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笔三叹《四害》
“夏蚊成雷”,这是沈复先生回忆中立于儿时的视角而产生的生动描述,虽可能因年幼而对周遭事物的感知有所放大,但实际上,若在渐入梦乡之际,万籁俱寂之时,忽有蚊于耳旁飞萦,恐怕声音与雷声也并无二致;待其伺机着陆于身体某个部位并贪婪畅饮,大果其腹,所吮之处渐渐瘙痒难耐,恐怕就将倦意顿消睡意全无了。而于蚊子自身来说,翅膀的振动可谓声如细丝,却在人昏昏欲睡之时如雷声大作;而所吸之血较全身血量而言更是九牛之一毛,但其后的奇痒难耐竟能让人痛苦难熬。我不禁联想起,社会中似乎也有这么一群“蚊子”,貌不惊人却能在某些时刻危害他人,小小的劣行却能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他们是极度危险的,因为这是一种潜在的危险,最易被人疏忽轻视却又最如影随形。
苍蝇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它的一对大眼睛,众所周知那叫复眼,用以全方位观察环境;还可以经常看见飞停的苍蝇用“手”擦拭眼睛,就是为了保持眼睛的洁净以便保持锐利的视觉。但人们所不知道的是,其腹部还有一个敏锐的听觉器官,能在瞬间把收集到的声音传至神经系统。视听结合,苍蝇对自身处境便了如指掌,因此呈现在人们眼前的,就是从不停息的飞行状态,因为它们对周围情况了解得太多,细小的动作都可以惊扰到它们,迫使其匆匆遁逃,即使有时并不会威胁到它们。推物及人道理一样,总是刻意去洞悉环境,追求无所不知的境界的人,必然生活得“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凡事谨小慎微,随时诚惶诚恐。这种人常言“活着太累”,其类,不仅身累,更是心累。所以有时候,知道太多并非好事,不妨变得单纯点自然点,这样心境泰然,才能活得轻松。
蜚蠊,即蟑螂,人们以其顽强的生命力,美其名曰“小强”。虽然有此昵称,却仍难掩饰它的臭名昭著,很多人因为它令人作呕的外形和它体表附着的多种病菌,对它敬而远之,极其厌恶之人甚而至于在与它不期而遇之时不惜“解放天性”,声嘶力竭地放声尖叫。其遭人唾弃的程度可见一斑。不幸的是,恰巧在人类中,有这么一群与它们相似的,长命百岁却只是残渣余孽,苟且一生;虽子孙万代,后世却一生饱受“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责难。同时人们又在感慨世事的不公,愤于“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惯例,这是个人的悲哀,更是时代的悲哀。
老鼠是为四害之首,具备其他三位的繁殖与生存能力,智商却是远远的超过了它们,难怪“过街喊打”引起公愤。它行动如此敏捷,“钻天打洞”的本能更是让妄图加害者望尘莫及。于是,与其他“三害”不同,人们想到了针对老鼠“聪明才智”的独特方法,即“诱”捕。其中,“诱”是关键,利用的是它天性中的一大弱点——贪。这样,即使拥有再高的智商,在遇到食物时,终是置生命于不顾,以至遭囚于笼中或当即丧命,败于人类之前。再次放眼于人类社会,“类鼠”之人比比皆是。他们精明强干,处世虑无不周,行事面面俱到,却偏偏容易在利益面前折了腰,以至堕入深渊,枉费了“才智”。这种敌不过贪欲的智慧之辈,其实是最大的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