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瑞金:东北的记忆之八 向团山进发
【总第123003期】
—— 向团山进发
作者:魏瑞金
1978年5月中旬,这学期开学两个多月了,单调乏味的校园生活,快把同学们憋坏了。大地回春的时节,都想出去撒撒欢。
可巧,班主任来班上布置任务,“明天到团山植树,自带干粮,早上学校集合,集体乘车出发”。得知明天要到山里去,大家都欢呼起来。
早上在家把准备的饭菜盛在铝饭盒内,军用水壶也装满水,平时不穿胶鞋的同学,穿上黄胶鞋,讲究的女生还会预备手套。一切准备妥当就去学校集合。
到校后,大家按组排好队,接受班主任训话:“车上严禁打闹,不要催促司机开快车。20多公里的路程,前后差不了几分钟”。同学们却不这么认为,觉得早到一秒都是自豪。
农场汽车队,约有三四十辆运输车,大部分是老解放,少部分东风140,还有几辆嘎斯。当时司机很吃香,车上拉啥家里有啥,货物姓公,拿点、要点正常,偷点也不意外。拉啤酒的司机开瓶就喝,空瓶砸碎,装回啤酒箱。算运输破损。
十多辆拉满学生的卡车跑在公路上,有一里多长,很是壮观。乘车没有课堂上的规矩,车厢里欢声笑语不断。过坑洼被踮起来、转弯处被甩出去,也会引起一片欢呼。
若后车超了前车,超前的学生们会集体起哄扮鬼脸。被超的学生会喊驾驶员超、超、超,若超车成功,在一片起哄声中,会获得复仇后的快意。
车队行进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团山植树点。
五月的团山,早晚还有一些凉意。溶化后的雪水滋养着荒原,枯黄的杂草下,隐现着一片生机。须根草开始返青,枯草下,也露出了新芽。物候上的春天符合时令。植物的春天却各有早晚,你看紫蕨菜刚要伸枝展叶,冰凌花早已凋落成泥。
植树的地点在一山坡,七八百学生加老师,星星点点地布满了工地。在指定好的位置上,先铲除杂草,再按株行距开挖。因载植的是半米高的小松树,树坑不需要太大,两锹宽一锹深足够。冬天雪大,春墒不差,植树无需浇水。
一天的植树劳动,有惊有喜有故事。正在大家埋头植树时,有人高喊“草爬子”。大家都感到新奇,迅速聚拢过去查看究竟。
此虫大小如瓢虫,形状像虱子。吸血后,体重可增加数十倍。还会麻痹神经、感染病菌,让人毛骨悚然。不少同学害怕,赶紧扎紧裤腿防护。
中午吃完饭,大家坐在背风向阳处休息。教语文的田老师则漫山溜达,不一会带回一只硕大的马鹿角,又引来同学们一阵围观。大家试着摸一下光滑圆润的鹿角尖。鹿角不是鹿茸,那时也没啥用处,若是现在还可做个艺术品。
待一天的劳动结束,放眼望去,山坡枯黄的草毯上,点缀上朵朵新绿。
同学们虽然受了累,但看到这片洒下汗水获得的成果,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我相信,待来年,这片山坡会更加苍翠。再过十年,这里就会映现出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森林。
2020.09.16
魏瑞金,男,1966年生人,山东安丘人,1989年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毕业。现在潍坊市城郊检察院工作。名利随缘慎追逐,升迁进退两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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