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人物志——石维达·第六届艺术名家书画大拜年
石维达,原名蒋维达,石震,安徽亳州人,中国国画院华东分院副院长,中央文史馆画院安徽分院特约研究员,安徽省政府文史馆特聘书画研究员,安徽省新华学院客座教授,安徽省美协会员,书协会员。善画历史人物、仙佛道释,尤精弥勒佛钟馗,形态各异,生动传神。受到越来越多爱好者喜爱,并为国内艺术馆,博物馆纪念馆及海内外人士广泛收藏。参加《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书画展》,《第四届中日 艺术交流展》等多种国内国际大展大赛并获奖。出版有《石维达书画作品集》,《石维达速写》 等专辑。传略载入《当代临书精鉴》,《润格撷英集》等大型书法美术丛书,先后为安徽日报、江淮晨报、合肥晚报、美术报、合肥电视台、安徽电视台等媒体刊载其作品或作评论介绍。
红尘之上是星空
——我的艺术观及绘画人生
纳西斯说,“艺术是一个人灵魂的投影”。
我的灵魂在茫茫人海里漂浮大半生:在炼狱之河浸泡过,在鲜花之谷飞翔过,在高山之巅啸傲过,它的斑斓多彩孕育并催生了我的绘画艺术。
最初的启蒙来自少年时,继父在煤油灯下从侧面勾描我的头部剪影,那个黑色的圆圆脸、翘鼻头的形象清晰如昨。
稍大,生活迫使我开始第一次流浪。我在豫东的山沟里把铁钉磨尖给小学生刻钢笔,那是种“新农村”牌子的钢笔,我刻飞翔的和平鸽,或者马、龙、兔等,以换取粗劣的食物,这是我最早将艺术与市场对接。
返回故乡小城,我干各种杂工且渐渐认定,招工上大学与我这种出身不好的孩子注定无缘,要生存必须掌握一技之长。一本偶然得来的契斯恰可夫的《素描教学》,和伯尔曼的《艺用人体解剖》成了我的“葵花宝典”。我每晚扯起灯泡画素描,白天走街串巷到车站、码头、菜市场各色人等聚集之地画速写,用炭笔捕捉描摹进城的农民、卖菜的小贩、工地上的流汗者,如此五六年。我目睹了底层社会的种种艰辛,积累了大量人物形象和创作素材。
上帝同时给我打开了另一扇窗口。我给县图书馆管理员阿姨打煤球、浇菜园,以此为交换悄悄进入贴着封条的图书馆看书。我像幽灵一样潜入,在昏暗的光线中阅读十七、十八世纪的文学名著,读雨果、巴尔扎克、杰克·伦敦、海明威、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等大师们的经典之作。窗外高音喇叭嘶喊着“文攻武卫”,我宛如置身古罗马的地下宫殿,尽情享受人类的精神圣果。“真善美”的光芒照亮了我的灵魂,给我的生命镀上永远的底色。记得读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后,我把王子右手托着的头盖骨改画成一朵莲花,莲花代表善与悲悯,剑象征与邪恶斗争的无畏,王子左手按剑,右手捧莲。这种渴望扬善惩恶的思想贯穿了我一生,这幅修改过的插图多次在我梦中出现。
成年后,我当过工人、教师、下海淘金者、公务员,但始终没有放下画笔。市场经济大潮汹涌,一些人一夜暴富,一些人遭遇挫折陷入低谷,人心浮躁,道德失落,竞争残酷。我开始画佛,画大乘教的弥勒佛,试图以佛的崇高、慈悲、宽容与功利社会抗衡。我想让“成功人士”明白,种善得福,以善为本,以和为贵,正道取财,“达则兼济天下”,我想给在厄运中艰难度日的弱势群体以温馨和希望,以佛的智慧解脱烦恼,坚强生活下去。
“佛是天真汉”。我笔下的佛是走下神坛、走进人群,在你最困难时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在最淳朴人的身上,往往可以看到佛性的闪光。那种受社会污染最少,利欲心最淡,还保留着人性中最原始的纯真的人,笑起来最真诚坦率,汇集成我笔下的笑佛形象。
我同时画“钟馗”。钟馗一身正气,嫉恶如仇,铁骨铮铮又慈心仁厚,是位行三界除鬼魅的神。我笔下的钟馗或怒目圆睁,振髯执剑奔跑如风,或和煦如春,眉眼憨笑一如顽童。 我曾题《钟馗自度曲》于画,“别问俺是人是鬼是神仙,且看俺手中这柄青锋剑,俺用它捉妖拿邪,俺仗它除恶惩奸,人见俺拍手叫好,鬼见俺胆战心寒,莫怕它风狂雨猛行路难,莫怕它魑魅魍魉欺良善,世上有俺,你放心撑起头上这片天!”
时光荏苒,我的人生旅程已过大半。我清楚我所经历、生活过的年代在民族、甚至人类发展史上的重要意义,更加波澜壮阔的时代变革已拉开帷幕。怎样将自己的灵魂与大时代融合,创作出有鲜明时代特征和深刻社会内涵、无愧于这个时代的精品力作,是我经常思索的重大课题。我依然会到社会各个角落写生,去木心所言“各种悲喜交 集处”观察、发现,采撷使人热血沸腾或泪水奔涌的瞬间。绘画于我已不仅仅是一种寄托、一种生活方式,更是一种使命和宿命。我想起孔庙中那株两次为雷电击断,枝干撕裂却举臂苍天,依然焕发出无限生机的老柏树;想起虎跑寺弘一纪念馆那颗重重砸在我肩上的罗汉果;想起新版《西游记》那句“若一去不返,便一去不返”的铿锵豪言,彷佛又回到青年时。正是:常借鬼神济苍生,肯将碧血酬丹青,白首不改少年志,红尘之上是星空!
石维达于已亥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