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新市永宁桥”，回忆的味道有酸有甜
请点击以上“张明儿”关注我，获取更多内容
访“新市永宁桥”，回忆的味道有酸有甜
作者：张明儿
众所周知，方外先生是仙潭名士，在这座古镇上，快隐居了近六十年了。正因他是小隐隐于野，所以也就不避讳什么，在一个小镇上他以饮为乐，挥毫走墨，弄得人人都熟，户户皆知。而一座古镇的河桥巷宅的地理人文，尽在他的脑海里，人称“新市活地图”。
今日天阴。方外先生云：宜走古巷、瞻古庙、访古桥。我明白他的书生意气：阴天访古，心景合一，有古朴气，容易追远。于是，我决定与方外先生一起，去看一座阔别近四十年的古桥，位于新市北栅的北面近一里地处有一座古桥，东堍筑有凉亭，史书上称：永宁桥。
说起这座桥，方外先生唱起了李叔同先生填词的歌曲《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是呀，快四十年了，想当年这是一座多么充满情调的一座长桥，我们称它为“长版桥”。这座桥，是新市通往童家桥村与郭门村后庄桥的必经之路。长长的古道，泥泞的路，河岸的青草，与清澈见底浅浅的河滩。我印象中的“长版桥”是瘦瘦地简洁，不雍荣，不华贵，一桥一亭，像极了《送别》的背景。
真是有古代驿站的味道，凉亭是四根石柱撑起的，客人北往，新市的主人需要在这里送别饯行。望着客人上桥，沿着窄窄长长的桥面而去，心情会很沉重。也巧合，按明朝《仙潭志》载入的规制，新市古镇版图的北面之界即至此而止，这座桥也就成为德清与归安的县界划定。由此可见，此桥的行政意义也不一般。
可以说，我二十岁以前，对这座桥的熟知，几乎是新市“街上人”同辈的人中名列前几位。主要原因是，我父亲在北去约四里地的郭门村学校教书。我从小随父亲一起生活，后来成为一名“知青”下乡在那里，继后成为一名中学语文代课老师，在郭门的那座乡级中学“混迹”数年。我的人生将近十年时间陆续是在郭门渡过的，这十年中，几乎隔三岔五要步行于从新市到郭门的路，而“长版桥”是必经之路。
记忆中的“长版桥”是宋代谢逸《踏莎行·柳絮风轻》中所描述的：
碧溪影里小桥横，青帘市上孤烟起。
我和父亲一般是从状元桥出北，一下桥便会见到遥远的“长版桥”，瘦瘦地横着，像几根柴棍搭在河面上，而在春天烟柳之下远看，却也非常入眼。我们沿着一条古道步行，寒暑也从未间断。一下雨，古道便满是泥泞，我光着脚走过，也穿着雨鞋走过，那是一个缺乏物质的极度贫困时代。春天的雨雪很滑，有时不免摔倒，一滑一淌地去我父亲教书的学校。想想当年的生活不易，父亲实在太辛苦。所以，今天方外先生要去看那座桥，我的脑海里一下子翻滚起往事，回忆的味道有酸有甜。
我和方外先生驱车前往，缘于新市北面正处于开发区位置的原因，各种回忆中的道路早已昨是今非了。我穿行于厂房与民居之间，东转西折，完全迷失在新开发区里。当我与一位乐安村里老者求问时，才明白“长版桥”座落的详细具体位置。我们再从村落民居里转出来，几拐八弯，转到一处幽僻之处才见到这古桥了。
啊，刚看到“长版桥”，真的让人好吃惊，方外先生连退了好几步。怎么是这样一座伤痕累累、几乎像散了架一样的古桥了？我几乎有一种陌生的痛感，就像年轻时两位发小告别，隔开四五十年的人生苍茫，现在又重逢了。发小少年的英俊容貌、优雅高贵的英伦风度，已全然不见了，像是换了一个人。这就是驻留在我少年回忆河道上的“长版桥”？这就是与我父亲一起前后步行、通往传说中童江迳的新市最北端的“永宁桥”？
此时，眼前如此苍凉的格局，小范围地保持了特别凄切的场景。古桥整体已经稍有倾斜，桥的中心横石板侧面上，模糊地辨认出“永宁长桥”四字；两面桥堍像是被当地泥工简单改砌过，显得很零乱；桥面上的石板也残缺不齐，好几处都留着很长的大空隙，像是抽掉了其中一块长石板，行人勉强可以在一块长石板上危步通过。石桥东堍原有凉亭早已湮灭，不留任何痕迹，两岸的古道早已被根根水管、粗大蒸汽管所拦成工业屏障，而桥的正北面造了一间很大的闸门管理建筑。桥景难看得要死，好好的“长亭处，古道边”斯文扫地，好好的“长版桥”则像极了一介穷书生。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这是宋代陆游《卜算子·咏梅》中的石桥荒凉，但此时的“长版桥”远比它荒凉一千倍，那是工业化的荒凉，“文明化”的荒凉，那是一种让人“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南宋诗人吴文英句）的悲泣荒凉。
据镇志记载，对此桥仅写了“康熙间重修”几个字的说明，没有载明此桥建造的原始年代。这里所说的“康熙间”应该为公元1661-1722年期间。此桥在康熙年间修，按其石桥的用材，主要采用花岗石，部分长达四至六米的武康巨石估计为重修前的石桥用石，这便可以推定为它的始建年代应该在明朝初或更以前，甚至有可能南宋时建。这座桥的重修，可以看得出修建人的匠心，用花岗石作桥柱，比较耐受水流的冲激，而把武康石用作桥面板和用作桥墩的横梁石。如果说，康熙年间重修后再没有修护过，那这座桥也已经是近三百年的时间失修了，它的破败超越古人的想象。
据《新市镇再续志》载，明启祯间，厚庵胡先生拟于北吴兴荡筑一“魁宿阁”。具体筑阁的地点便是在“永宁长桥”处，最后终因宦游未果。由此可见，“长版桥”之景绝对被文人雅士所看好，是一处清静养心之地，一处可以荟集名士、风雅饮聚的地方。
今日天阴，果不出方外先生所言：宜走古巷、瞻古庙，访古桥。但今天访了“长版桥”却让我心情太过沉重，就像是“长版桥”的桥面上，那块已经失落的巨大武康石板，似乎向我心间飞压下来，压迫感特强，心情也紧张。此时我的耳畔遂响起：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好的，今晚要与方外先生饮中叙旧，内心祈祷着：只愿天公重抖擞，重修新市永宁桥。
请扫描以下二维码，或长按二维码，关注更多精彩
文学让人懂得高贵，心飞辽阔。
| 诗歌 、美文、民俗、儿歌。 |
|
博客：新浪（七十二座桥） http://blog.sina.com.cn/byjn 博客：新浪（浙江儿歌原创） http://blog.sina.com.cn/u/2298091104 |
我煮时光之茶等你，你携来红尘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