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财神,别再放鞭炮了,财神也想清静一会

易中天先生说中国人没有信仰,理由是中国人什么都信,信什么都为了有回报,而且要投资少,见效快。

为了不排队,中国人给神仙们都分了工,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每个下位类都有专职神仙,仿佛UDC、DDC或中图分类号。

中国人信的神仙虽多,但最恭敬的还是财神爷,这也许跟穷怕了且社会福利严重不完善有直接的关系。因为恭敬,就特怕恭敬错了,于是只要听说哪位爷曾经在财神的岗位上挂职锻炼过。不管现在从事什么行当,一律当财神供着。结果这财神的队伍日益壮大,到现在谁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个。

因为财神多,身份也就有了区别:

正财神赵公明,这个是谁也不能怀疑的。

文财神比干、范蠡和李诡祖,认或不认,就看你的心情了。

武财神关羽,这个不见钱也脸红,一辈子也没搞过金融财会工作的职业军人,不知为嘛成了财神,但认可他的人数还真不在赵公元帅之下。

偏财神五路神和利市仙官实在是有点偏,偏的连个正经名字人们都懒得给起。

准财神刘海蟾,知名度同样不高,但他的会吐硬币的金蟾,出镜率却是相当地高,想一想,你都在哪里见过?

财神们也知道他在凡间受欢迎的程度远超过任何一个当红明星,所以他们有事没事就在下到凡间来走上一遭。

一年四季,财神们也不是随便下凡的,他们也有一个作息时间表。

在老舍的《骆驼祥子》里有这样一段:

 妞在毛家湾一个大杂院里租到两间小北房;马上找了裱糊匠糊得四白落地;求冯先生给写了几个喜字,贴在屋中。屋子糊好,她去讲轿子:一乘满天星的轿子,十六个响器,不要金灯,不要执事。一切讲好,她自己赶了身红绸子的上轿衣;在年前赴得,省得不过破五就动针。喜日定的是大年初六,既是好日子,又不用忌门。

虎妞要在年前赶出自己的嫁衣来,把婚期订在了正月初六,因为初一到初四禁忌较多,女人不能动针线,还不能出门。

不能出门,当然也就不能出嫁。

为什么初五不宜出门在等到初六呢?这是因为初五还要在家迎财神。

如果你出门串亲戚去了,财神来扑了一个空,那以后他还会来么?

正月初五这一天迎接的财神是路头神。

路头神是一个五神组合,这五位财神分别是

正月初五相传还是五路财神的生日。民间传东路招财神、西路进宝神、南路利市神、北路纳珍神、中路玄坦神。

这五位神想必是五胞胎,不然怎么会都生在一天呢?

相传五路财神在人世间的时候是罗宾汉一样的人物,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据说这五位侠盗出身的财神,对穷人的祈祷有求必应,对为富不仁者却常常使其破财,颇富于侠义色彩。所有有钱人千万不要在正月初五接财神,因为接来的可能是劫富济贫的路头神。这也很好理解,财神作为一组天上的公务员,并不具备创造GDP的能力,你向他们求来的钱财说到底也是他们从别人的手里转运给你的。

如果富人越求越有钱呢?只能说财神也忘本了。

也有人说正月初五这一天,正财神赵公明元帅也会下界来走一遭,但赵元帅的生日却是在阴历的七月二十二,而且大年三十人们也请过他了,很显然,都请早了。

接财神的正确方式是家中的当家人到大门外去远远地接,你不能在家中接,财神可不是街道社区办的支书或主任,会主动找上你的家门。

接财神要做出很虔诚的样子,小步快走出家门三五十步,找个宽敞显眼的地方焚香祷告。这地方不能离家门口太近,太近了显得不够心诚,也不能太远,太远了你往家里带财神时,财神可能学刘邦半道溜到别人家去了。

接到了财神要小心陪笑地一路往家里领,进门时,家里人要问:请到财神么了?答:请到了。然后一家人要做出很热情的样子:都屋里请,脱鞋上炕,炕上暖和。

什么?你家没炕?那也不能说上床呀。

虽然对财神的虔诚敬仰未必真能迎来财神,但却能给了市井流浪汉们创造了一个小小的生财机会。

从前每到正月初五,城市街头总会出现一拨又一拨戴着面具扮作财神和财神跟班的叫花子表演行为艺术,其名曰“送财神”。

叫花子们每到一户人家或店铺门前,就跳闹个不停,直到主人将钱钞送上才罢休。也有的将一张财神画儿不声不响地往人家门上一贴,便伸手要钱,主人也不能撕下财神不要,只得掏钱了事。

人们之所以肯给叫花子钱,是因为有人说财神可能会扮作乞丐来送财运,所以正月初五那天赶走叫花子可是不明智的,万一哪个真的是财神客串的呢?

现在有了城管,那些假财神也没了,如果你真的撞上一个,那一定是真财神。

昨天是农历的7月22日,在这一天赵公明和李诡祖两位财神一起过生日,所以凡间的爆竹声自然要密集一些,从中午开始就鞭炮齐鸣,一直鸣到后半夜,你若听得心烦,也请给予理解,毕竟好过隔三差五就噼哩啪啦地一顿乱响。

凡间为嘛要在财神仙们过生日的时候放鞭炮呢?这里还有个传说:

汉武帝年间,邯郸城内有一个姓李的掌柜,经营一家叫“财帛永兴”香烛店。他在七月二十一日那天夜里,一连做了3个完全相同的梦。梦中的他正为生意冷淡发愁,门外进来了个老者,一进门就坐在一把椅子上对他念叨说:“明天是我的生日,谁给我过,保证他财运亨通,生意兴隆……”李掌柜为讨个吉利,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好香纸、供品、鞭炮,并根据梦中老者的嘱咐,燃放鞭炮,奉献香火……当然,这家本来生意的冷清民营企业立马红火起来。城管也不抢了,环保也不查了,消防也不问了……然后,然后在神州大地的城市、乡村以及城乡结合部,就都在这一天噼哩啪啦了。

可这事是真的么?

黑火药是汉武帝死后一千多年才有的玩意儿,没黑火药,哪来的鞭炮?你当他是鑫胖么?还有那纸是他两百多年后的重重重孙子汉和帝时期才有的东东,想烧也没地进货去呀。

蜡烛,反倒是三样供品中出现最早的,《西京杂记》中记载,汉朝时南越向高帝进贡的贡品当中有蜡烛,但那可是奢侈品,是皇帝在寒食节禁火的时候赏赐给侯爵以上的贵族和副部级以上的高官的特供,想必那小小的杂货铺就是有钱也搞不到,搞到了也没人买得起。

还有,那年头也没椅子,讲究点的跪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不讲究的两腿一叉——“箕坐”,刘邦见郦食其(读立亿鸡,就是帽子被老刘当尿壶那位)就是这样,这种坐姿,因为没内裤(外裤也没有,两条裤筒一系,外罩个苏格兰式的裙子),走光也是难免的。

所以,听我的,这鞭炮咱还是别放了,马上就天冷了,PM2.5们正摩拳擦掌,整装待发,咱这时候,就别再给自己添堵了。

再说了,搁我是财神,我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躲会儿,比如上我这大年三十儿都不放炮的人家,喝杯咖啡,侃侃大山,再下一盘很大的棋,那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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