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记
昨晚上,高兴地一晚上没睡好,心在颤抖,飘飘然。为啥?当官了么。
小区业主委员会的头目,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太敲门,我很害怕,是不是又惹事了,老半天不敢给开。从防盗感应门锁系统的显示屏上瞅了瞅,她围个桃红纱巾,坚持敲,豁牙露气地还嘶喊,小李呀,有好事。我琢磨着,一个苍发老太太找一个年轻帅男能有甚好事?拖了许久,一开门,顾不上换拖鞋,她就急着宣布,咱小区增补推荐了七个副楼长,你小子入选了。
今个是太阳从南边出来了,掏茅粪的掏到了金项链,官运当头么。 哦,好事呀!辞官后的这么多年,心里空的,失落的。当官多好呀,门有人帮着开,水有人帮着倒,酒有人代着喝,美女看你眼神都是火辣辣,直冲冲的,风靡一时,享受无尽。我问,上面还有没有正楼长?还是由副楼长主持工作?她顿了一会,说有,你配合三号楼楼长搞好生活日常秩序维护及户与户之间杂事协调。哦,我心里立马凉了半截,手中半杯茶水差点扔地板上。
推辞,说我这写材料谋生的,没白没黑的,时间可紧张了,有时尿尿尿到一半就要强行提裤子走起,人老了,各种缠心事也就铺天盖地侵扰。她说就这么定了,年轻人,你好好干。门一带,老太太差点把脚片子夹上,估计和我一样,也是个急性性。
我在沙发上坐了良久,寻思这事咋这么跷蹊,在这个小区,虽然是快二十年的老小区了,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很多,比我胜任这差事的人多了去了。其中有一个从某局退休的官员,头发整天梳的油光黑亮,像打了高级液体鞋油。还有一个少妇,屁股像两瓣南瓜,圆峁峁热腾腾的,迎面过来令人窒息,随风飘远勾魂摄魄。看啥看?那妖精召唤你了?每当这时候,老婆就会揶揄几句,算是党组织警示训诫。
虽然是副楼长,心里还是挺乐呵的,凡官比民强,临年未了,这一年碌碌无为,咱这也算终于修得正果了。一高兴,就想吼几句,可嗓子刚要往上振作,又松懈了三分。细想咱刚当官,是不是会被邻居们嘲讽为二杆子货,压不稳,张狂了?又想人家不是刚才交待过了,让配合楼长维护秩序,咱带头唱,不是相当于带头搞秩序破坏吗,普通群众会有反响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当晚就失眠了,又辗转又反侧的,换了几个枕头都无济于事。长夜漫漫,这座城市看起来更美了,华灯交映,似乎一切美都专奔我而来,在向一个异乡人献着殷勤。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哼着陕北酸曲刷牙,刮胡子,揩脸,照镜子,出门喽。
突然邻居老王在背后喊,小李,小李,我惊异地停住脚步,心想他肯定有啥事有求于我这个新上任的副楼长,中国人就这德性,见了官就想顺勾子溜上一回。
小李呀,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当上副楼长?是你成天晚上十点以后唱歌,把邻居吵的不得安生,大家一致认为你给咱当副楼长最合适,起码从此可以收敛一些。
这时,不知从哪个方向窜来几股寒风,猛地钻进了裤裆,差点把我顺势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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