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接二连三的炮弹从地面炸起。“格里斯!我命令你撤退!”“还有一个人在里面!我要救她!”突然飞来一个炮弹让我失去了意识,被队员带回驻扎位点。为了救我,队长失去生命。“The captain of the peacekeeping force died a bullet in his chest(维和部队队长103号因子弹穿入胸膛,壮烈牺牲)”我申请了退伍手续,因为无法面对一个个生命在我眼前消失的伤痛。于是选择在家养伤,告别维和部队。再晴朗的日子也常常带着忧郁,一年了,在你的安慰下我精神上的创伤恢复了很多。现在突然很想你,以前你总会打电话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故事,也告诉我要好好养伤。我们一聊就是很久,你会说很多,只有和你打电话时我的脸上才会浮起微笑。但是最近你都没有和我联系,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昨天晚上,电话里你只是沉默,很想知道你的情况,于是我买了凌晨三点的机票,准备飞来中国找你。第一次来中国就遇见阴雨天气,我下站乘换高铁,雨滴在车窗上清晰可见,而我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你。艾琳,你还好吗。那天晚上知道你在中国一个南方街道,叫华尔街三号。接通了你的电话后,虽然你一句话也没说,但我隐约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在华尔街三号下车的乘客请注意......”“喂,艾琳,你在哪?Can you hear me?”“到站乘客请下车”“喂,你在吗,喂!”“..........”于是第二天我就带上背包赶到机场。现在下雨我却丝毫没有察觉,只觉得这个地方让我异常亲切。爸妈在美国生下我,我从小会说中文,却没来过中国。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国,看见成排的餐厅酒店,车水马龙,有古城,像我一样的背包客也挺多,城市比我想象中更繁华。下了高铁后,我迫不及待坐上公共汽车,开始通往华尔街三号。我低着头翻遍关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脸书,微博,最后一次通话,最后一次发的消息,却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迷人的眼睛在我心里挥之不去,你很少像昨天晚上那样一句话也不说。最后一次通话我只听到车站播报的声音。“通往华尔街三号的乘客请下车”仅仅这一句播报的内容,我翻遍地图,排除那么多华尔街,最后找到了华尔街三号,一个南方城市。于是我不顾一切,飞到这里。我想你是不是有某种魔力,一句话也不说却令我心急如焚,我知道中国比我想象中安全,但我还是很担心。可能你只是和哪个该死的男人分手了,或者疲惫的连话都懒得说。但我还是想来,只是借着一个确保你是否安全的理由,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很想你。后来我坐上公共汽车,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到站乘客请下车”我猛然抬头,迅速下车。雨停了。“请问这是华尔街吗”我用着流利的中文,问着一个穿白色背心手里拿着蒲扇的男人。“这是华尔街,三号”这个男人静静看着我,我才发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我才发现一年没见,除了一米六一的身高和迷人的脸庞,其它一无所知,连一张你的照片也没有。现在是晚上八点,过去的二十六小时里你会去哪里?街道旁的店面都在雨后格外清晰,路灯开始照亮街道,小镇保留了青砖白瓦的古韵,但也挡不住现代文化的渗透,LED灯闪耀着,照亮夜晚的街道。“城市慷慨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我静静坐在咖啡馆里,咖啡馆前是条分岔路口,正对面是一家宾馆,我看见路口过去一个美丽的身影,带了顶鸭舌帽,长长的波浪卷扬起在身后。我总觉得那是你。自从那天晚上电话里你的沉默后,到现在,再也没打通你的电话。我盯着那个身影,跑出咖啡馆,听到身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向人潮中跑去。“啊,你怎么撞人啊”一个女生揉着肩膀。我抱歉地看了她一眼,连sorry也忘了说,侧身向路口跑去。就是这个路口,我四处张望,你去了哪里?一转身我又看见那个背影,戴了一顶鸭舌帽,我飞奔而去,你越来越近,我的心开始狂跳不止,马上就要找到你了,我忍不住朝你大声喊去“艾琳!艾琳!I'm here!”所有路人都望向我,满脸诧异。你也回了头,喜悦渐渐在我脸上凝固。“怎么是你?艾莎!你姐姐呢!她在哪?”她一脸不可思议望着我,大概不会想到我们会在另一个遥远的城市里相遇。她笑容灿烂“格里斯,你怎么会来着?哈哈,遇见你真是太开心了”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面无表情,甚至失落,问到“你 姐 姐 呢?”“她走了。”“她去了哪里?!”我焦急地问。“… …” 笑容在她脸上消失。“我问你她人呢!”我晃着她的胳膊。她失落地望着我,只是沉默。我想逃离,避开她的眼神,于是我小声说了句抱歉,匆匆离开了这里。对不起艾莎,我无法忘记你姐姐艾琳,原谅我多次拒绝你。抱歉。我拐过几条街道,连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突然又看见那个白色背心拿着蒲扇的男人,原来我又回到了这个站台。我走向他“您一直在这里吗”“嗯”他静静望着车站,“我在等我老伴”我看到有个年轻人走来,对他说“爸,我们回家吧”“不行,你妈还没回来,我不走”我好奇,才从年轻人那里得知他妈妈已经去世了,他爸爸也就是我面前这个男人患了老年痴呆,只记得她老伴从这里下车。每天从五点等到凌晨。五点到凌晨…等等,艾琳昨天六点到达这个车站我突然抓住这个男人的胳膊,焦急问道“请问昨天六点你有看见一个外国女孩吗?”“外国女孩?黄头发?我看见两个,长得很像”他望着车站说到。“请问她们去了哪里?”他抬起右手,指向街道前方。“请问您还知道什么吗?可以告诉我吗”他静静望着车站,摇头。“谢谢”我又匆匆向前方走去等等一年前艾琳告诉我她要去旅游,临走时头顶上便是她妹妹刚才戴的那顶,帽子上有颗很丑的小红心,那是我曾经歪歪扭扭缝上去的。艾琳的帽子在她妹妹头上?我是不是通过爱莎就能找到她?于是我开始张望,寻找那顶有小红心的鸭舌帽。我看见一个迷人的脸庞一闪而过,好熟悉,在哪?我转向四周,终于看见一个波浪卷女孩,戴了一顶鸭舌帽。我偷偷向那个方向走去,跟着艾莎,她走进一家宾馆,上了楼。我想跟过去却被保安拦住,于是我走向柜台,问道“请问刚才上楼的女生住在哪间房?”柜台里的女士礼貌说到“对不起先生,出于安全,本店不会向他人提供顾客住房信息,除非顾客本人同意”“好吧,谢谢”我很失落。“不过先生,我可以告诉您之前这位女士去了车站”“哪位,有戴一顶鸭舌帽吗?”“没有”“她去了哪里请问您知道吗”“不知道”“好吧,谢谢”我走到车站,上面写着:华尔街三号。我坐在候车椅上,想起一年前你说你要去旅游,我多想和你一起,看中国古城,土耳其热气球,听着爱尔兰的浪漫爱情,将你搂在怀里亲吻你的额头,然后告诉你,我爱你。可我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前几天决定鼓起勇气来找你,艾琳,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你在哪。你到底在哪。“艾琳!”我站起来向四周大喊“艾琳!你在哪!”下雨了,我哭了。一个男人像疯了一样一边哭一边向四周大喊。雨越下越大,我声嘶力竭地喊。我垂头坐在地上,雨水流过发梢,像个小孩,在经历黑暗时不知所措。坐在地上很久,久到人群退去,车声不再嘈杂,连公交车都不曾到达,雨似乎小了。我拨通她的电话,关机。我仍然对着电话说“我在华尔街三号等你”“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猛然抬头,周围仍是大雨,只不过是我头顶上有把伞。拿伞的人是艾琳。“好久不见”她温柔地说。我站起来紧紧抱住她,雨伞慌乱地落在地上。“我在华尔街三号等你”我低头在她耳边说。她眼眶湿润,我抱着她,终于说出一年前不敢说的话“我爱你”。其实人生哪来那么多巧合 不过是有一方在拼命向你靠拢而已。我们兜兜转转,只是想听对方说出那句我爱你。于是可以飞越三千里只是为了见你,现在,也能紧紧拥抱你,话虽然不多,三字足够。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is world.Sun, moon and you.Sun for morning,moon for night ,and you forever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格里斯先生,您的信”我收到一位邮递员给我的信,满脸好奇,打开发现是艾琳写的。“亲爱的格里斯原谅我到达中国后却未曾告诉你,因为特殊情况,妹妹和我在一起。从下到大,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我都会买给她,但在旅途中艾莎告诉我她有多么喜欢你。我犹豫了,面对她时我不知所措。她对我说“姐姐,从小到大你都让着我,这是最后一次,好吗?我喜欢格里斯。”哦,天哪。这要我该怎么办。格里斯,你知道吗,我很想你,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我拨通了你的手机,看着艾莎熟睡的脸庞,良久的沉默,因为不想让你知道我的难过,终于,到站了。每次通话我都是开心的,这回没哭,对吧。刚才妹妹告诉我你来了,看样子她一点也不开心,我问她怎么了,她却说“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对吗”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姐姐,格里斯不喜欢我。好吧,我不能再任性了,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姐姐,希望你幸福。”她开始收拾东西,她说想一个人去旅行,我没有挽留她。妹妹走了,我很纠结,于是正在写这封信,格里斯,原谅我迟来的信,我现在就去找你。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