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合欢
赏合欢
文/ 刘婷
学校的墙角,有两棵合欢树。秋冬季是何姿态从来没有注意过。吸引我注意的时候,还是前天的一抬眼。
这学期来一直忙各种事务,在忙碌中紧绷着弦,大部分时候我都塞着耳机在电脑前敲字码文。天气也总不给力,要么骄阳暴晒,要么阴霾压抑。前天中午,一抬眼,隔着防盗窗,平视的空间里满眼的绿色中竟又满眼的粉红。我分不清是红点缀绿,或是绿点缀红。多么美的画面!
我问同事,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同事回答,合欢。其实我知道它是合欢,但思来想去却不记得何时何地,如何与它相识。于是立刻搜索了一下合欢之名的由来:据说它的叶子似含羞草,到了晚上会闭合起来,像恋人晚归时的相拥相亲。奇怪,“合欢”之名竟与花无关,只是关于叶。我顺便又了解了一下它的花语,与名一样,它象征婚姻中的好合。不知何故,总觉得与它的颜色相比,含义稍显俗气。
合欢树挺高,每次经过树旁,我都忍不住欣赏一番,想找一个独特的视角记录它的美,可无论在哪个角度都无法捕捉它的特别精彩之处,因为没有哪一束或哪一丛比其他开的更灿烂。后来干脆直接站在树下,将头抬到极限,拉长脖子,将它填满手机屏幕。这样的角度有利有弊:对于选择困难症的我来说不必取舍,逆光下的叶和花虽显昏暗,但从叶和花之间漏下来的天空竟喧宾夺主成了主角,正好让昏暗的背景提亮。就这样的一副“墨色合欢”也不错。
接下来的两天一直想为合欢写点什么,可总是提笔又落下。之前数次想摘一朵近观一番,可树太高,我够不着,又想着能等风大吹落时拾一朵。坠下的花不是蔫就是残,毫无枝头时的美感,细赏的念头也就此搁浅。没想到今天在楼梯口,我竟邂逅了一朵新鲜的合欢花!
它是连着茎被摘下的。看它整齐的芥蒂切口便知一定是有人用指甲将它掐下,而且摘下的时间一定就在先前不久。它的花瓣,不对,不是花瓣,应该叫花丝,一根根都绷直着,像伞状张开着,每一根花丝之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没有丝毫的牵扯。每一根花丝从上至下,由白色到淡粉再到深粉,呈渐变。花丝虽细,却在每一根的尖端缀着一点黄,我猜测那是它花粉所在吧。我拎着茎干将花倒垂,那一根根绷直的花丝形成的弧度,再配上渐变的色彩,活像芭蕾舞者的裙。我用手指捏着轻轻搓动,花朵也随着左右旋转,“裙子”时开时合,当真舞起了。
回过神,我拿出对待每一朵花的态度来对待它,将它放在鼻子前用力一嗅。只预想它不会有任何味道,因为它不像桂树那样,虽小却能香飘十里。先前写过桂树的文字,大肆赞美了桂花的不起眼却让人无法回避的香。而合欢,那么大一朵且满枝满丫都是,即使站在树下都觅不得半点香味,更何况这一小朵?于是,这用力一嗅,我一愣,这花,怎么这么香!我又轻轻一嗅,离了三寸远,没错,还是香!再离远一点便又闻不出什么味了。
我是个固执的人,不愿相信这原本被我认定无味的花竟香气浓郁。又仔细嗅了嗅,真的是香的。这香味偏甜,似曾相识,有点像栀子,又不像栀子味的洒脱奔放,而是透着一点温和内敛的香。这香味,顺着鼻子向上走,便觉得鼻腔内温凉,我猜这合欢或许有清热消暑功效吧,估摸着可以入药呢。
办公室坐定,我便止不住真的想为这合欢写点什么了,因为它就在我眼前桌上卧着,边观察边写,写写又闻一闻,或许这样才能记录的真切一些。从我拾起这朵合欢已近三小时,它在我眼前收拢了裙摆,褪去了淡雅,颜色逐渐变老,形态也慢慢呈蜷缩萎靡状,一下失了先前的唯美。
我将疲态下的花拎起,又一嗅,花味却不减。忽然明白,合欢似爱情。两人的爱意只有彼此知晓,如那合欢的芬芳从不大肆炫耀,顾自一香,何须耀一世?爱情,如它的形态,初见倾心,迷人而曼妙。却须经时间长河洗礼,尘世风霜的考验,待风烛残年时,不增不减,仍持当年香。漫漫旅程,如繁花坠枝,无需一处胜放一处轻,只是簇簇无处隐。
刘婷者,金陵溧水人也。少顽劣,父母邻里以为假男儿。自幼学而不勤,文科尤劣,高中弃文从理,入淮师而转中文师范,众人怪之,父母患之,以为必误人子弟矣。求学间惰性难除,贪玩度日,学终不成。信姻缘,离家乡,去父母而就淮安,成家生子。失父母怜爱而自强,授高中语文四载,习教材而学吟诗,通文选而尝为文,以优课演讲显名,得众人嘉许。入编试拔头筹,入小学,教法殊异,然应对自如。念余时充足,乃投身健身公益,习拉丁,练单车,创微马跑步协会,有成员二千。此虽无助功业,然增生趣。辍笔已久,负当日众人之望,内心惴惴,后当勉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