾脏疾病及风湿免疫疾病的中医药防治。
2019年3月北京中医药大学房山医院经典肾病科获区卫生健康委批准建立,传承中医,弘扬国粹,运用古中医智慧,将经典与专病有机结合,解决临床难点问题,提升疑难危重肾病病例的救治能力。马新童教授担任学术带头人,孔令新主任医师担任学科带头人,中高级职称17人,设有门诊、病房、透析室,以肾脏病中西医一体化诊疗为专科特色,在中医“治未病”思想指导下,运用传统中医辨证思维,中药汤剂、膏方、丸散剂结合中医外治法,治疗各种急慢性肾炎(IgA肾病、膜性肾病、局灶节段性肾小球硬化、紫癜性肾炎、狼疮性肾炎)、肾病综合征、急慢性肾功能衰竭、继发性肾病(糖尿病肾病、高血压肾损害、痛风性肾病等)、蛋白尿/血尿、尿路感染及老年慢性疾病等。肾病科为房山区肾内科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单位,积极发挥自身学科特色,上下联动,打造京西南肾脏病中西医一体化诊疗中心,促进区域内学术交流,解决疑难肾病诊治问题,赢得了房山区及周边地区技术全面、服务一流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