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透麻附辛汤,三阴病尽治!
第一篇:
《伤寒论》麻黄附子细辛汤,乃治疗太阳、少阴两感证的高效方。原书谓,“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附子细辛汤主之”。
因太阳、少阴两感证的基本病机为心肾阳虚,复感寒邪,表里同病,故用麻黄发表散寒,附子温肾强心,细辛搜剔、温散深入少阴之寒邪。
本方药仅3味,配伍精当,功专效宏,临床运用机会颇多,远远超出了原书的适应范围,而可广泛运用于内、外、妇、儿、五官科等多种病证。
目前临床上存在的主要问题是:有的医者畏惧麻辛附而不敢使用;有的即使遇到适应证,亦不愿单独或仅稍事加味使用(仅加一二味),而必加减得面目全非,或喧宾夺主。若此者疗效自然降低,其至无效。
适至反思之时,不咎思维方法之误,反怨经方难用。俗语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兹结合若干病例,谈谈运用本方的几种思维方法,以期抛砖引玉。
1.方证对应法
方证对应,又称方证相应、方剂辨证、汤证辨证等,乃张仲景著作的一大特色。按照方证对应原则,只要临床特征性症侯与仲景书中的描述相符合,就可将经方信手拈来,而不必受后世创立的诸种辨证方法的限制。直而言之,这实际上是在重复仲景当年的临床实践,堪称运用经方的一条捷径。
如1992年3月曾治我院某男,62岁。患者周身恶寒,背部尤甚,困倦欲眠,但卧床又难成寐,已历3日。其人形瘦色苍,嗜烟多年,宿患肺气肿。3年前曾摄胸片发现肺部有一阴影,初疑为肿瘤,经抗炎治疗后阴影消失。但3年来每年均发病3~4次,每次症状均以恶寒思睡为主,且必须住院0.5~1个月,叠经输液(药用抗生素、维生素、肌苷等)、输血方能渐渐缓解。西医每次诊断均为“肺气肿”、“重感冒”。
这次本应住院,但患者一想起历次输液时手背肿胀难忍,便心有余悸,故欲先服中药一试,如不效再住院。
刻诊:体温36.8℃,精神萎靡,困倦思睡,纳尚可,舌淡苔薄白,脉沉细。
《伤寒论》少阴病篇提纲证是“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今患者发病伊始,便周身恶寒,困倦思睡,脉沉细,显系寒邪直中少阴,而与提纲证基本符合。
故笔者不受本医历次的同一诊断与治疗的任何束缚,而拟使用方证对应法,投麻黄附子细辛汤温经解表。
但虑其年老体虚,且发病已3日,恐汗多伤正,故不用生麻黄而用炙麻黄,再加炙甘草以匡扶正气。
处方:
炙麻黄10g,熟附片15g(先煎半小时),北细辛6g,炙甘草6g。
服1剂,并无汗出,但周身恶寒,困倦欲眠等症渐渐消失,精神转佳。随访1年未复发。
可见方证对应法,实为准确运用麻黄附子细辛汤的一条捷径。
2.病机推求法
《内经》要求医者“谨守病机,各司其属,有者求之,无者求之”。
而“谨守病机”的前提是准确地推求病机,即在尽可能详尽地审疾察症,完整地占有四诊资料的基础上,通过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归纳概括,分析综合,最后作出病机诊断,以利于遣选高效方药。
如前所述,在《伤寒论》中,麻黄附子细辛汤证的基本病机是心肾阳虚,复感寒邪,表里同病。这是就外感时病而言。若系内伤杂病,其基本病机则为阳虚寒凝。
实践证明,临证时只要细心体察,准确地推求出这样的病机并不困难。然而在四诊资料不全时(病人函诊时经常遇到),就比较麻烦了。
如《中国乡村医生》1993年第7期刊出拙文《左小腿剧痛25天》之后,于9月初收到江苏省张家港市化肥厂卫生所范医生来信称:其妻右膝关节疼痛多年(有右膝外伤史10余年),经X光摄片,诊断为“右副韧带损伤伴胫骨上端轻度骨质增生”。
该市一医院曾动员其手术治疗,但患者已44岁,估计手术效果欠佳,便予以封闭治疗。因经常复发,特函诊求服中药。
笔者读信数遍,茫然无从下手,连拟数方,皆不中意。不得已勉力从俗,寄去习用治疗久痹的桂枝芍药知母汤加活血通络药物;并告以四诊资料不全,无法推求病机以明确中医诊断,希望补充云云。
范氏于10月13日来信说:服药6剂乏效。患者双下肢酸重,局部肿胀,压痛明显,右膝肌肉轻度萎缩,近2天因参加田间劳动,顿觉行走不便……中医四诊:面色少华,舌淡红,根部有少量白苔,脉濡缓,痛处喜温怕冷。
笔者据此推求其病机可能属于阳虚寒凝,遂寄去重剂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生麻黄30g,熟附片50g(先煎1小时),北细辛20g,熟地60g。嘱服6剂。
范氏于12月30日来信说,“您寄给我的处方,我爱人服后效果很好!共服6剂,右膝疼痛全部消失,同原来一样。经剧烈的体力活动,或劳动亦无任何不适”。又说“经多次病例验证,麻黄附子细辛汤对治疗腰腿痛病例有特效”。所谓“特效”,故为偏激的美誉,但亦足以说明推求病机法对于遣选高效方药的重要性。而遣方不谙病机,犹如盲子夜行。
3.体质辨证法
人之体质,禀于先天,成于后天。而人禀五行,各有偏重。早在《内经》.上就记载着太阴之人、少阴之人、太阳之人、少阳之人、阴阳和平之人以及木形之人、火形之人、土形之人、金形之人、水形之人的心理、生理、病理特征与治疗宜忌等内容。
《伤寒论》上提到的“酒客”、“淋家”、“疮家”、“衄家”、“亡血家”等,亦属于体质辨证的范畴。历代医家大多重视体质辨证,如近代名医张锡纯关于体质辨证的论说更为确切具体,且经得起临床验证。
他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写道, “外感之著人,恒视人体之禀赋为转移,有如时气之流行,受病者或同室同时,而其病之偏凉偏热,或迥有不同。盖人脏腑素有积热者,外感触动之则其热益甚;其素有积寒者,外感触动之则其寒益甚也”。
而麻黄附子细辛汤证的体质病理便是素体阳虚。故笔者治疗风寒外感,常存一“素体阳虚”之念于胸中,使麻黄附子细辛汤大有用武之地。
如1991年冬治一男患,47岁。其人反复感冒1个月余,曾用过人参败毒散、小柴胡汤、桂枝汤合玉屏风散等,均无显效。刻诊:眠食尚可,能坚持工作。惟下午及晚上背心发冷,
头面畏风,流清涕,舌淡红苔薄白,脉稍弱。似无明显阳虚之象,缘何以上方药无显效呢?
细询之,方知其人经常腰痛绵绵,脾胃素畏寒凉,夏季也不敢吃生冷之物,属于阳虚体质无疑。乃投以麻黄附子细辛汤:生麻黄15g,熟附片30g(先煎半小时),北细辛15g。仅服1剂,诸恙霍然。
回忆30年前,笔者在成都读书时,我校刘教授颇善医道,惟自身常年失眠一证,遍用诸方,疗效平平,深以为苦。因闻城里一老中医一年四季治病,无论男女老幼,亦无论所患何病,开手便是麻黄附子细辛汤,竟尔门庭若市,门诊人次逾百,且经年不衰,于是“火神菩萨”声名鹊起,便往一试之。既至,老医令其伸舌,随口吟曰“麻黄附子细辛汤”。助手立即抄方与之。刘教授悻悻然,又转思不姑妄从之,遂抓药2剂。不意服完l剂,当夜竟然安睡!
笔者因讶其异,曾访问过一些病者。据说此老中医经年累月如此开方,偾事者偶尔有之,但有效率仍然很高。至于其观舌之“诀窍”则是:凡舌质不现明显热象者,便一律使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此与明代张介宾治病,凡无热象者便常用温补药物,岂非如出一辙?笔者附记及此,绝非欣赏这种置四诊八纲的简单化、公式化的所谓“绝招”,只不过是说明麻黄附子细辛汤适应范围广,运用机会多而已。若能讲究临证思维方法,其效必彰!
第二篇:
病到了少阴上来有什么表现呢?感冒的症状还有,就是不怎么发烧了,这个时候去号脉脉是很沉很细的。人也特别没有精神,常欲寐,经常想睡觉,也没有食欲。这个时候就是病到了少阴了。
头痛,不发烧,鼻子不透气,流鼻水,怕风,怕冷。此时用麻黄附子细辛汤。
处方:麻黄6g、附子9g、细辛6g
此时用这个处方,也会一到两服药就能好。这个处方可以治疗风寒感冒引起的鼻炎,如果和上述症状一致,用本方能取得非常好的效果。当然鼻炎里也得辩证。
如果是受寒比较严重,浑身酸痛,也可以用这个处方。上次我讲的因为受寒气导致腿不能站立行走的病例,就是用的这个方子。里面附子是入肾经的,就是能巩固少阴的阵地,麻黄是打开毛孔,细辛是把正气从少阴上往外掉,把病气往外赶,一鼓作气到达太阳,麻黄把毛孔打开,把病气就驱赶到体外了。
这个处方用途非常广大。现在人的感冒差不多都是这种感冒,这个处方一付药估计花不了1块钱。
所以如果出现了不发烧(注:阴证未必不发热),但怕冷、怕风的感冒,再加上脉沉细,就可以用这个处方。当然买这个处方的时候,最好是分开买,一般药店麻黄和细辛超过3g就不卖了。说是毒药,其实不是的。麻黄和细辛我自己用到过40多克,附子用到过120g,都是很安全的,只要对症,毒性也就是其药性。馒头和大米没有毒性,吃的再多也不能治疗疾病。
还有一些看起来比较严重的病,也可以用这个方子来治疗。
暴盲,有的病号一受凉,突然眼睛就看不见了。这个时候到处检查,也检查不出毛病来。有个师兄,经常来这里的,他小时候就出现过这种病。头一天去池塘里游泳,到了第二天,天大亮了,家人叫他起床上学,他睁开眼睛说,天还早呢?还这么黑呢。就这样就失明了3个多月。在青海西宁、西安到处检查,也检查不出来,最后请了一个上海的外科大夫,准备第二天动手术,结果手术前突然慢慢的看到东西了。这种眼睛中的瞳仁属于肾,一受凉,影响到肾不能为瞳仁输送精气了,就造成失明。
暴盲,就是眼睛失明了。1975年,我当时在南京,75年的1月25号,周某某,这个人是个干部,男性,43岁,他实际上就是在元旦节这一天到公园去,游玄湖,南京有个玄湖,他实际上去救一个落水的儿童,当时报纸还进行了宣传,在那个(时候)南京是零下七八度,我记得当时相当冷,他能够跳到那个玄湖裏面去把那个小孩救上来,那就不简单。他讲,在25天以前,因为救一落水儿童,全身湿尽了,上岸过後,虽然有很多人给他准备了更换的衣服,但是他始终感觉寒冷浸骨,他当时的感觉就这样。当然,也就没有在公园裏游玩了,就赶快打道回府,就回家了。回家以後马上就拥被而卧,但是一直没有温暖过来。所以就导致彻夜不寐。彻夜不暖。到第二天醒来,他自己感觉两个眼睛怎麽就昏黑了呢?怎麽就看东西啊,就看不清楚了?仅仅存的是光感。并且还出现了头痛,一身的疼痛,恶寒。当时他就很惊吓了,惊吓不在於一身痛,是在於两个眼睛看不见了。
马上就到医学院的眼科检查。到眼科一检查,双眼以及眼底都没有问题,都没有问题!颅内检查的结果出来,也没有问题。由於没有问题,所以说(从西医学的角度上来讲啊),治疗起来就很麻烦。就收住医院,治了一个多星期过後,没有一点改善,照样的双眼失明。後头就予用中药,用中药呢,有中医眼科。用一些补肾填精的一些药物,也没有效果。这样就一直拖咯,到20多天。後头经人介绍,找到了我。当时我看这个人啊,精神比较差,(由於毕竟病了20多天了),面色也欠红润,面色有点青白相间,有一种气不足的一种面色。他自己讲啊,全身有一种就是不灵活的感觉,就说恶寒呢?又不明显。总觉得一身不灵活,不自如。两眼仅仅有光感,数指都不可能,连手指都看不见,但有光感。当时从他的舌苔来看呢,舌是淡而润,苔呢,是白腻苔,脉呢,沉细,略紧。这实际上啊,当时我认为,虽然他当时来看病的时候没有明显的寒的症状,但他仍然属於寒邪直中少阴所导致的这种暴盲。治疗呢?用宣肺温肾的方法。也用了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用:
制附片90克,麻黄15克,辽细辛15克,生姜95克。
这个方,他吃完一副过後,感觉身上有汗出,但是汗很少,微微有一点点汗,这个汗一出了,他一身的这种不灵活,不舒服,就是说,说讲不是很明显,不灵活的感觉,不舒服的感觉一下就没有了,一身也不痛了,两个眼睛的光感增强了。一副药下去过後,光感增强了。服第二副过後,他能够数指,能够辨清在一米以内的人了。在原方5剂过後,双眼的视力恢复到正常。
暴聋,肾开窍于耳,有的人是受了大寒以后,突然之间听不到东西了,这是肾和耳朵之间的通道被寒气所伤。卢崇汉《扶阳讲记》p55讲了一个暴聋治愈的案例,36岁王姓女患者于1995年一月初隆冬季节里冷水洗衣,在冷水中浸泡了将近三个小时。当天就开始恶寒发热,并出现耳鸣,继而出现听力减退,第二天早晨两耳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西医耳鼻喉科和神经科治疗一个多星期没有效果。后来去找卢崇汉治疗,当时的临床症状是微微恶寒,身痛,嘴唇略略发紫,舌质略绛,苔薄白腻,脉沉紧。卢崇汉认为是寒邪直中太少两经,伤伐脾、肺、肾三脏的阳气,寒邪凝闭经隧;因为耳为肾窍,肾气不能上通于耳就会导致耳聪顿失。其病机为寒凝窍闭,经气阻滞,而发为暴聋。治疗的方法是温肾、宣肺、暖脾,用大剂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制附片90g麻黄15g辽细新15g生姜75g),两剂治愈。
暴哑,足少阴肾经从咽喉这一块上行,风寒侵犯了这一块会形成暴哑。好多人非常容易扁桃体发炎,于是就动手术割掉,这样其实很严重的伤害了足少阴肾经。这样一来,足少阴肾经的天然屏障没有了,一感风寒,马上就传到少阴内部了,是非常错误的做法。
卢崇汉《扶阳讲记》有个病例:病来得很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一点声都发不出来了。在88年的12月7号,接到了一个从汶川,,也就是都江堰还要朝裏面走100公里左右,这个山裏面,这个大山咯,阿坝藏族自治区的病人,他是一个56岁的男性教师,由於两个月前,突然降大雪,因为这个地方十月份就开始降雪了,当时他穿的衣服穿得很少,受寒了,就没有做准备,出现了这些表证,头痛,项强,恶寒,他当时又没有其他的一些医疗手段,有解热镇痛片,所以当时他就超剂量的,开始服了一片没有用,後来就连续服了三片,就是剂量很大,服下去过後,就出大汗,汗一出,头痛减轻了,但是第二天,说不出话来了。
声音完全哑了。当然就惊慌了,马上到医院去,第二天到医院去,但是治疗没有好转。所以到成都。当时我见到这个人,块头(就是身体啊)还比较大,比我个子还高,很壮实,但是由於这个疾病折腾了他三个礼拜了,人感觉得很疲倦,人有倦容,讲话,由於他听不见,所以讲话的时候就讲得相当大声,想讲大,又讲不出来,就很费力的想讲,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听到他讲话,就呵哈咯呵哈的,最後就改用写,他是怎麽怎麽情况,他写的症状呢,头痛,项强,身痛,微微恶寒(恶寒有点),咽痛,舌质是淡红色,舌苔是白、润的一个苔,脉沈紧。当时从他的表现,临床的症状看,以及从他的舌脉来看,所以当时我认为,他是由於寒中太少二阴所导致的暴哑,那麽治疗的方法呢,就是用宣肺、温肾、暖脾。用药呢,就是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生姜。当时用:
制附片75克(当然制附片一定要先煎两小时,要去其麻,要煎熟,煎透,由於它如果没有煎熟,煎好,会含有乌头堿),麻黄15克,辽细辛15克,生姜60克。
这个方子吃了一副,出大汗,头痛,项强,身痛,恶寒明显的减轻了,声音能够发出来一点点了。两剂药,吃完过後,头痛,项强,身痛,恶寒完全消失了,声音恢复正常了。但是微微感到乏力,有乏力现象,所以在原方,这已经不叫原方咯,去麻黄,去掉细辛,加桂枝30克(生),淫羊藿20克,砂仁15克。又吃了两副,体力完全恢复了。
这三种病,一般人是想不到少阴中寒这上面来的,所以吃再多的药,但是不对症,病是不会好的。四川的卢崇汉医师治疗过很多这样的疾病。他用的附子一般要在60克以上,麻黄15克以上、细辛也在15克以上。如果药量轻的话,可能就达不到治疗效果了。重寒必须重药来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