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回首】忘年交——我和程兆奎老师

忘年交——我和程兆奎老师

雷现明

程兆奎先生，号三耕堂主。和程老认识很晚，那时他已退休十多年，赋闲在家。我和程老年龄相差二十多岁，竟成忘年交，颇感荣幸。提到程老，自然少不了程夫人，一位退休多年的医生，慈眉善目，温和大方。有幸结缘和这一对贤伉俪认识，要感谢武立新老兄。立新兄是特钢厂的元老，平时喜爱收藏文墨类，因志趣相投偶然酒肉朋友聚一见如故，于是乎，又是电话又是短信，颇多见而恨晚之意，不过，也就如此罢了，如同大众化一样，酒酣耳热，面红耳赤恨不能拜把子后，淡忘了。

那日上午，立新兄来电话问我有无时间一同去拜访程老，我当即欣然说好。要知道，程老可是一位集书法、绘画、摄影、诗歌等的文化大家，尤其在考证肥城文化，属于真正里程碑的方家。众所周知，范蠡究竟何所归，千家千言，但程老的《范蠡在肥城》以无可辩驳的论点、论据、论证，切切实实，为世人正了名。

我和立新兄提着几斤水果，进了家门。两位老人笑容满面地开门，寒暄，犹如春风扑面，慈和长者，没有一丝一毫的距离感。

“我身体原因，耳朵背，万一交流有误，别见怪”，程老红光满面，直言，“幸好，我有翻译。”程老哈哈一笑，目光看向夫人，夫人微笑，那是无言的信赖和默契。也许，程夫人和立新兄更熟络，看向我解释：“老头子癌症，前期手术了，效果挺好，到底七十多做的手术，有些后遗症，但精神很乐观。我们都很乐观，理解吧。”很感动，我乃后辈，反而让前辈说理解。

程老娓娓道来，不知不觉聊了很多。程夫人泡的茶已凉，我还沉浸在程老叙事中，沧海桑田，却又云淡风轻。

那是一段漫长的岁月，有过热血澎湃，有过风风雨雨，更是一段充满了酸甜苦辣的长征之路。一个毛头小伙儿走南闯北，怀揣着梦想，披荆斩棘，无怨无悔，有舍有得，却终被岁月磨成古稀之人。怎么说呢，程老和程夫人，看透了繁华，见惯尘浮飘零，明了了鸳鸯蝴蝶，经历了太多太多。程老说到酣处，从里屋取出几本珍藏多年的影集。可以看出，老人是一步一脚印，求学从工娶妻生子，不忘初心，为国为家，令人感慨。

程夫人自始至终，目光温暖，看向老伴，看向我们，意味深长。

约了午饭，程家两位老人非得请客，我和立新兄忸怩作态无果，遂了老人，程老开了电动三轮载夫人先行，我们两人电动车随后，去了河西小区花苑饺子王。

达观，洒脱。水饺上来，程二老慨叹，人去灯灭，无来无去，别给孩儿们添负担。我就有点儿急，留点东西，让儿孙有念想不更好！程老道：“有念想，是负担。他（她）们各有各事，咫尺天涯。清明或者十月一，能有心思，到路边，到水泊，不须每到刮风下雨，红梅花开，想想就可以了。”

时光匆匆过，再和程老相约。不料，那次相见，竟是永别。程老的骨灰洒在了他的家乡、学习、工作的山水之间，没有给自己留有陵墓，甚至衣冠……

程老辞世，诸文友多有诗词以寄思念之情，择几首如下：

其一

亦作朋俦亦作师，忘年缘结玉书迟。

笑谈风雨浮沉幻，落笔云霞晓暮奇。

堂聚三耕邀雅友，琴吟九曲正秋思。

苍茫此去天涯路，欲诉炎凉怎告知。

（雷现明）

其二

东篱黄菊把金觞，痛挽先生更断肠。

攀越书山诗续梦，耕耘史海墨留香。

吾侪有幸识清骨，肥子无缘失栋梁。

汶水不言情自默，西风吹过觉秋凉。

（花非花）

其三

未曾谋面却知芳，此刻闻来已是殇。

笔墨三耕传梓里，丹青百润动华章。

阙中尤慕先生德，世上皆推长者光。

便隔天人无敢忘，小城何处不悲凉。

（谢秀云）

其四

谁书范蠡在肥城，眸聚三耕堂主程。

巨论惶惶惊后进，微吟寂寂颂先生。

陶朱往事搜罗广，故土来龙梳理清。

沾识争知时不予，琴心落砚梦花明。

（项茂松）

……

七十多岁的程夫人收拾心情，整理先生的搜集与探索，依然乐观，依然清爽，牵挂着肥城文化，牵挂着许多许多……

作

者

简

介

雷现明，男，网名默然回首，山东省肥城一中教师。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肥城市作协会员。系琴心洗砚诗社副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