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耙搂草
耙搂草
闲来无事,信步在屋后的荒坡上,看到一对母女在用铁丝耙子搂草,这熟悉的场景一下子勾起我满满的童年回忆。
我生活的芝瑞镇是农村,和大多数农村一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用火以柴草为主,农作物的秸秆要留作生产队当牧草。
秋收后,庄户人家就开始自发的储备柴草,男人们腰系皮绳,到远处的山上捡拾干柴,上午一背,下午一背,汗水淋淋,肩膀处留下深深的勒痕,女人们心疼男人,这些干柴轻易不舍的烧,除非到了最冷的季节,但生活不可以一日无炊,于是女人带领孩子们到村庄附近搂草成了一道风景,是爱的教育,更是勤劳的传承。
不得不说,在那个年代,农村人是勤劳的,大家以勤为美,谁家的柴草垛大那是一种荣耀,农村姑娘找对象,女孩的父母大都要到男孩的家里实地考察一番,看他家有没有柴草垛?柴草垛大不大?也不得不说,那个年代的农家人大多是听话和守法的,毁林的现象几乎是没有的,大家的集体观念是十分强列的。
由于很早就跟随母亲搂草,对耙搂草有种深深的情怀,点灶子弄把耙搂草做引火,方便省事;铁锅烙饼,烧耙搂草当热则热,烙出的饼软硬合适;把燃烧过耙搂草的火扒到火盆里,用火铲压实,保暖很持久,如果用这样的火烧上几颗山杏核或者玉米粒,那可称得上绝佳的零食;如果烧个土豆,那可称得上大餐了;如果用湿纸包裹一块风干肉烧食,那就不免有些奢侈了。父亲累了喜欢喝上几口,把盛酒的铜酒壶煨在耙搂火里,不一会烧酒的清香就弥散到整个小屋,小铁盆里咕嘟的咸菜也不甘落后地调动着每个人的味觉,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真好。
耙搂草的妙用还有很多,母猪要下崽了,提前把耙搂草絮到猪窝里,那就是温暖的产房,确保猪仔不被冻坏;母鸡要产蛋,在窝里给它放些耙搂草,它就愿意在煨好的耙搂草窝里下蛋,固定不挪移……
多少次还梦到用花篓背耙搂草的情形,虽然弄得满脸是土,也很累,但心里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