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国《给灵魂一个自由栖息的时空》

给灵魂一个自由栖息的时空

最近看到两篇挺有意味儿的文章，一个是《有时候熬夜，只是因为想跟自己呆会儿》，还有一个是《为什么有些人开车到家后会独自在车中发呆》。文章很能引起读者的共鸣，似乎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也许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意愿：在喧嚣嘈杂的生活间隙里，一个人坐一坐。就那么坐一坐，不是在回忆，也不是在畅想，不是思考、不是创造，就是那样的发会呆儿！或者，登上一座山顶、走向海边或者任何空旷的地方，然后大吼几声、高唱几句，放松！放纵！

前些日子，与寝室老大在曾经求学的市里分别参加培训，一位工作调到这里的同学约了一下，邀请了也在这个城市的师范班主任老师，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恰逢那天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这天气里引酒相邀，我觉得只能欣然而往。但路很滑，车行迟缓，所以，酒不多。但是却聊了很久，华灯初上直到夜色阑珊，从火锅店出来时，夜已渐深，雪也越发的大了，但不冷。仰天望去，玉屑纷纷，如絮因风！

老师先行离开，我和老大与另一同学道别后，说回培训附近，却几次打车无果。信步前行，不觉转入一条人车稀少的小巷。昏灯如旧，雪落无声，老大忽然大喊了几声，分不出是快意，或是其他什么情绪！

第二日晨起，他说，有时候就忍不住想喊两嗓子！回忆起来，我却发现，这喊两嗓子的时候，他才是他自己，他不是父亲，不是丈夫，不是老师和学生，也不是领导和下属！仿佛才是当初的那个带着些不羁与傲气的真实的他！

我喜欢在雪中独行的感觉，如果是冬天的夜晚，就更如所愿了。

有一天，儿子诵读《再别康桥》，我接过来从头背诵到末尾，儿子很是惊讶：这你都会啊？我说会啊，当时背过么！可我没和儿子说，背过的东西很多，为什么这一篇这样熟悉，或者这样倾注情感！

那时在市里读师范，而家还在百余里外的村子，在城市和县城之间。来回要乘坐市里到县城的客车，车行尚需一个多小时，若再加上换乘两次公交，那就要两个半小时左右了。因为有课，往往周五放学才走，如果是冬季，天已微暗，在公交上，不知不觉已经是霓虹闪烁了。车上的乘客上来一拨下去一拨，有时熬得一个座位，就把头贴在玻璃上，一动不动，任窗外的景物变幻，任车中的人声喧哗！

等从客车上下来，离家还要步行三十分钟，这时，天地暗无边际，但望得见周围几处村子透出的几点光亮，地面上的积雪已经被压平了，冰冷冰冷的。就一个人，在这天地之间，有时还会在风雪之中，沿着归路独行！

或许是为了驱逐寂寞和恐惧，也或许是为了释放城市带回来的压力，就在这雪夜之中边走边唱，边走边朗诵。雪风呼啸，哽住了喉咙，但无妨，反正这夜中，天地独我在！我是真实的我！

参加工作以后，在离家十里路外的村级小学，来回骑摩托车。也会有一个人雪中独行的时候，就扯着脖子喊出那些句子。不知道是否会有人听得到，愿意相信，这都会淹没在摩托车的马达声和那凛冽的风中！

记得一次期末考试，被分到另一处村级小学监考。那一年雪特别大，根本没法通车，摩托车也骑不了，就只能是步行来去。风狂如刀，越是瑟缩，越是觉得寒不可耐，蹦一阵，跑一阵。出汗了，扯开衣襟、掀了帽子，又是唱，又是喊！“北风寒雪舞银蛇，独行雪中啸高歌。莽莽青天冲胆气，茫茫阔野动心河。谁能傲意发傲笑，自有豪情唱豪歌！天地男儿对风雪，孤身气势也磅礴！”

人应该感谢这些独处的时光，因为，这是你自己和自己的灵魂交流的时间，远离纷扰尘世，暂且还回自已的本真，哭笑无忌，只是自己！灵魂需要有栖息的时空，在匆匆中，我们却不敢放纵，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