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没有候鸟时,看看留鸟吧!

谷国强

昨天(2021-10-11)仅有红喉姬鶲、灰头鵐和黄眉柳莺三种候鸟,使得候鸟观察了无兴趣。但以往无暇多看一眼的留鸟山斑鸠却善解人意地一次次落在我的面前,仿佛是专门来伴我度过这无聊的时间的,令我感动。
一直陪伴我的山斑鸠
大连理论上有四种斑鸠,山斑鸠是最多见的,朱颈斑鸠是2006年才发现的南方留鸟,它们虽然种群快速扩大,但仍然无法抢占山斑鸠的头把交椅。灰斑鸠只现身于县区,虽然有一年劳动公园发现一只,但我认为那是放生鸟。而火斑鸠虽然1936年就有记录,但我从1996年关注鸟类以来从未发现过。
大连的斑鸠们
山斑鸠是大连最多见的斑鸠,也是老一代大连人最熟悉的,它们的本土俗称是“山半鸡”,曾经是许多老大连人都品尝过的一道菜。在1960年代最困难时期,许多人都上山打猎、下网,而最主要的猎获物就是野鸡(环颈雉)和山半鸡(山斑鸠)。那时我家没有人上山打猎或下网,但有邻居家打了猎物回来,我总会去看,我不羡慕他们有肉吃,只感到一些不忍,为什么要杀死这么漂亮的鸟儿?
记得1996年我第一次上老铁山清除捕鸟网具,从网上摘下了两只已经死亡的山斑鸠,带回来送给了首批市民护鸟队队员大周,希望他能够找人做成标本,以用于宣传。但一个月后,我问他标本做了没?他回答:没找到会做标本的人,鸟被他炖吃了。我很生气,但想到他是护鸟队主力队员,在打击滥捕滥猎不法活动时总是跑在最前面,只是笑一下了事。如今老周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去世时还不到50岁。
山斑鸠虽然在历史遭受到无度猎杀,但它们在1990年代后迅速扩大种群,如今又恢复了其庞大的种群。记得有一年盘锦的几位朋友来大连观鸟,那天二十多只山斑鸠同时落下饮水,令朋友们大为惊讶。当鸟儿飞走了,一位朋友开玩笑:你这里是养鸡场呀!我相信不会有太多的地方有大连这么大密度的山斑鸠种群。
山斑鸠虽然多,在候鸟迁徙高峰期没有人会关注它们,但在候鸟少的时候,它会给候鸟观察员们带来愉快,有它们伴在身边,使观鸟人少了许多寂寞。尤其是当它们熟悉了每天相见的候鸟观察员后,它们会忘记人类曾经给它们带来的伤害,与这些傻傻待在这里的人类友好互动。最令我感动的是2010年前后,我在2号候鸟观察点做观察时,每天中午带饭,而当我离开后,便有一只山斑鸠来拣食残渣。后来它越来越熟悉我,往往没等我离开就来到身边等待。终于有一天,它钻进了我的观察棚,在我的身边拣食起我掉落的饭渣,看到在我脚转来转去的山斑鸠,我被它对我的信任所感动,立即将我没吃完的午饭撒给它。
山斑鸠当年新生鸟

夕阳中的山斑鸠成鸟
许多鸟类的基因中都深印下了对人类的恐惧,那是它们的前辈不断遭受到人类的猎杀而一代代深印入基因中的。但当我们友善地对待它们后,这种基因会慢慢地弱化,直到完全消失。在没有候鸟造访的日子里,我经常如痴地观赏着别人眼中的大“菜鸟”山斑鸠,从它们那或警惕或温存的目光中,我感受到了它们的情感,尤其是经常造访的山斑鸠对我完全产生信任时,我常会因为它们的信任而激动。
山斑鸠各种形态
虽然每天有山斑鸠陪伴,但今秋的山斑鸠明显减少了,没有出现十几只、二十几只结队而来的现象,是它们还没到集群越冬的时候,还是有别的因素?但愿是我多虑!
饮水的山斑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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