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占全《老 伴 儿》
老 伴 儿
纯朴、自然、大方,她简直就是山坡草丛里的石竹花——露着不花俏的脸蛋儿,默默地开着。
说不上妻身上有多美,也说不上是我发贱,她总是让我梦绕魂牵。说起来可笑的很,有一回去锦州考试,住了一宿,本应还得住一宿,可我说啥也住不了啦,第一宿就梦着她老在我身边儿,觉得没睡好。没办法,第二天考完试就匆匆赶到了车站……大冬天的,到家都8点多钟了。她又嗔又怪,苦笑不得。忙不迭地做了饭菜,热乎乎地摆上了桌,便坐在一旁看着我吃喝,陪着我说话儿。那小炕头儿那个暖和呀!
认识妻是我们双方父母搭的桥,好像是我们两家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也怪,第一次见面,我们四目相对、相视一笑,那还用表白吗,好像从那一刻起,我们的心便连在一起了。当时那情境咋能忘怀呢:那日她刚从场院回来,说是正和父亲扬花生扬半道儿,身上匆匆换了件儿衣裳,看得出脸上是刚洗过的,头发也像是刚摘下围过的头巾。就这样,我们结合了!
别说初恋不懂感爱情,就是刚结婚那阵儿,又有几个人懂得啥叫夫妻恩爱、啥叫生活过日子呢!在外做事,假装忙活;下班了,有空儿扯扯闲、喝点小酒……家里的事不咋过问,其实也不太咋懂啊!妻默默地、啥也不说,顶多有时只是嘱咐我:没事在外边少扯,别虎门儿使劲喝酒、交朋友加点小心……这份操心哪!
那日下乡,正从自家的苞米地边过,到另一个村检查抽苞米寮。无意间往地里一瞥,这时却听见地里悉悉索索的。见妻正一手抽着苞米荀子,一手却还抱着两岁的女儿。天,正下着小雨、沥沥地,只见雨水顺着妻的脸颊往下流着。待我喊他时,妻冷丁抬起头,匆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静静地说:该干啥干啥去,别耽误你的正事!一下子,我偷偷地流下了眼泪——我,干的都是正事!望着钻进苞米地里的她的身影,一时间,我脑袋里竟是一片空白!
什么叫真诚、什么叫坦荡、什么叫心心相印,又啥叫无怨无悔呢!我觉得,这些个词,在我们两口子间用都有所体现,有时竟表达得淋漓尽致!人生越老越珍贵,两口子越老越近乎、越美妙!这些,有几个人能完全理解,有几个人能全部体味,又有几个人能真正领会呢——我以为。
相濡以沫20余载,心心相印20余载,坦露心扉20余载!挣得不多俩钱儿,往炕上一扔,妻笑逐颜开地数着,哪管就是几张,用不着藏着瞒着掖着,有啥可以不公开的账目,又有啥必要存私房钱儿呢?那样两口子过日子累不累呀!吃完了饭,孩子得写作业,张罗着要拣碗,我说:不用,规整一下书包去;妻扒了一天苞米,像是有点儿累了,也要下地拣碗.我说:得了,更不能用你了,重点保护吗!我上了一天动脑子的班儿,回家来动动体力,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妻瞅着我,晒红了的脸涩涩地,微笑着、玩笑着:有空儿好好报答你!
咳,心净如水的老伴儿、无私无悔的老伴儿、善解人意的老伴儿哟!你让我温暖,让我感动。我将永远慢慢地品味着老伴儿的内涵、老伴儿的美妙、老伴儿的意味……人生的老伴儿啊!
作
者
简
介
程占全,出生于60年代,修业于北京语言文学大学。《飞羽》文学社创始人、杂志主编,《北镇报》创始人、社会主编。现任北镇广播电视台编辑部主任,北镇作家协会副主席、北镇市文联《闾山大观》副主编、锦州音乐文学协会理事。1980年至今,已有数千件作品被各级媒体刊发,并数次获奖。其精品分别收录《锦州红诗三百首》、《闾山散文选》、《闾山》等书。主编文集《梦圆医巫闾》,广播电视文艺《梦圆医巫闾》策划、编导、制片人。发愤图强、埋头苦干、辛勤笔耕、默默奉献……日常音视频、制版制图、舞文弄墨,要是能给人带来点什么,那就没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