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仰视

       天道轮回，秋冬交替，我们接受着季节的招安，草木一般归顺。云岩河里流淌着古老的时光，待我们匆匆赶到河岸，往事又迂回，构成章节。    

          这次到云岩，是应邀参加延安市社科界第一届（2020）学术年会"千年张载德耀云岩"学术研讨会。云岩是个神奇之地，素有宜川“北大门”之称，从北魏至宋代，曾是云岩县址。与延安市宝塔区、延长县雷赤乡、安沟乡毗邻，云岩河傍镇而过，渭清线、延壶路交错过境，因岩石重叠高入云端而得名。

        历史上的人物，好多与我失之交臂，张载便是其一，不免有些遗憾。好在有了这次关于他的论坛，沉淀于氛围，再次被其精神感染，被其品格折服，诞辰千年，流芳后世。今天到了他当过县令的地方，打开云雾与岩石，抚今追昔，相当于与他有了一面之交。

         他在这里当县令时间不长，却让这偏僻地带经历了文明洗礼。他曾在距云岩二里的下虎峪寺办起学堂，提出的“教无类”的教育主张（云岩小学大门上的牌匾就刻有“横渠遗风”四个大字，悬挂了七十余年），校园内曾保留着纪念张载的“张夫子庙”。丹州城内也曾修有二贤祠，就是为了纪念他，这也是宜川人溯善以终，不忘恩泽的写照。

       张载是一个好官，为民请命，敦本善俗，一身正气，这何曾不让如今的一些贪官污吏汗颜，相形见绌。张载是一面镜子，照出很多人内心的阴险与卑鄙，会让很多的人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张载还是一棵大树，历千年而如新生，绿漫人间，枝繁叶茂。

       又起风了，如在徐徐复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谆谆古训。

        大家聚集在一起，谈论一个人，追忆一段历史，捕捉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这是最好的纪念，若张载有灵，也会欣慰。因了他，云岩多了几分深邃和久远，也增添了后人对这块地方的敬仰和看重。云岩已经成为宜川一个文化符号，一种象征，它讲述的故事，生动而真切，不容忽略。

       云岩还是那个云岩，多次坐班车经过，用眼睛抚摸，用心灵贴近，用青春追寻。云岩不知，我又一次到来，是为了在张载的雕像下凝思，顿步，忘记这个冬天。

      仰视，仰之弥高，高处的思想顺着云端流淌。仰视，仰之如期，如日月之辉倾洒，遍布尘世。

     再过一些时日，云岩该下一场大雪了，如先人的脚步踏过远古的钟声，让我们听到岁月深处的声响，是一次次趋近，又一次次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