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量月 希望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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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诚量月 希望绵长

作者：王树林

怀揣着期望和梦想，心中总会有光亮，即便期望不是很高，梦也没那么悠长！

对于祖辈都是农民的父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秋后的收成上，能好一点，就能吃饱，再好一点，就能换点钱，给家里每人添一件新衣裳。所有庄户人家都这样或那样地盘算着，我父亲也不例外。

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天天晚上把我搂进被窝里，给我讲他小时候饥肠辘辘，食不菓腹的事。我像听故事一样，时不时眨一眨眼睛听着。每当讲到最苦的时候，他总是用手揉着眼睛，怕眼泪流出来，想必他们小时候一定是饿怕了！相比之下，我就幸运的多，起码能吃的饱，穿的暖，不操心这些事！

这些故事一直影响我的一生，以致于现在的我从来不浪费粮食，每次看到有浪费就深恶痛绝。

大人们乐意做的事情，懵懂的我也想看个究竟。

那是一种近似古老的推测吧！我不知道我爸从哪里学来的，也不知道流传了多久，更不知道依据，在天气预报还没那么准确的年代，他们却说测量月影就能知道秋后的年景是好是坏！

测量月影必须要在正月十五晚上，阴天是不行的，因为这天的月亮最圆。点亮花灯，烧上几柱香，放上几个炮，炮打的很高，很响，闪着光，香味很淡，闻着悠长。然后爸拿来一块早准备好了的土坯，这土坯就是盖土坯房用的，长方形的，六寸宽，一尺二寸长，二寸厚，有角有棱的，把它竖着直立在房前平整的地面上，大面朝着正南正北方向，又找来一把木尺，放在外面的窗台上，就是用这个尺子量一下土坯的阴影长度，不过很虔诚，必须要等到午夜十二点才准。

正月十五时的夜依然很长，没有电视可看，只是听着枕边的收音机，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我爸不舍得叫醒，那年我错过了。后来那年我没睡，打着哈欠，时不时的看看墙上的挂钟，看着不紧不慢的钟摆，一会做起，一会又躺下，总算是熬到了十二点，跟着爸，看他拿着尺量着土坯的影子，用指甲掐着木尺上的刻度，生怕有误差，进屋里在灯光下一看:八寸，八成年景，也算是好年景了！爸妈都兴奋了，生怕量错了，我又拿着尺，学着爸的模样又量了一次，进屋一看，没错！是八寸。于是他们商量着这块地该种啥，哪块地必须换茬……我便在他们的盘算中进入了梦乡！

那年秋天的年景是好是坏？我真的不记得了！渐渐长大的我，上学后不再关心量月影的事，后来我爸究竟量了几次？都是几寸？也没有问过。只记得这唯一一次！这量月影的故事究竟准不准，也没有人再问起过，是迷信还是科学也没有必要去考究了！从此以后量月影的故事会被时光掩埋，被人遗忘，最终也会成为传说！

如今土坯和土坯房很难寻觅，白天收拾屋子时又见那把木尺，午夜十分，依希又见月光下爸爸拿尺量着希望！

泪湿眼底，瑾以此文字怀念我的父亲！

2020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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