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般的女子

想起了摔伤经历，便想起多年前一次滚轴溜冰挫伤了手掌，究竟是左手还是右手已经记不清了。但那只手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也吊了至少有一个月吧？除了狼狈，其实也还有一种沾沾自喜，仿佛是一位光荣负伤的英雄。对负伤居然产生自豪感，这种心态很奇怪。

另一次摔伤是开着摩托车经过图书馆，为了绕开躺在路中央的一个头盔，高速飞驰的摩托车打滑倒下把我甩出了几米远。那一回人无大碍，就是膝盖擦伤了。但让我最心痛的是一件被毁坏的黑色长裙，膝盖受伤时裙子磨出一个无法修复的大洞，膝盖的伤是其次。

那个年代路上的车没有现在这么多，因而伤了皮肉也算万幸，否则如果尾随的车刹不住碾过来，便一命呜呼了。那时骑一辆白色女装摩托车，戴着粉红色头盔迎风穿行在大街小巷，想来也多么帅气。如今我们坐着铁皮盒，像蜗牛一样挤在车龙里，其实是憋屈的。

当时年轻，拍一拍灰尘便爬起来，过几天便活蹦乱跳了。即使脖子上吊着绷带，也不妨碍年轻人在溜冰场上作燕子飞翔状、连续旋转、或种种冰上花样。当下毕竟一身老骨头了，要恢复不容易，因而康复期必须小心翼翼。即使拄着两根拐杖，也要让速度慢下来。

回忆受伤往事，才想起自己曾经多么活泼，溜冰、跳舞、骑马，也并非全无运动天赋；而安静的时候，阅读、听音乐、写作，也可以不言不语。生命其实很丰富，充满种种的可能性，与种种的意料之外。我们可以选择最舒适的姿势生活，也可以忍耐暂时的艰辛。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