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下午茶《胖了一只鸡》
胖了一只鸡
突然发现自己胖了,是在一次买土鸡的时候。
回老家的路上有一片小树林,小树林里散养着会飞的土鸡,妞爸使出洪荒之力冒着小白脸儿被挠花的危险,终于逮到了5只母鸡。你看他一副武松打虎的得意神态,左拥右抱着美丽的花母鸡过来上秤,正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呢。
鸡场外围的大铁锅里,干柴正烧着热水。
我站在旁边,看见妞爸掏出来四张百元钞换回来五只鸡,我的眼光不由自主落到了农场主的那杆秤上。
漫不经心踱过去,踩着高跟鞋上秤。这是一杆人体电子秤,体重是我心中不与人道的秘密,天知地知我知秤知你不知,我定要校校你这杆秤的高低。
一条腿刚抬上去,整数连带着小数就噌噌往上涨,咱不怕呀,咱心里有底,虽然俺小半年没称过体重了,但历史以来俺的体重绝没有超过59公斤,就我这么个炮弹的个子,还不配拥有杨玉环的丰满身姿。
闲话少说,看秤---
62.22?(够二的!)下意识瞟了一眼四周,还好那几个人正忙着煺鸡,没有人看到这个庞大的数字。
从秤上跳下来跺跺脚,一定是鞋子上粘的泥土太多了吧。我犹豫着再上秤,刚才只跺掉了0.01?聪明人 总是很容易想明白的---不是我胖了,而是卖鸡的秤有问题!
跑过去拽住妞爸低声说了此事,他沾满鸡血的大手一挥,嘟囔了句“鸡毛蒜皮”。
我不服,自古公平是买卖,价格可以商量,斤称不能动手脚。
跑过去冲卖鸡的女人喊:“你的秤不对吧?”
她理直气壮说:“刚校过的秤。”
非常反感那些不诚实的人,我都胖了一只鸡的重量你还说你没动过你的秤?
靠近鸡老板小声说:“我都重了好几斤。”
“那是你胖了。”她回答的直截了当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模样。
此刻这荒野里只有一杆秤,一种被宰客的感觉油然而生。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有杆秤,鸿毛重六斤?!
那边,妞爸的五只鸡已经煺光。
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二话不说,回城。
到家,先扒拉我们家那台秤,它灰头土脸的在阳台旮旯里躺着。
搬出来顾不上擦拭,站上去!我并非急于来求证我的体重,我是想证实一下鸡老板的良心让狗吃了。
闲话少说,赶紧看秤---
嘘,那个庞大的数字纹丝不动!
难道我真的胖了一只母鸡的重量?难道鸡老板的秤和她的鸡一样的货真价实?
不敢对妞爸言,错怪她人的心总有些发虚。
我的心最容易变卦,鸡老板发福的脸庞立刻在我的脑海里慈眉善目起来。
虽然有家里这台秤做参照,但毕竟胖了一只母鸡的重量在腰上我是有些不悦的。
出门去拿快递,平日里我对快递门口的那杆秤从来都是藐视的,因为我又不用每天称体重。
但是今天非同寻常,任何入眼的秤都能使我想到“我是个胖子”的既成事实。
快递门口,上秤!
看见秤就想上,无非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万一之前的秤都是错的呢?
闲话少说,看秤要紧---
MY GOD!那只鸡还在!
怀着沉重的心情打道回府。
进家就气急败坏的冲着妞爸喊:“某人,我要减肥!”
某人正在剁鸡,掂了把刀从厨房冲出来紧张兮兮:“咋了咋了?”
颓废的我把肥胖的身躯挪进沙发里,怪他:“谁让你买的鸡?”
他举着刀气得呼哧呼哧:“不是你说了,天冷要炖鸡!”
我有那么馋吗?我不过是这两个月以来,上午做家务累了,下午吃着蛋糕看会儿电视。
真想不通几块蛋糕下肚为啥就变成了一只鸡。
冷冰冰地吩咐他:“装袋子放冷冻室。”
他一脸无辜相跟我争论:“那今晚的土鸡火锅---”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俺是个对美丽有追求的女子,绝不能人到中年皱纹卷着体重一起涨,想想都抓狂。
妞爸终于放下菜刀靠过来,说:“其实对于男人嘛,老婆一百斤跟一百五十斤没什么差别的。”
某人,虽然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男人,但请记住你并不是我的全世界。
一百斤跟一百五十斤,那可不是一只鸡的差距,而是一头猪屁股的差距,我不听你胡扯,土鸡火锅的口水你趁早咽了。
发誓减肥!想甩掉腰部的那只鸡并不容易。
白天骑自行车接送孩子,上午徒手做家务,下午在阳光里健走6000步,泡电视剧我原地踏步。早饭半块红薯,晚饭半碗清粥,迟睡早起,一整天忙碌。别说鸡蛋糕,我连鸡蛋都不买了,家里所有跟“鸡”有关的东西,连同鸡毛掸子都被我丢进了垃圾桶。妞爸买的那5只土鸡,两只孝敬了丈母娘,一只送给了朋友,剩下的两只放在冰箱冷冻室,贴条“非瘦勿扰”。
半个月下来,上秤!
此时我有气无力。
闲话少说,抓紧看秤---
整数裹着小数蹦出来,可是,那只鸡还在还在还在!
躺回到床上,额头滚烫,嗓子冒烟,我不知道我是急病了还是饿病了---
妞爸回来见状,一头扎进厨房。
我被昏昏沉沉地叫醒:“来,吃鸡肉,喝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