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古镇 | 白塔寻踪

闲来无暇，偶阅裘氏家谱，见到清代会稽举人樊廷绪撰写的崇仁十景诗之《白塔春云》。诗云：远春桥外又蓬蓬，岭上轻云塔半笼。拖雨乍连山带翠，挂晴多借夕阳红。层层绕去应无树，面面吹开但有风。雪后藤萝们未得，好摹诗态寺楼东。

诗题中明明写着“白塔春云”，第二句又写着“岭上轻云塔半笼”。据此，崇仁镇应当有一白塔。但我年近花甲，长期居住崇仁故里，却从未见过白塔。我大惑不解。我只知道离崇仁镇南方五里地的亭山村过去有一个塔，但它不叫白塔。亭山村的塔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被当作“四旧”毁损。于是，我去请教那些八十多岁的叔叔，他们一些人也不知道崇仁镇有白塔。其时，有人提醒我：白塔岭那边过去也许有白塔吧。以前，我以为那里是叫白滩岭的，难怪对不上号了。

这样，我驱车前往离崇仁镇东面约有三四里地的白塔岭。还未出村，只见一位有些年龄的大妈，我连忙下车上前询问：“这位大妈，您知道白塔岭那边过去有白塔吗？”大妈回答我说：“听过去的人说，白塔岭那边从前是有白塔的，但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她也不知道。”我大喜过望，终于有了白塔的消息。

我一路行来，将到目的地的时候，烈日之下，只见一位腿脚不太方便的大哥，扛着锄头，淌着汗水迎面而来。我连忙上前相问：“这位大哥，你可知道这白塔岭曾经有过白塔吗？”说来也是天缘凑巧，他告诉我，他的父亲在世时告诉过他，这里不但有白塔，曾经还有过白水潭。他还知道白塔和白水潭的方位。他父亲在世时亲手指给他看过。我仿佛喜从天降，连忙诚恳地请求他为我引路。为我寻找白塔指点一二。并答应给他些许报酬。他十分朴实而有尊严，数次坚拒我的报酬。这使我汗颜。他带着我穿埂跨坑，来到一个桃林下，只见深坑里流出一泓泉水，炎日之下，人顿觉清凉许多。他告诉我，这里曾经有过一个潭，就叫白水潭。传说这个白水潭里有一条恶龙，专门出来为非作歹，残害村民。后来，大家拿来一箩筐的钢针，倾倒在白水潭中，镇住了这条恶龙。

步步行来，我们来到一条小路上，只见路上有几块青砖，有完整的，也有破损的。他告诉我，塔就在这路边的小土丘上。塔是早就倒了。几十年前，还有人拿塔砖去修水渠的。塔是什么时候倒的，他和他的父亲也不清楚。也许他的父亲知道而没说清楚。

我不知道，我们的故乡曾经有过这么美丽的景观。现在，崇仁古镇建筑正在修缮之中，趁着这个机会，我们是不是应该让樊廷绪先生的“轻云”再一次缭绕在故乡的白塔之上，再一次让“白塔春云”倒映在白水潭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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