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陈卫红：《追忆父亲》
【总第009703期】
在场文学，文学在生活的现场和心灵的现场
------肖复兴
《追忆父亲》
文/陈卫红
我的父亲是铁道兵，一九五四年随王震将军率领的十万转业官兵来到北大荒，父亲是一个朴实、诚恳、憨厚的老人，从不争名夺利。父亲的一生平淡和谐，善待亲人和朋友，父亲的身上，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英雄壮举，却有值得我学习的坚强不息、乐观向上的良好心态。
童年的父亲
7岁那年，父亲落在了两个土匪手里，一个土匪说：给这小孩丢在深陷坑里，弄死算了。另一土匪说：孩子小，也吃不了多少粮食，长的又好，还是留着吧。也许是爸爸长相打动了这个土匪的好心，父亲才幸免遇难。后来父亲给地主家放过牛，打过柴，受尽折磨，与亲人失去联系达七年之久，由于祖母不忍心失去自己的孩子，到处寻找，多方打听，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十四岁那年母子才得到团聚。
青年时代的父亲
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一个远房伯父过生日，让父亲去抬轿子，伯父看到父亲很实在，就询问父亲是否愿意留在重庆？父亲很惊讶的看着远房伯父回答：“只要有饭吃，能吃饱就行，那我能做些什么呢？”伯父说：“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吧，互相都有照应。”后来父亲才知道远房的伯父是个国民党的一个师长，就这样父亲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当了他的警卫员，由于父亲老实得到他的很多信任，到了快解放时，一部分人去了台湾，父亲随同师长起义回到了重庆，参加全国有名的四川金堂起义…
参加革命的父亲
1949年10月重庆解放，父亲怀揣报效祖国的远大理想投身于革命，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1953年参加了抗美援朝，回国后，1954年随王震将军率领十万转业官兵来到北大荒，一直辛勤耕耘在北大荒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献了青春献子孙，把他的一生永远的留在了这片黑土地上，默默无闻，从不争名夺利，一生清贫。
晚年的父亲
父母风雨同舟46载，母亲比父亲小19岁，身体不好，又过多操心家务事，2002年6月，因突发脑出血离开了我们。哥哥们都在连队，母亲走后，父亲就和我生活在一起，照顾父亲的任务就落在我做女儿的身上。我也是做奶奶的人了，为了父亲能有一个安稳祥和的晚年生活，我放弃了我的天伦之乐，放弃了寻找工作的机会，来照顾父亲，人不能忠孝两全，在我这里我真的体会到了，但是我无怨无悔！
没有和老人生活在一起的儿女是体会不到和老人在一起的烦脑，有些事不是出点力，给他点吃的就能解决的，那真是确确实实的心累。十几年来父亲洗澡理发都是我为他完成，看到他有时不注意摔倒在地，我的心都在疼，不管白天还是夜晚，当他躺在地上呼喊我时，看到遍地的尿水……我顾不上那么多，奋力把他抱起再给他搽洗干净让他躺下，我再打扫最后的残局......我也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那一股力气，这也许就是父女之间那么一种爱的力量支撑着我。父亲经常拉裤子里，弄得满身都是，哪怕是半夜我也要从上到下给他洗个遍，然后把父亲安排好后我才能躺下，这么一通折腾，半天不能入睡.....
人老了有时糊涂，当老爸产生幻觉的时候那是更糟糕，嘴里还不停的叨咕着，叫喊着，说起他幼年土匪抓他，甚至很久远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我真是迷迷糊糊很无奈的听着，唉！那真是折腾的我一宿宿不能入睡.....
夜深人静，我独自躺在沙发上回忆起儿时父亲背着我看电影逛商店，得到父亲溺爱的时候，就觉得我现在的付出也是在回报老父亲，我自然也是无怨无悔... 我所做的一切和所发生的一切不想和任何人去分享的时候，我就会自己默默地流着泪或者是在自己的空间里写点东西宣泄一下自己无奈与无助的心情。
父亲只有一个，我的付出我感觉值得，有价值，在我们父女这篇人生大作上是一个满意的答卷！由于父亲年岁已高，心血管多处堵塞，憋的上不来气，一宿一宿的不能入睡，夜里常常呼叫我的名字，他老人家也许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好的缘故吧，有一次夜里他再次呼叫我的名字时，我看到父亲难受睡不着，我就在父亲身边躺着，和他说着话，他就像我儿时那样，把我搂在怀里，很费力的说：”红睡吧”，我当时看到父亲的举动，心如刀割，泪水止不住的流，我的心情无法控制，我哭着说“爸爸你好好的，你要是没有了，这个家就没有了，我不能没有您呀！”每当我想起这一慕，就情不自禁泪流满面，是因为父亲过多的溺我、和我一直生活在父亲的身边的缘故吧！
父亲最后的人生旅途，我就是父亲的拐仗，陪伴着父亲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享年98岁。父亲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的心中！
注：图片来自网络
陈卫红，女，北大荒生人，1967年3月8日出生，喜爱文学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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