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舞语之21：我的天空

我们生自大地，又归于大地，却为何对天空情有独钟呢？
        天空寂寥，空空如也，却为何让人心驰神往呢？
        人们能看到什么呢？人们想从高高的天空得到什么呢？
        是因为大地太拥挤？

我们把辽阔无私的土地，占为己有，种植粮食，建造房屋。粮食，用来酿酒，然后狂欢，不省人事。房屋，用来盛放战利品和我们无休止的欲望。

早上，天不亮，我们就去打猎，仪式隆重而庄严。为各种杀戮，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我们很少忏悔。冷酷无情，是生存手册的核心秘密。我们背熟各种规则，以获得利益的最大化。谁拦住去路，必铲除之而后快。
        晚上，我们关上房门，清点一天的赃物，然后谋划明天的战争。部署完毕，才上床睡觉。睡梦中，杀声震天。
        天又亮了，相同的情节周而复始。

我们向往天空，是不是因为经受的苦难太多？
        雷雨，冰雹，让我们战栗。大火，海啸，让我们惊恐。除此之外，我们还制造各种瘟疫，疾病。还把时间，分成不同的历史时期，以便使人吃人合法化。我们编织不同型号的网，从而把大大小小的鱼，都收入网中。并实验不同的做法，掌握恰当的火候，把鲜鱼烹成美食，炖成鱼汤，煎成咸鱼。然后，心满意足地剔牙，打个大大的饱嗝。
        大地过于肮脏，我们被迫逃离。

变成一只沙鸥吧，远走高飞。
        变成热恋的沙鸥吧，我们比翼双飞。

对日出的期待，已让我寝食难安。那神圣的光芒召唤着我，吸引着我。在它面前，我情愿交出灵魂，然后听从它，从里到外地整理一番。平整，干净，透明，没有一丝水分，没有一片阴影。身体也随之轻盈。我会努力地搜索恐惧的根源，并把它交给万能的阳光。借用阳光的威力，把恐惧交给过去。再取几缕日光，做一个方形的盒子，把恐惧收进去。只要阳光不死，恐惧就永世不得翻身。
        解决了恐惧问题，希望就能飞翔。这次飞翔，没有终点，没有任何阻碍。有时和一只蝴蝶共舞，有时就跟着一群鱼，游来游去。天空为这次飞翔帮了大忙。它让七色的彩虹当做背景，让高山收敛了锋芒。
        就这样勇敢地飞，突破时间的限制，也没有空间的框定。真正的随心所欲。耳边，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声响。笑声是多余的，虚伪的，廉价的。抛弃它，自由就能实现它的诺言。

作者：王晓振，山东博兴人，博兴一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