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读大话西游‖文/凌尚武

又读大话西游

○

凌尚武

黄土与巨石堆砌的城楼

凸凹错落的城垛

和藏尽离合悲欢的城门

总有一处最高点

安插着摇曳了几千年的城旗

城旗破烂不堪

但旧时的颜色仍依稀可辨

犹若美人迟暮时那张挂满

泪痕与笑纹的脸

城楼下

必定熙熙攘攘着俗世中的人

有暗暗悲悼亲人离去的独行者

有三两成群的似乎有说不尽话题的同路人

也有骑着骆驼一心只顾闪着金光的远方的大队商贩

每个人都各有各的宿命

犹如一拥出城门后

都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天气不能下着雨

若是多年干旱的荒年更好

到处一片狼藉

斗大的岩石被风轻而易举的掀动

哪里还有什么枯草

哪里还有什么古杨

连那最后一抹咯血的夕阳

也凄厉躲藏

雁声唳然，谁不听此泪浸裳

此处就必然有了黄沙

西风烈，沙石奔走，肆虐扬天

展眼遐迩

独此一城

纵使这城再雄伟，再苍老，再传奇

这般一看，满是滑稽

终是在这一场对峙中，不自觉失了底气

忽有人慵懒抬眼

千千万万都开始仰面

有人看着城楼的东边

有人则盯着西边不眨眼

天地一切皆静肃，此刻唯有两人心

或许是匆匆人群里的一个回眸

抑或只是无意中的一次撞肩，

再或是腰间美玉掉落牵扯奇缘

总之，冥冥皆前定

城楼下，人群凝冻

城垛也被西风磨得缓和浑圆

城门洞然

在角落里

有夕阳斜照不到的阴影

城旗还卷动撕扯

蒙上黄沙

更显暗淡

遇见，有了粗犷的味道

细看却有不相宜的细腻

如蛮头大汉真性情时眼角滑落的那一滴眼泪

像千年的古藏雕像上那几条做工精致的纹理

似大漠疆场上隐在落日长河里的诗情

遇见便遇见

即使没有七彩祥云来迎亲

即使他不是那个盖世英雄

即使他曾说过无数个谎言

城楼东西的距离

像极了跋涉千年的相遇

如今，近在眼前

缘分落地生根

哪管夕阳苦，朔风烈

爱，在这一刻

即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