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保卫战(资治通鉴卷二一九之七)
叛军将领尹子奇增兵攻打睢阳城,把包睢阳包围得更紧。一天夜晚,张巡在城中鸣鼓整军,做出要出击的样子,叛军见状后,整夜都没何处,严加防备。天亮之后,张巡却停鼓息兵。叛军在瞭望楼上观察城里的动向,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就解甲休息。这时,张巡率将军南霁云、郎将雷万春等十多名将领,每人率五十名骑兵打开城门突然杀出,直冲叛军营地。张巡等杀到尹子奇的战旗下,敌营顿时大乱,杀敌将五十余人,杀十卒五千余人。
张巡想要射杀叛军主将尹子奇,但苦于不认识他。于是他命人削蒿草作箭头,制作了一批箭。被射中的叛军见到后十分高兴,认为城里的箭已射完,于是就去报告尹子奇。张巡因此认出了尹子奇。于是命南霁云射击,结果射中尹子奇左眼,差一点抓获了他。尹子奇带伤收兵退去。
七月壬子(初六),尹子奇又征兵数万名再攻睢阳。先前,许远在睢阳城中积蓄资粮达六万石,虢王李巨命他分一半给濮阳、济阴二郡。许远坚决不同意,但在李巨的坚持之下只得照做。济阴得到粮食以后,随即连城投降了叛军。而此时睢阳城中的积粮已被吃尽,将士们每人每日给米一合,并夹杂茶纸、树皮而食。叛军却粮道畅通,兵员充足,伤亡也能够及时得到补充。睢阳守城的将士死伤得不到援兵,诸军粮食救应不至,士卒损耗得仅剩下一千六百人,就连这些人也都因为饥饿疾病而没有多少战斗力。
叛军制作了云梯,云梯高大仿佛半个彩虹,梯上可部署二百精兵,将云梯推到城下,想令士兵跳入城中。张巡事先在城墙上凿了三个洞穴,等待云梯快临近时,从一个洞中伸出一根头上设置了铁钩的大木头,用铁钩钩住云梯让云梯无法离开,从另一个洞中伸出一根木头顶住云梯让云梯无法前进;在第三个洞中伸出一根头上安置一个铁笼的木头,在笼子里装满可燃物点着火焚烧云梯。三根木头配合之下,云梯很快从中被烧断,梯上的士卒全部被烧死。叛军又用钩车钩城头上的敌楼,钩车所到之处,敌楼纷纷崩陷。张巡命人在大木头上安置了连锁,锁头装置大环,套住叛军的钩车头,然后用皮车拔入城中,截去车上的钩头,然后把车放掉。叛军又制作木驴来攻城,张巡用熔化的铁水浇灌木驴,木驴立刻被销毁。叛军最后在城西北角用土袋和柴木积成阶道,想借此登城。张巡不与叛军交战,只是每天夜晚暗中把松明和干草投进正在堆积的阶道中,前后十多天叛军也没有察觉。准备好之后,张巡乘机出军大战,派人顺风纵火焚烧阶道,叛军无法救火,经过二十多天大火才熄灭。张巡的针对攻城随机应变,叛军都十分佩服他智谋高强,不敢再来进攻。于是,叛军在城外挖了三道壕沟,并置立木栅,准备长期围城困死张巡,张巡也在城内挖了壕沟以对抗敌人。
守城无常法,随机应变就是常法。张巡孤军坚守睢阳城,除了有战略眼光和坚强的意志外,能够根据敌人的攻法进行灵活拆解,也是其能够长期坚守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