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秀琴丨记忆中的北京
又是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其实,很久了,太阳都没有露脸。灰白成了北京这座城市的主色调,雾气宛如天空挥之不去的愁云自由放任地蔓延着。远山近水,群楼树木都笼罩在雾霾中,天朦胧、地朦胧、山朦胧、水朦胧、树朦胧、群楼朦胧……大街小巷汽车开着大灯行驶,一辆接着一辆,尾气袅袅、雾霾濛濛。行走在北京街头,脑海里不由想起很久以前唱的那首歌:“北京有个金太阳,照得大地亮堂堂……”不由暗自发笑,怎么会想起这首歌呢?那个寓意中的太阳与雾霾怎么能揪扯在一起呢?但我不能排除,在我幼小的心中,北京就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是光明的圣城,是遥不可及的天堂。于是,心中有一个梦想,长大了一定到北京。后来长大了,那年那月真的来了北京,那时候北京的天空湛蓝湛蓝,太阳鲜红耀眼。能在雄伟庄严的天安门前留个影,在繁华热闹的前门老街喝碗茶,吃一碗老北京炸酱面,再品尝一串冰糖葫芦……真是美不可言啊!
如今,当我再次走进这座城市的时候,北京已经失去了吸引我的魅力,记忆中的那片蓝天犹如灰色的胶片,那轮火红的太阳也变得老气横秋。但作为漂泊者的第二驿站,我还是选择了意兴阑珊的北京。早晨,戴着防雾口罩的人群匆匆行走在雾中,口罩那尖尖的形状宛如蝗虫的脑袋,中间那个过滤空气的小孔,宛如蝗虫的嘴巴,我怎么把这种口罩和蝗虫的脑袋联系在一起呢?怪诞离奇!但《圣经》箴言里的一句话让我找到这怪诞想法的依据:“神坐在地球大圈之上;地上的居民好像蝗虫。他铺张穹苍如幔子,展开诸天如可住的帐篷……”很久以前,人在这可住的帐篷里,有阳光照射,有雨露滋润,有氧气呼吸。如今,地球老了,玻璃体混浊了,这顶帐篷也不再圣洁明净,不再温暖如春。雾霾一点点侵蚀着记忆中的蓝天,侵蚀着心灵中那一角圣洁之地。
大雾给北京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灰白色棉袍,那些寄生在棉袍里抖不掉的虱子肆意滋生……路边歌手反复放喉高唱汪峰的歌:谁在雾里寻找/谁在雾里呼吸/谁在雾里活着/又在雾里死去/谁在雾里奔波/谁在雾里哭泣/谁在雾里挣扎/谁在雾里窒息……
一群鸽子“咕嘟咕嘟”地叫着在群楼间飞来飞去,在天空俯冲、巡回、寻觅……我倚窗眺望,一只鸽子突然飞落在阳台上。我不敢惊动它,只是凝眸相望,和它一起静静感受生命中一寸一寸流动的光阴,享受这种永远不可复得的美丽。曾经那个诗意般的栖居在哪里?对面楼房的阳台上,出现了一个男孩子灿烂的笑脸。随即,一声清脆悦耳的口哨声缭绕在雾中,鸽子飞走了,那掠过天空的影子,再次唤起我对蓝天白云的渴望;让我在匆匆流逝的时光中,追溯某年某月某日的早晨,看到的这片大雾,还有雾中的鸽子和男孩的笑脸。
作 者 简 介
郝秀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词协会理事,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出版散文集《六合琴声》《漂泊羊城》《等你,在最初的地方》,中短篇小说《参商情缘》长篇小说《血之梦》《 雪伦花》《浮云若梦》。2012年10月,内蒙古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中青年文学研究班毕业后,直接漂泊到北京,历经艰难创办了北京文悦时光文化传媒公司,出任总经理、图书总策划、主编等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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