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面容,即是他人生的履历表
20岁的面容,是与生俱来的;
30岁的面容,是生活塑造的;
40岁后的面容,应是每个人自己得负责的……
1
严复(1853-1921)
中国近代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翻译家、教育家
1905年,严复赴伦敦。时逢孙中山在英,两人会晤探讨中国前途,严复以中国民智未开,“为今之计,惟急从教育上着手,庶几逐渐更新乎!”孙中山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君为思想家,鄙人乃执行家也。”
2
辜鸿铭(1857-1928)
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亚等九种语言,获13个博士学位,第一个将中国的《论语》、《中庸》用英文和德文翻译到西方。
辜鸿铭以其出色的智慧和外交才华,协助张之洞创办名闻全球的汉阳铁厂和兵工厂等洋务,为湖北新政立下汗马功劳。张之洞尝与左右说:“辜先生经纶满腹,是真正的杰出之才。”
3
康有为(1858-1927)
维新运动的领袖人物,人称“最后一个王者师”。
光绪五年(1879),康有为二十二岁,入西樵山读书,那也是他最有心得的时候。
康氏有别于晚清诸多博学之士的,是其“圣人气象”。此“圣人气象”之养成,与西樵山水颇有关联。正是西樵读书,使得其由独好陆王而醉心道释,冥心孤往,探本溯源,深有所悟。此独学西樵之“专意养心”,养成一代宗师。
4
蔡元培(1868-1940)
民国元年(1912),任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确立我国近代教育体制。1916年冬,任北京大学校长,支持新文化运动,主张“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傅斯年说:“蔡元培先生实在代表两种中国文化:一曰,中国传统圣贤之修养;一曰,西欧自由博爱之理想。此两种文化,具其一难,兼备尤不可觏(读作”够”)。先生殁后,此两种文化,在中国之气象已亡矣!”
5
章太炎(1869-1936)
清末民初民主革命家、思想家、学者
章太炎学问博大精深,对文字、音韵、训话、经学、诸子、史学、哲学、佛学、医学等均有深邃的研究。
他一生讲学不缀,从早年东京到晚年苏州,学子众多。如黄侃、汪东、马裕藻、沈兼士等,可以说是入门弟子。
学术大师,他的著作常常可以影响一代人乃至几代人;他的言传身教,常常也可以影响一代人乃至一代一代传下去。章太炎,就是这样的大师。
6
梁启超(1873-1929)
中国近代启蒙思想家
梁启超是近代中国知识分子群体中最完满的典型代表,在立法修宪、开通民智、改造国民性等方面,有许多真知灼见。
他的《少年中国说》,启迪了好几代人。
梁漱溟在《纪念梁任公先生》中说——
蔡元培先生好比宋高祖,他不必要自己东征西讨,却能收合一批英雄,共图大事;梁任公无论治学和行文,正如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自己冲锋陷阵,所向无情。
7
张伯苓(1876-1951)
教育家
罗隆基早年就读于清华学校。一位美国女教师,请学生们吃茶,突然正颜厉色——
孩子们,你们将来都得学南开学校的张伯苓。假使中国多有几个张伯苓,中国一定会强的。
8
王国维(1877-1927)
中国文化托命之人
梁启超评价王国维——
学者徒歆其成绩之优异,而不知其所以能致此者,固别有大本大原在。先生之学,从弘大处立脚,而从精微处著力;具有科学的天才,而以极严正之学者的道德贯注而运用之。
9
陈独秀(1879-1942)
新文化运动的倡导人之一
胡适在《四十自述》中——
当年如果不是陈独秀如此不容讨论余地,文学改革、白话文就不会有如今效果。
陈独秀老家有独秀山,今人多以独秀山是因陈独秀而得名。其实不然。相反,是陈独秀以独秀山而名。
纵观陈独秀一生,起起落落,也可谓”独而秀,秀而独“。
10
陈垣(1880-1971)
在宗教史、元史、考据学、校勘学等方面,著作等身
严耕望曾把陈垣与吕思勉、陈寅恪、钱穆并列为他所亲仰风采的前辈史学四大家,”风格各异,而造诣均深“。
11
李叔同(1880-1942)
艺术家,一代高僧
李叔同”二十文章惊海内“,集诗、词、书画、篆刻、音乐、戏剧、文学于一身,在多个领域,开文化艺术之先河。
在他圆寂前几日,写下最后的偈句——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而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12
鲁迅(1881-1936)
文学家
蔡元培出任北大校长,请鲁迅为北大设计校徽。校徽由三个人形组成”北大“两个篆字。背向侧坐在上的是两名学生,坐在下面的是一位老师。老师十分吃力,肩扛着学生。刘半农诙谐地称它是”哭脸校徽“。鲁迅设计的校徽,一直延续到1949年。
13
马寅初(1882-1982)
经济学家,教育家
马寅初先后任浙江大学校长,北京大学校长、名誉校长,因写《新人口论》而受批判。全国围攻之时,马寅初的牛脾气又起来了,说:”我对我的理论有相当把握,不能不坚持,学术的尊严不能不维护!……我虽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敌众,自单身匹马,出来应战,直止战死为止,决不向专以压服不能理说服的那种批判者们投降。……我个人被批判是小事,没什么,不过我想的是国家和民族的大事,我相信几十年以后,事实会说明我是对的。“
14
马一浮(1883-1967)
于古代哲学、文学、佛学,无不造诣精深,又精于书法,合章草、汉隶于一体,自成一家。
丰子恺曾忆及,其师李叔同对他说——
马先生是生而知之的。假定有一个人,生出来就读书,而且每天读两本,而且读了就会背诵,读到马先生的年纪,所读的书也不及马先生之多。
15
熊十力(1885-1968)
著有《新唯识论》、《明心篇》等书,”熊学“遍及海内外。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13日,黄冈光复,熊十力参与其事,光复后出任秘书,不久即赴武昌任湖北都督府参谋。
辛亥年腊月,为庆贺光复,黄冈四杰——吴昆、刘子通、李四光和熊十力聚会于武昌雄楚楼。抒发心志,顺次挥毫。
熊十力书”天上地下,唯有独尊“。
这句话出自佛经。佛祖出生时左手指天,右手指地。熊十力幼年时就说过,”举头天外望,无我这般人“。
16
周作人(1885-1967)
文学家
周作人读书万卷,他说:”我最为佩服的中国思想家有三人:一是王充,二是明李贽(读作”志”),三是清俞正燮。“
17
黄侃(1886-1935)
所治文字、声韵、训诂之学,远绍汉唐,近承乾嘉,多有创见,自成一家。
民国建立,黄侃在上海主办《民生日报》。
“九.一八”事变发生,他拍案作《勉国人歌》:“四百兆人宁斗而死兮,不忍见华夏之为墟。”
18
蒋梦麟(1886-1964)
先后主持校政17年,是北大历届校长中任职时间最长的一位。
蒋梦麟说自己平生做事全凭“三子”:以孔子做人,以老子处世,以鬼子办事。鬼子者,洋鬼子也,以科学务实的态度做事。
19
沈兼士(1887-1947)
语言文字学家,文献档案学家
沈兼士于1947年8月22日因脑溢血病逝于北平。追悼会上,金息侯先生亲笔撰写的挽联——
三月纪谈心,君真兼士,我岂别士;
八年从抗战,地下辅仁,天上成仁。
如实概括了沈兼士坦白厚道、济世爱国的一生。
20
张君劢(1887-1969)
哲学家
1946年,经中国各党派政治协商,制定国民大会通过了《中华民国宪法》。这部宪法历经50年,至今仍被认为是中国现代史上最为成功的一部宪法。这部宪法的起草人,就是曾经留学德国的张君劢。
21
胡小石(1888-1962)
长期从事古文字声韵训诂、经、史籍、诸子、佛典道藏、金石书画之研究与教学,造诣精深。
一次,胡小石对学生讲读柳宗元的一首七绝诗《酬曹侍御过象县见寄》,讲着讲着,便捧起书吟诵起来,念了一遍又一遍,总有五六遍之后,把书一摔,说,“你们走吧!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们了!”
胡小石是在用自己的心去感触唐代人的心,而心与心的相通,是一种精神上的交流,决不是《通典》多少卷,《资治通鉴》多少卷这样冷冰冰的材料所可能记录的感受,能让人学到以前学不到的东西。
此谓以心观心是也。
22
刘文典(1889-1958)
研究诸著作,1923年出版专著《淮南鸿烈集解》,受到学术界极大重视。
西南联大时,刘文典教学生写文章,仅授以“观世音菩萨”五字。学生不明所指,刘解释——
观,乃是多多观察生活;世,就是需要明白世故人情;音,就是文章要讲音韵;菩萨,就是救苦救难、关爱众生的菩萨心肠。
学生闻言,无不应声叫好。
23
梅贻琦(1889—1962)
1931年10月至1948年12月,出任国立清华大学校长。在他的主持下,清华大学发展为一流大学。
1931年,梅贻琦在清华就职演说——
一个大学之所以为大学,全在有没有好教授。孟子说:“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有世臣之谓也。”我现在可以仿照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24
陈寅恪(1890-1969)
中国文化托命之人
陈寅恪为王国维所写之碑文——
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斯古今仁圣同殉之精义,夫岂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见其独立之意志,非所论于一人之恩怨,一姓之兴亡。呜呼!树兹石于讲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节,诉真宰之茫茫。来世不可知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彰。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25
晏阳初(1890-1990)
平民教育之父
晏阳初在接受赛珍珠访谈时,曾对全世界说——
我向全世界提出这一个问题,请求解答。为什么不能团结所有国家、所有地区的人民以共同打击我们的敌人——愚昧、贫困、疾病和腐败政府呢?
27
赵元任(1892-1978)
汉语言学之父
1920年,英国哲学家罗素来华巡回讲演,赵元任当翻译。每到一个地方,他都用当地的方言来翻译。他在途中向湖南人学长沙话,等到了长沙,已经能用当地话翻译了。讲演结束后,竟有人跑来和他攀老乡。
赵元任告诉女儿,自己研究语言学是为了“好玩儿”。淡淡一句“好玩儿”,背后藏着颇多深意。
28
顾颉刚(1893-1980)
“古史辨”派的主要代表人物
辨伪之学,孔门子贡已有之,王充论衡,柳宗元继之。至宋而渐盛,到明清已演成辨伪之学。
胡适发起“整理国故”运动,顾颉刚首先响应,遂宏大业。有《古史辨》之作,成“古史辨”派。
29
梁漱溟(1893-1988)
现代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
抗战时期,香港沦陷,地下党用小木船将梁漱溟救出。他坐在小木船里,在海上漂泊,很危险。梁当时说:“我相信我的安危自有天命。我不能死,我若死,天地将为之变色,历史将为之改辙。我不会死,因为中华民族要复兴,要我的三部书。现在书还没写成,所以我决不会死。”
这就是孔子说的“天生德于予”。
30
汤用彤(1893-1964)
佛教史专家,以“昌明国粹、融化新知”为一生的治学宗旨
任继愈先生曾说:“汤先生几乎讲授过旧大学哲学系的大多数课程。1934年,我考上北大,汤先生为一年级讲授《哲学概论》,这门课讲得生动深入。如果能把这类听课笔记整理出来,很有出版价值。据我所知,汤先生教学的讲义,学生听课的笔记,如果把其中一部分搜集起来,数量相当可观。”
31
熊庆来(1893-1969)
数学家
杨振宁曾这样评价过熊庆来——
熊庆来先生亲手创建了近代中国四所大学(国立东南大学、清华大学、西北大学、云南大学)的数学系,对中国近现代科学发展做出这样的功绩是十分罕见的。
32
钱穆(1894-1990)
学识渊深,治学范围广及史学及史学史、哲学及思想史、文化学及文化史、政治学与制度史等,为传统国学中的“通儒之学”,有人称他为“最后一位国学大师”。
进入燕京、北大任教,乃钱穆人生转折,这得益于顾颉刚的推荐。顾、钱学术观点本有抵触,但顾认为钱氏学植笃实不可多得,遂发表其《刘向歆父子年谱》于《燕京学报》,由此钱名噪学界。顾颉则之于钱穆,可谓知遇之人。
33
蒙文通(1894-1968)
在中国古代史领域,造诣很深。
蒙文通指导研究生,上来先是两句话。第一句引陆象山言:“我这里纵不识一个字,亦须还我堂堂正正地做个人。”第二句是他自己的信条:“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做学问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
34
吴宓(1894-1981)
曾在清华主持创办国学研究院
吴宓一生知己是陈寅恪。吴、陈两人相识于1919年的哈佛。两人一见如故,相偕散步于查理士河畔。吴宓对陈的博学多识极为倾倒,曾写信给国内友人说:“合中西新旧各种学问而统论之,吾必以寅恪为全中国最博学之人。”
35
金岳霖(1895-1984)
逻辑学家
殷海光是金岳霖的学生。他说——
我在昆明西南联合大学读书时,在一个静寂的黄昏,同我的老师金岳霖先生一起散步。那时种种宣传正闹得很响。我就问金先生,哪一派是真理。他并没有特定的答复这个问题。
沉思了一会儿,他说,凡属所谓时代精神,掀起一个时代的人兴奋的,都未必可靠,也未必持久。
我又接着问他,什么才是比较持久而可靠的思想。他说,经过自己长久努力思考出来的东西,比如说,休谟、康德、罗素等人的思想。
36
冯友兰(1895-1990)
哲学家
冯友兰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纪念碑”所写碑文,可与清华陈寅恪为王国维所写之碑文媲美——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天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软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斯虽先民之恒言,实为民主之真谛。联合大学以其兼容并包之精神,转移社会一时之风气,内树学术自由之规模,外来民主堡垒之称号,违千夫之诺诺,作一士之谔谔。
37
林语堂(1895-1976)
文学家
1933年12月18日,林语堂在上海某大学演讲《关于读书之意见》。他说——
人生在世,幼时认为什么都不懂,大学时以为什么都懂,毕业后才知道什么都不懂,中年又以为什么都懂,到晚年才觉悟一切都不懂。
38
傅斯年(1896—1950)
1928年受蔡元培先生之聘,筹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同年底史语所成立,任专职研究员兼所长。
1928年,傅斯年负责创办中央研究院史语所。在他的主持下,史语所对安阳殷墟进行了发掘。此后,他担任史语所所长22年,直至离开这个世界。从1928—1937年,傅领导史语所排除阻力,对以安阳为中心的殷墟作了15次大规模的考古发掘,找到大批甲骨文殷商文物,震惊了世界。
39
朱光潜(1897-1986)
美学家
朱光潜年幼的时候,父亲教给他一首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
朱光潜很喜欢朱熹的这首诗,把它当成做人、做学问的座右铭。
40
顾随(1897-1960)
一位隐藏的大师,由其学生叶嘉莹整理的《驼庵诗话》,为我国诗话珍宝。
顾随对叶嘉莹最大的影响,是叶在四十年代的听课笔记,即后来她整理出来的《驼庵诗话》。
她说——
我之所以在半生流离辗转的生活中,一直把我当年听先生讲课时的笔记始终随身携带,惟恐或失的缘故,就因为我深知先生所传述的精华妙义,是我在其他书本上所绝然无法获得的一种无价之宝。古人有言“经师易得,人师难求”,先生所予人的乃是心灵的启迪与人格的提升。
41
朱自清(1898-1948)
文学家
朱自清的研究生王瑶先生曾写《我的欣慰与期待》一文,说清华中文系不仅仅是大学里的一个系,更是一个具有鲜明特色的学派;清华中文系的成就是与朱自清先生的心血分不开的。朱先生当了16年之久的系主任,在日记中曾提到,要把中文系的学风培养成兼有京派、海派之长,朱自清曾和冯友兰先生讨论,在信古、疑古、释古三派中,清华走的是释古这条路。
42
叶企孙(1898-1977)
物理学家
原本学铁道工程的钱学森,在叶企孙的安排下,到美国跟随国际航空领域最权威的专家冯.卡门教授学习。物理系毕业生赵九章,是叶企孙安排去德国学气象。叶师,不知为多少人拓开了成功之路。
43
张大千(1899-1983)
画家
张大千教授弟子,有自己的办法。他不让弟子坐着听他讲课,而是让学生侍立案头,看他作画。他边画边教,从艺术修养、深入生活、用笔、临摹、创作到研色下胶等等,无所不教,而且对于画室中悬挂和收藏的古画,均指导学生学习观摹,并分析讲解。
44
闻一多(1899-1946)
诗人
1945年西南联大等举办“五四”纪念会,开了不久,大雨如注,秩序将乱。闻一多在台上讲话:“今天是雨洗兵,武王伐纣那天,陈师牧野的时候,也是同今天一样下着大雨。”学生们被他演说说服,顿时秩序井然。
45
俞平伯(1900-1990)
昆曲研究家
季羡林回忆——
俞先生在清华讲诗词,很有吸引力。在课堂上他选出一些诗词,自己摇头晃脑而朗诵之。有时候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完全沉浸在诗词的境界之中,遗世而独立。
只见了蓦地睁大了眼睛,连声说:“好!好!就是好!”学生正眼巴巴地等他解释好在何处,他却已朗诵起第二首诗词来。
昔者晋人见好山水,便连声说:“奈何!奈何!”仔细想来,这是最好的赞美方式。因为,一落言语,便失本意,反不如说“奈何”。
46
梁思成(1901-1972)
建筑史专家
1932年,梁思成夫妇结识了美国朋友费正清夫妇。后来,费正清说:“中国对我们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梁氏夫妇在我们旅居中国的经历中起着重要作用。”
47
雷海宗(1902-1962)
史学大师
汪曾祺在《跑警报》一文中,开门见山——
西南联大有一位历史系的教授,——听说是雷海宗先生,他开的一门课因为讲授多年,已经背得很熟,上课前无需准备;下课了,讲到哪里算哪里,他自己也不记得。每回上课,都要先问学生:“我上次讲到哪里了?”然后就滔滔不绝地接着讲下去。……
雷海宗先生,正如他的名字,声音如雷,学问如海,一代宗师。
48
沈从文(1902-1988)
作家
沈从文曾告诉他的学生——
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
49
梁实秋(1902-1987)
散文家,翻译家
梁实秋的一句“你走的时候,我不去送你;但是,你来的时候,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去接你。”让人长久的感慨。
50
蒋天枢(1903-1988)
文史学家
陈寅恪晚年,在病榻上将编定的著作整理出版全权授与蒋天枢,这被后辈学人视为他一生学问事业的“性命之托”。受托之人蒋天枢,作为陈寅恪早年在清华国学研究院的学生,1949年后,十余年间两人只见过两次面。这十余年间,陈寅恪经历了太多昔日亲密无间的师友亲朋,一夜之间反目为仇的事情,但他依赖晚年只有两面之缘的蒋天枢。
51
梁宗岱(1903-1983)
中国现代诗人
梁宗岱不但精于写作、翻译与讲课,更酷爱音乐、养花、冷水浴、登山、饮酒,晚境尤喜像李时珍那样到野外采药,并能辨识出中草药不同的特点和药性。他熟悉多种野果和树木,曾说:“要是落到鲁滨逊的境地,我也能活下来成为鲁滨逊的。”
52
陈序经(1903-1967)
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民族学家、教育家,20世纪中国教育史、文化史的标志性人物之一。
从1948年8月1日出任岭南大学校长,到1952年夏岭南大学被取消,不到三年时间里,陈序经让岭南大学成为国内最完善的大学之一,该校一些院系(如医学院)达到国内一流甚至最佳水平,拥有一批国内外著名的学者、教授和专家,而广州也成为当时中国的学术重镇之一。
陈序经的学生、法学家端木正在回忆录中提到:“陈校长令人崇敬的原因很多。他自己勤奋治学,清廉自守,品德高尚……但他在教育界和学术界最被怀念的应是他善于团结高级知识分子……他自己是研究社会科学的,但他的好朋友遍及各个学科,理工农医,各方面的学者都把陈序经视为知己。”
53
叶公超(1904-1981)
曾任西南联大外文系主任,外交家
叶公超桃李满天下,从北京大学、暨南大学到清华大学,直到西南联大。作为一名出色的外文系教授,他在十四年的教授生涯中培养了济济英才,废名、梁遇春、钱锺书、卞之琳、杨联升、季羡林、常风、辛笛、赵萝蕤、李赋宁、杨振宁、穆旦、许渊冲……都是他的学生。一位学生说:“他已长眠地下,他的桃李芬芳遍满五洲,每一个弟子都是他的活纪念碑。”
54
张荫麟(1905-1942)
对中西文学、史学、哲学均有造诣,尤深于史。
钱穆评价张荫麟:“天才英发,年力方富,又博通中西文哲诸科,学既博恰,而复关怀时事,不甘仅仅为记注考订而已。”
吴宓称他为“梁任公第二”。
55
冯至(1905-1993)
诗人
冯至在自然、人生、生命几个方面的思考都是很有意义的。他主要提出了几个问题:
一、忍受寂寞,忍耐,默默担当一个大宇宙。像自然一样默默;
二、平凡中的伟大,居于幽暗而自己努力像自然界的贵白草一样“不辜负一个名称”,像往山中凿路的老人、化缘在孤岛上建造灯塔的人一样做有益的事业,体现平凡中的伟大;
三、以自然为楷模,维持向上的心情。
56
束星北(1907-1983)
物理学家
20世纪30年代到40年代,束星北是中国物理学界公认的奇才,他启蒙了吴健雄、李政道等学生。
他的学生徐良英说——
束星北讲课既不用讲义,不指定参考书,黑板上也没有可供学生抄录的提纲。他是用质朴生动的语言、从大家所熟知的现象,来阐明物理理论和思想。
束星北讲课的最大特点是——
以启发、引人深思的方式,着重、深入的讲透基本物理理念和原理,使学生能融会贯通地理解整个理论框架。
57
邓广铭(1907-1998)
公认的宋史泰斗
傅斯年总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把邓广铭研究宋史的专业思想巩固下来。当时正值《宋会要辑稿》刊行,价格不菲。邓广铭不想买,傅斯年逼迫他买。
邓广铭晚年回忆,不无感慨地说,他最后选择宋史研究作为终身的学术事业,可以说是傅斯年给逼出来的。
58
唐君毅(1909-1978)
现代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
唐君毅一生最佩服二人:一为梁漱溟先生,一为欧阳竞无先生。对熊十力先生,亦十分佩服。但唐君毅之思想,在与熊先生接触前,即已确定,在熊先生处,仅得到印证而已。梁与欧阳二先生,对他的启发很多。梁先生对学问真诚,欧阳先生则情感真切,皆能使人直接感动。
59
牟宗三(1909-1995)
现代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
在第二代新儒家中,唐君毅先生被尊为仁者,徐复观先生为勇者,牟宗三先生为智者,皆为文化之巨人。
60
萧乾(1910-1999)
翻译家
萧乾自称“不带地图的旅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最早在西欧采访的战地记者。
他最喜欢伏尔泰的一句话——
我不同意你的意见,但我捍卫你发表意见的权力。
61
林庚(1910-2006)
古代文学学乾
林庚的学生袁行霈至今记得先生的一句话——
人走路要昂着头,我一生都是昂着头的。
北大中文系教授钱理群曾告诉自己的每一个学生,要去接触林庚,拜访林庚,因为这位老人有着故去的知识分子们身上最深厚、最值得传承的精神财富。
62
曹禺(1910-1996)
剧作家
“身着长衫的曹禺讲课很投入,声情并茂,特别是讲《哈姆雷特》时,几乎是边讲边演,很有感染力。“曹越华曾就读于北碚复旦大学,对曹禺讲授英国戏剧文学的情景记忆犹新。
63
钱锺书(1910-1998)
文史专家
吴宓很器重钱锺书,曾将钱和陈寅恪相提并论。当时,吴宓与几个学生一起谈心,忽然感慨道:”自古人才难得,出类拔萃、卓尔不群的人就更难得了。现在在文史方面能称得上杰出人物的,老一辈的陈寅恪应该是的,年轻一辈中钱锺书应该是的。他们真是人中之龙啊!你我这些人,不过如此而已!“当时钱锺书已经离开清华,大约二十四岁。
64
陈梦家(1911-1966)
诗人、古文字学家、考古学家
妻子赵萝蕤回忆——
梦家的兴趣很广,但是他的主攻方向仍毫无疑问是古史、古文字和古籍的研究。1964年,家里有了电视机。他几乎天天晚上看电视,看到晚上9点半、10点、10点半。我睡觉去了,他才开始工作。有时醒过来,午夜已过,还能从门缝里看到一条蛋黄色的灯光,还能听到滴答—滴答—他搁笔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房间才完全黑了。但是他还是每天早起按时上班,傍晚按时下班。他在所里、家里各有一套比较完备的常用书,在两处都能有效地工作。在30年的时间里,他在占有详尽资料的前提下,写了许多文章,着了许多书,编了各种图录,还留下了一本完成、未发表的大约二百万字的遗稿和未整理完毕的其他资料。考古所的同志们常常想念他,并为了整理他的遗稿作了不少工作。梦家该可以瞑目了吧。
65
季羡林(1911-2009)
语言学家
张中行与季羡林交往,认为季先生一身具有三种难能——一是学问精深,二是为人朴实,三是有深情。三种之中,最难能的是朴厚。
66
程千帆(1913-2000)
古代文史学家
程千帆教导他的学生:以学心听,以公心辨,以仁心说。
他把治学的过程,概括为”听、辨、说”三个相对独立又彼此联系的阶段。
一个男人的面容,即是他人生的履历表,
同时,也代表了某种程度的心境。
每个人的抉择不同,给予自己的境遇也不同。
心的品质,才是生命真正的品质。
人终有一老,或老而猥琐,或老而优雅,我们总有选择。
本文由佳易博览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