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 • 初语阅读】 江汉作品丨驻守在心中的博格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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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会对我们生存的这片大地感到迷茫、忧伤、绝望。这时，我们就会把散淡的目光投向那些高山、那些冰川、那些云海，投向更为遥远的未来。如此一来，或许，我们就能看见博格达；或许，我们已经清楚地看见了博格达峰！
博格达，蒙古语意为“神灵”。博格达峰，是天山山脉东段的著名高峰，并非最高峰。博格达峰由3个峰尖紧依并立而成，终年冰雪皑皑，世称“雪海”，仿佛悬浮在空中的一座寺庙、一座教堂、一座清真寺。或者三峰并立的景象，正是三座建筑合而为一、融为一体的写照。我仿佛听到博格达峰撒下的阵阵梵音、清真言的呢喃和唱诗班的歌声。博格达峰顶部基岩裸露，岩石壁立；中部冰雪覆盖，常年不化；峰顶以下则为冰川陡谷，地势险要。巨大的冰川瀑布上，大小裂缝深不可测。博格达峰下是游览胜地“天池”，湖水清澈，绿如碧玉，倒映着参天云杉镶银色的雪峰。
单就博格达峰的海拔高度来讲，在博大的天山山脉之中，只是沧海一粟，让人并不为奇。博格达与位于西藏的喜马拉雅山主峰、世界第一峰——海拔高度为8844.43米珠穆朗玛峰相比，更是差之远矣。但它以奇为著、以险为绝，那刃脊的脊线，陡峭的冰岩混合带，三峰并立。这让我觉得它的骨头里有一种孤傲不群的硬气，这股硬气在向毗连无尽的天山辐射，使得相连的山脉顿然变得气势非凡，蔚为壮观。我说不清楚，博格达在我的眼里为何那么阳刚和硬气，为何那么震撼和充满萧杀的悲凉感，如果要我用画笔画它的话，它的线条甚至是简单的，粗犷的，大写意式的，你只能隐约看到它的轮廓和坚硬的骨头。博格达峰山体陡峭，西坡与南坡坡度达70至80度，只有东北坡坡度稍缓。博格达峰拔地而起，直刺苍穹的浩然气势，破灭了多少登山者的梦想。博格达成了无数登山爱好者渴望征服的山峰。
歌德曾说：“无论你能做什么，或以为自己能做什么，都要放手去做。勇气中蕴涵着天分，力量与魔力。”至今，成功登上博格达主峰的人并不多。只有在攀登之中，我们人类才有创造非凡的可能，我们人生的意义也只能自己去寻找，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的。对于那些希望创造非凡价值的人，必当承受一般人无法承受的重负和苦难，付出常人无法付出的代价。时间，在分秒不息的带走人的光阴和生命，使人来不及回忆那消逝的情境。1980年以前，英国和前苏联登山队前来攀登，无功而返；1981年，日本京都队11人开创了登顶纪录。队员白水小姐不幸遇难失踪，时隔15年之后，其尸体才因雪崩冲出被人发现。她与从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象在睡梦中，是那样的安祥。18岁的妙龄永远地刻在了人们的心中；1998年，香港登山队10名队员攀登博格达峰，3名队友不幸遇难，尸首至今尚未被发现。截止1998年，攀登博格达峰在中国登山史上依旧是空白的一页。也就是这一年，中国人首次成功登顶。他们将中国国旗和一面全体队员签字的队旗永远留在了博格达峰峰顶。
我们想象那些埋藏在雪山上的人们，心中充满沉重。那冰冷的湖水使他们感到了寒冷吗？那丝丝细雨是他们思念亲人的泪水吗？那呼呼作响的风声又是他们的倾诉吗？每一位来到这里登山的人们，都会在一些特殊的路途放上一块块写满祈祷的“心愿石”。这是登山者留下的种种祈福、种种感动！他们在为来到这座圣洁之山的人们祈祷，也让神山保佑大家一路走好、一生平安。
博格达峰千峰竟秀，万壑流芳。这里，有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和风光如画的山甸草原。雪线附近，还有雪豹出没、雪鸡栖居。密林深处不时传来马鹿的呦鸣，隐现着狍鹿、棕熊、猞猁和岩羊的身影。群山之巅发育着现代冰川，每到盛夏季节，冰雪融水滔滔而下，汇成30多条较大的河流，浇灌山麓的绿洲沃野。博格达峰冰光映日，高插云天。我冷漠地凝视着它。那山似是一个令人可望不可及的高度。这个高度永远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分量，使我的孤独的心变得愈加苍凉。此时，远方那座冰冻的山峰，就像是一个神秘莫测、气度非凡而睿智的寂寞千年的战神。那一刻，人类变得多么渺小、脆弱。
新疆有很多著名的山峰，大多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如：慕士塔格、乔戈里、托木尔……只有博格达峰离城市最近，它是“美丽的牧场”——乌鲁木齐的“保护神”。雪山在视线里清晰了起来，那么巍峨、壮观，又复苍凉。之所以觉得苍凉，是因为那灰色的山脊，一部分裸露着粗犷的面目，一部分则被冰雪覆盖和掩埋着，就像一条从弥漫的硝烟中慢慢走近的汉子，衣衫已被撕扯碎了，但却不失阳刚和坚硬的骨头。一派怆然的大美情绪在心底滋生出来，这情绪把我的身心包裹着。博格达峰位于乌鲁木齐东南部。在这座西部的城市里，最早迎接清晨第一缕霞光的总是她那挺拔秀美的身姿。金色霞光映照在洁白的博格达，就象一个披上金色沙丽的圣洁少女，又象一个温柔的母亲，温柔地注视着这个城市慢慢从睡梦中醒来，又开始了充满活力的新的一天。人们穿行在森林一样的楼宇间，或者徜徉在充满岔路的街道口，只要你一抬头，目光都会和那座雪山相遇。每每翘首仰望它，人们都肃然起敬。那是多高的高度啊，博格达峰就像经过血与火的洗礼、灵与肉的考验，从地狱和天堂的分水岭走过来屹立在人的面前。我们觉得它蕴涵的力量可以让天空为之倾倒。进而，我们会想到它曾经是一位从雪域战火里爬出来的战神。
博格达见过太多的沧海桑田、时世变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人世只是自己脚下的一个幻象，它已洞察到了时间的起源与尽头。无论我怎么看那山峰，都觉得就像是悬浮在空中的远古大地的投影。博格达，这个响亮、神性、大气的山峰，这个西部异域的守护之神！面对巍巍雪岭，相信每个人心中都会生起无限的景仰，都会涌起拥抱雪山、触摸冰川的美好恋想。太阳的年轮，月亮的灯盏，在这光芒中的博格达峰上，宣告了一个蓝色抒情纪元的开始。
驻守在我心中的博格达峰，代表了一种精神的高度。美丽、圣洁的博格达哦，何时我才能真正地靠近你，融入你的怀抱，感受你的博大以及海一样的深情呢！夕阳，点燃了博格达不朽的雄姿。仰望博格达峰，我的思绪跟随着它而汨汨流淌。在通往博格达峰的蜿蜒山路上，我只管去迎接一种新的生活，只管走向我精神中那个神圣的彼岸。
作者简介：江汉，本名王江汉，男，60后，武汉市人。1987年自《诗歌报月刊》等杂志发表诗歌、散文作品，曾获《诗神》95·诗神杯“一等奖”，《诗神》97·诗神杯“探索诗奖”及《飞天》《文学港》等刊诗赛“优秀奖”近三十个。有作品入选《湖北新时期文学大系·诗歌卷》等十余部诗歌选集。著有诗集2部、散文集2部、电视连续剧1部，系省、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