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全集》卷二 知行录之二 公移二

此书让你看清这个社会人心本质,思索宇宙人生,感悟生命的原动力,改变自我绝对一本启蒙好书。

简明易懂,集知识性、科学性、技术性于一体,内容新,实用性强。

此书是打开幽暗的心理世界大门的钥匙,是洞穿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的一双冷眼。

《王阳明全集》是研究王阳明心学思想及王阳明一生最重要的著作,是儒家思想中最具个性、最具争议的代表作,同时也是一部现代人成功修身、强大个人内心的励志作品。

王阳明提出的“知行合一”“致良知”“心即理”等命题,受到后人的广泛推崇。严复、梁启超、孙中山、蒋介石等都是“阳明心学”的追随者。其学术思想在日本、朝鲜半岛以及东南亚国家乃至全球都有重要影响。

本社《王阳明全集》以浙江图书馆藏明隆庆六年谢廷杰刻王文成公全书三十八卷本为底本标点,以四库全书文渊阁本、四部备要本、国学基本丛书本、中华图书馆本及台湾、日本出版的王阳明全集本为参校本,原本误漏或与诸本有异者,酌出校勘记。

全集为四十一卷,卷一至三十一下为阳明本人著述;卷三十二至三十八为附录:卷三十二为旧本未刊语录诗文汇辑,系编者在前人搜辑基础上汇集整理而原本未刊的阳明语录和诗、文,计二十八篇,卷三十三至卷三十七为年谱一、二、三和年谱附录一、二,卷三十八、三十九为世德纪、世德纪附录,卷四十为诰命、祭文、传记,收录原本卷首之诰命一篇及本书编者增补的祭文、传记凡十二篇,卷四十一为序说、序跋,收入原本卷首之序说七篇、本书编者增补的有关王阳明著作或全书的序、跋、题辞之类三十八篇。这些祭文、传记及序跋的作者,上起阳明门人或友人,下迄清末民初的文人学者,多为一时名家,其文对于研究王阳明的生平、著作与学术、思想是有参考价值的。

本书是我社1992年41卷本《王阳明全集》的修订版,不仅对原92版卷四十、四十一增补的四十七篇传记、祭文、序跋等一些疏误、遗漏数据进行修订,而且纠正了原92版的标点错误和排印错误,同时把字号放大,使版面更疏朗,因而是一个更完善、更便于阅读的全集本。

明代思想家、军事家,心学集大成者

王守仁(1472年10月31日-1529年1月9日),字伯安,浙江绍兴府余姚县(今属宁波余姚)人。因曾筑室于会稽山阳明洞,自号阳明子,故学者称其为阳明先生,亦称王阳明。明代著名思想家、文学家、哲学家和军事家,陆王心学之集大成者,精通儒释道,与孔子、孟子、朱熹并称为孔、孟、朱、王。

王守仁晚年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因平定宸濠之乱而被封为新建伯,隆庆年间追赠新建侯,谥文成,故后人称其为王文成公。

卷二(1)

知行录之二 公移二

巡抚江西征宁藩

牌行赣州府集兵策应

照得本院奉敕前往福建公干,于六月初九日自赣州启行,由水路十五日至丰城县地名黄土脑,节据知县顾佖等并沿途地方总甲等禀报,江西城省突然变乱,抚巡三司等官俱遭拘执杀害,远近军民甚是惊惶,再三阻遏本院且勿前进。本院原未带有官军,势难轻进,欲驰还赣州起兵,则地里相去益远;已暂回吉安府就近住扎;一面调集兵粮,号召义勇,一面差人分投爪探的确另行外。为此牌仰本府官吏,照牌事理,并行附近卫所,各行所属,起集父子乡兵军余人等,昼夜加谨固守城池,以保不测。仍仰知府邢珣查将贮库钱粮尽数开具印信手本,先行呈报,毋得隐匿。一面行取安远等县原操不论上下班次官兵,各备锋利器械,通到教场,日逐操练,重加犒饷,选委谋勇官员管领,听候本院公文一至,即刻就便发行。敢有违误,定以军法处治,决不轻贷。

咨两广总制都御史杨共勤国难

节该钦奉敕:“福州三卫军人进贵等胁众谋反,特命尔暂去彼处地方,会同查议处置,参奏定夺。钦此。”钦遵,于六月初九日自赣启行,于本月十五日行至丰城县地名黄土脑;据知县顾佖等禀称:“本月十四日,宁府将巡抚孙都御史、许副使等官杀死,巡按及三司府县大小官员不从者俱被执缚,各衙门印信尽数收去,库藏搬抢一空,声言直取南京,一面分兵北上。”各官竞阻本职,不宜轻进。本职自顾单旅危途,势难复进,方尔回程,随有兵卒千余已夹江并进来追,偶遇北风大作。本职亦张疑设计,整舟安行,兵不敢逼,幸而获免。

本月十八日回至吉安府。据知府伍文定等禀称:“地方无主,乞留暂为区画。”远近居民,亦皆遮拥呼号。随又据临江府并新淦、丰城、奉新等县各差人飞报宁府遣兵四出攻掠,拘收印信等因。本职奉有前旨,欲遂径往福建,但天下之事,莫急于君父之难;若彼顺流东下,万一南都失备,为彼所袭,彼将乘胜北趋,动摇京辅,如此则胜负之算,未有所归;此诚天下安危之大机。虑念及此,痛心寒骨,义不忍舍之而去,故遂入城,抚慰军民,督同知府伍文定等调集兵粮,号召义勇,定谋设策,收合涣散之心,作起忠义之气,牵其举动而使进不得前,捣其巢穴而使退无所据,庶几叛逆可擒,大难可靖。

本职自惟弱劣多病,屡疏乞休;况地方之责,亦非本职原任;今兹扶疾赴闽,实亦意图便道归省,适当君父之急,不忍失此事机,姑复暂留,期纾国难。除具奏外。为照前项事情,系国家大难,存亡所关;虽经起调吉安等府兵快,非惟武艺无素,尤恐兵力不敷,必须添调兵马,方克济事。

照得南、韶、惠、潮等府,各有惯战精兵,堪以调用,拟合移咨督发,为此合咨贵院,烦为选取骁勇精壮兵快夫款打手人等大约四五千名,各备锋利器械,选委谋勇胆略官员,或就委岭南道兵备佥事王大用监统,给与各兵行粮,不分雨夜,兼程前来,共勤国难。谅贵院素秉忠孝之节,久负刚大之气,闻此,必将奋袂而起,秉钺长驱,当在郭汾阳之先,肯居祖士远之后哉。纷扰之中,莫罄恳切,惟高明速图之!

案行南安等十二府及奉新等县募兵策应

六月二十六日

切照叛逆天下之大恶,讨贼天下之大义。国家优礼藩封,恩德隆重;乃敢辄萌异图,以千宪辟,上逆天道,下犯众怒,灭亡之期,计日可待。本院职任虽非专责,危难安忍坐视,仗顺伐逆,鼓率忠义,豪杰四起,发谋协力。除行吉安等府县,起调兵快,防守地方;及行广东,福建、湖广等处各调兵策应外。照得本省所属各府、州、县、卫、所,见今巡、抚、都、布、按等衙门俱各缺官,事无统束,拟合通行。为此仰抄案回府,即行所属县分并卫所衙门,各起调官军乡兵,固守城池,保障地方。仍一面分调兵快,散布关隘,严加把截;一面选募骁勇精兵,大县约四五千名,小县约二三千名以上,各备锋利器械,供给粮草,择委能干勇力官员管领操练,其各项钱粮费用,听将在官钱粮动支,随申本院查考。其滨江去处,多备船只,听候本院差官赍捧旗牌至日,即刻依期启行进攻。仍选差惯便人役,多方探听消息,不时飞报,以凭区画。此系守土官员切责,而臣子效忠致身正在今日,各宜奋发义气,鼓动军民,共成灭贼之功,以输报国之念,毋得迟违观望,失误军机,自取罪戾。

宽恤禁约

照得江西省城,近遭变乱;各府州县,兵戈骚动,供亿劳费,兼值天时亢旱,秋成无望;人民窘迫,言之痛心,中间恐有无赖之徒,乘机窃发,惊扰地方,理合宽恤禁约。但巡抚衙门见今缺官,本院驻军境内,不容坐视,合就权宜处置通行。为此除一面奏闻外,仰抄案回府,照依案验内事理,并行所属各县官员,务须轸念地方,痛恤民隐,凡一应不急词讼工役,俱各停止。其军事合用兵夫粮草,各官俱要持廉秉公,亲自编派,毋得因而科扰,及听信下人受财作弊。仍严加晓谕军民人等,务要各守本分,安居田里,不许扇惑搬移妄生事端。大户毋逼债负,小民毋激仇嫌。乡落居民各自会推家道殷实、行止端庄一人,充为约长,二人副之,将各人户编定排甲,自相巡警保守,各勉忠义,共勤国难。敢有抗违生事惊扰地方者,就便拿解赴官,治以军法。约长若有乘机侵害众户,及受财不举,许被害之人告发重治。仍仰各县将前项宽恤禁约事宜,翻刻告示,发仰乡村张挂晓谕,俟巡抚官员到日,再行议处,无违错。

奖瑞州府通判胡尧元擒斩叛党

据瑞州府通判胡尧元报称:“擒获从叛仪宾李蕃,斩获叛党九十四名”等因,看得逆贼称乱,天怒人怨,诛灭非久,然今势焰正张,本官乃能独奋忠勇,首挫贼锋,远近闻之,义气自倍,合行奖劳,以励人心。为此牌仰瑞州府官吏,即行动支官钱,买办花红羊酒,委官率领官吏师生送至本官,用见本院奖劝之意。其余有功人员,分别等第,量加犒赏,被伤兵夫,给与汤药,阵亡者厚恤其家;候功成之日,通行造册申报升赏。仍一面起调骁勇精兵,固守城池,听候本院调发,毋得违误。

策应丰城牌

据丰城县知县顾佖禀称:“本县起调乡兵,固守城池,惟恐兵力不敷,必须请兵策应,庶保无虞”等因,看系地方重务,已经调发龙泉、安福、永新等县,并吉安千户所机快军兵,陆续前去策应。照得发去官兵,必须选委谋勇胆略官员统领,庶几调度得宜。为此仰通判杨昉,即将后开军兵名数,督同千户萧英监统,协同知县顾佖等,计议攻守方略,相度险夷要害,远斥堠以防奸,勤训练以齐众,探知敌人入境,即便设奇布伏,以逸待劳,击其不意,务在先发制人,毋令乘间抵隙。军兵人等务要严为约束,毋令侵扰,敢有违犯退缩,许以军法从事,各官尤要同心并力,协和行事,共效忠贞之节,以纾国家之难,如或执拗参错,观望逗留,违犯节制,致有疏虞,军令具存,决难轻贷。

调取吉水县八九等都民兵牌

访得吉水县八九等都民人王益题、曾思温、易弘爵、王昭隆等各户下人丁,素习武勇,人多尚义,前任知县周广曾经起调征进,皆系骁勇惯战之人,今兹逆党倡乱,民遭荼毒,应合调取,以赴国难。为此访差致仕县丞龙光赍牌前去吉水县,着落当该官吏,即将各户义兵,照数调集,各备锋利器械,编成行伍,全选百长总小甲管领,就该县查支官钱,给与口粮,暂且就屯本县操演武艺,听本院指日东下,随军进剿。

照得江西一省人民,久被宁府毒害,侵肌削骨,破家荡产,冤困已极,控诉无门;今其恶贯满盈,天假义兵,为民除暴,尚闻愚昧之徒,阻避宁府威势,不敢举动。殊不知宁府未叛之前,尚为亲王,人不敢犯;今逆谋既著,即系反贼,人人得而诛之,复何所惮!尔等义民,正宜感激忠义,振扬威武,为百姓报仇泄愤,共立不世之勋,以收勤王之绩,毋得稽迟观望,自取军法重究。差去官员不许假此扰害,妄生事端,体访得出,罪不轻贷。

预备水战牌

案照已经行仰起调军马前来策应,日久尚未见到。近据探报,逆党南下,将攻南都。计此时南都必已有备,各逆党进无所获,必退保九江,如此则水战之具为急,不可不备。为此牌仰福建布政司即行选募海沧打手一万名,动支官库不拘何项银两,从厚给与衣装行粮,各备锋利器械;就仰左布政使席书,兵备佥事周期拥自行统领,星夜前赴军门,相机前进,并力擒剿。仍行巡抚等衙门,同心协力,后先监督应援。

此系叛逆,谋危宗社,天下荼毒,所关呼吸存亡,旦暮成败,间不容发,非比寻常贼情,不得迟违观望,有亏臣节。呜呼!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凡有血气,孰无是心;况各官忠义自任,刚大素闻,必将奋臂疾驱,有不容已。兵快及领兵人等敢有违犯节制有误军机者,仰即遵照本院钦奉敕谕事理,许以军法从事,无得姑息。

咨都察院都御史颜权宜进剿

节该钦奉云云。除具题及咨南京兵部知会外。为照前项事情,系国家大难,安危所关;已经起调吉安等府兵快前去征剿,并备行湖广、广东、福建各调兵策应外,照得南畿系朝廷根本重地,今宁王谋逆构乱,举兵北行,图据南都,必得四面合攻,庶克有济。及照贵院奉命行勘前事,即今逆迹已露,别无可勘事情,合咨前去,烦为随处行令所属,选取骁勇精兵,及民间忠义约二三万名,选委谋勇官员分领,会约邻近省郡,合势刻期进讨,仍烦贵院亲督兼程前来,共勤国难。谅贵院平日忠义存心,刚直自许,况今奉命查勘宁藩,正可权宜行事,号召远迩,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他复何言,纷扰之中,莫罄恳切,惟高明速图之!

权处行粮牌

据抚州府申称:“建昌、抚州、广信、饶州四府,正德十三年兑军粮米不下十余万石,原蒙拨在龙窟,听与抚州、建安、铅山、广信、饶州五所军旗交兑;因运船阻冻,回迟于今年六月始行较斛开兑,其已兑者装载军船;未兑者仍在民艘;不意十五日省城有变,遂行停兑,至十八日逆党乘机劫夺,各船顺流放至饶州河下,得天惊扰。但今江河梗塞,难以兑运,节奏明文,动调大军,征讨叛逆;要将兑军淮粮,暂留以备军饷”,申详到院。

查得先据吉安等府申称,为各府官军将临,欲将官库纸米赃罚等钱,并京库等钱,及将兑淮粮米,从权给支借用等情,已经批仰依拟查取去后。今申前因,拟合准行,为此仰府官吏即行掌印官查将见在饶州湾泊兑军淮粮,准从权宜,坐委能干官员无分雨夜督运江西省城,听候支给各兵行粮,毋违时刻,候事平之日,备造印信文册缴报查照,仍今委官前去查照,免致下人因而侵欺,未便。

牌行吉安府敦请乡士夫共守城池

照得宁府反叛,本院调兵进剿,即日启行,各府县掌印正官既该统兵前进,所据各该府县城池,虽已行委各佐贰官防守,但艰危之际事变不测,必须历练老成之人,相与维持镇定,庶几人心不致惊疑,政务有所倚赖。为此案行吉安府官吏,通行各县署印官员,径自以礼敦请老成乡宦,众所推服者一二员,在城以备紧急,协同行事。该府城池,关系尤重。查得致仕按察使刘逊素有才望,忠义奋激,就仰该府请至公馆,仍仰署印官待以宾师之礼,托以咨决之事,一应军机事宜,咨禀计议而行,以安人心,以济大事。仍行本官务以国家大难为心,尽心竭力,共图殄贼,毋以休致自嫌。谅朝廷报功之典,当亦自不相负;如误大事,咎亦有归,通天违错。

牌行各哨统兵官进攻屯守

仰一哨统兵官吉安府知府伍文定,即统部下官军兵快四千四百二十一员名,进攻广润门;就留兵防守本门,直入布政司屯兵,分兵把守王府内门。

仰二哨统兵官赣州府知府邢珣,即统部下官军兵快三千一百三十余员名,进攻顺化门;就留兵防守本门,直入镇守府屯兵。

仰三哨统兵官袁州府知府徐琏,即统部下官军兵快三千五百三十员名,进攻惠民门;就留兵防守本门,直入按察司察院屯兵。

仰四哨统兵官临江府知府戴德孺,即统部下官军兵快,新、喻二县三千六百七十五员名,进攻永和门;就留兵防守本门,直入都察院提学分司屯兵。

仰五哨统兵官瑞州府通判胡尧元、童琦,即统部下官军兵快四千员名,进攻章江门;就留兵防守本门,直入南昌前卫屯兵。

仰六哨统兵官泰和县知县李楫,即统部下官军兵快一千四百九十二员名,夹攻广润门;直入王府西门屯兵守把。

仰七哨统兵官新淦县知县李美,即统部下官军兵快二千员名,进攻德胜门;就留兵防守本门,直入王府东门屯兵守把。

仰中军营统兵官赣州卫都指挥余恩,即统部下官军兵快四千六百七十员名,进攻进贤门;直入都司屯兵。

仰八哨统兵官宁都知县王天与,即统部下官军兵快一千余员名,夹攻德胜门;直入钟楼下屯兵。

仰九哨统兵官吉府通判谈储,即统部下官军兵快一千五百七十六员名,夹攻德胜门;直入南昌左卫屯兵。

仰十哨统兵官万安县知县王冕,即统部下官军兵快一千二百五十七员名,夹攻进贤门;就守把本门,直入阳春书院屯兵。

仰十一哨统兵官吉安府推官王暐,即统部下官军兵快一千余员名,夹攻顺化门;直入南、新二县儒学屯兵。

仰十二哨统兵官抚州通判邹琥、知县傅南乔,即统部下官兵三千余员名,夹攻德胜门;就留兵防守本门,随于城外天宁寺屯兵。

承委官员务要竭忠奋勇,擒剿叛逆,以靖国难;如或退缩观望,违犯节制,定以军法论处。军兵人等敢有临阵退缩者,就仰本官遵照本院钦奉敕谕事理,就于军前斩首示众。牌候事完日缴。

告示在城官兵

照得宁王造谋作乱,神人共愤,法所必诛,在城宗支郡王仪宾皆被逼胁,如钟宁王无罪削爵,建安王父子俱死,军民人等或覆宗灭族,或荡家倾产,或勒取子女,皆恨入骨髓,敢怒而不敢言,今日之事,岂其本心。本院仰仗朝廷威灵,调集两广并本省狼达汉土官兵二十余万,即日临城,亦无非因民之怨,惟首恶是问。告示至日,宗支郡王仪宾各闭门自保,商贾买卖如故,军民弃甲投戈,各归生理,无得惊疑。该府内臣校尉把守人员开门出首,或反兵助顺,擒斩首恶,一体奏闻升赏。其有怀奸稔恶从逆不悛者,必杀不赦。凡我良善军民,即便去恶从善,毋陷族灭,故示。

示谕江西布按三司从逆官员

照得宁王悖逆天道,造谋作乱,杀戮大臣,都、布、按三司官员各悚于暴虐,保其妻子,以致临难之际不能自择;或俯首幽囚,或甘心降伏,贪生畏死,反而事仇,春秋之义虽严于无将之诛,而志图兴复者尚不忍于峻绝。探得各官见今在城团门自讼者有之,临城巡闸者有之,出入府库运筹划策者有之,此皆大义未分,孤立无助,揆之法理,固不容诛,推之人情,实为可悯。即今本院统集狼达汉土官军二十余万,后先临城,各官果能去逆归顺,尚可转祸为福。故今特遣牌谕,兵临之日,仰各开门出首,仍一面将本院发去告示给散张挂,抚谕良善百姓;宗支仪宾人等各闭门自保,毋轻出街市,横遭杀戮,该府把守内臣校尉人等亦各谕以大义,俾知背逆向顺,尚可免死;投甲释戈,蓬头面缚,候本院临审定夺。敢有从恶不悛,执迷不悟,拒敌官兵者,必杀无赦。仍具改正缘由,亲赍投首,以凭施行,毋得迟违,自取族灭。牌具依准缴来。

告示七门从逆军民

督府示谕省城七门内外军民杂役人等,除身犯党逆不赦另议外。其原被宁府迫胁,伪授指挥、千、百户、校尉、护卫及南昌前卫一应从乱杂色人役家属在省城者,仰各安居乐业,毋得逃窜;有能寄声父兄子弟改过迁善,擒获首恶,诣军门报捷者,一体论功给赏,逃回报首者,免其本罪。仍仰各地方将前项人役一名名赴合该管门官处开报,今各亲属一名,每日一次打卯,其有收藏军器,许尽数送官,各宜悔过,毋取流亡。

牌行江西二司安葬宁府宫眷

照得宁王造反,称兵向阙,行委伪官万锐等把守省城,音信不通,本院所行告示,负固不纳,以致讨贼安民之义,俱未知悉。及至统兵攻城,该府官眷,一闻铳炮震响,闭门缢死,烧焚宫室。虽宁王背逆,罪在不赦,而朝廷惇睦之仁,何所不至。本院已同宗支,并原任布、按二司,及吉安等府知府等官伍文定等亲赴该府验看,未焚库藏,已封号讫;所据各宫眷身尸,相应埋葬。为此合行案仰布、按二司,即便启知建安王选委各郡王府老成内使火者三四员,会同南昌府南、新二县官,措置棺木,以礼安葬,毋得违错,不便。

手本南京内外守备追袭叛首

本年七月二十日准钦差南京内外守备揭帖内开:“烦念南京根本重地,宗庙陵寝所在,作急整点精锐军兵数万名,择将统领,星夜兼程前来,黏踪追袭,攻击其后,保固根本重地。所统官军,烦沿途经过去处,应付廪给口粮马匹草料,事宁之日,获功官军,具奏升赏,请勿迟延”等因。

卷查,先为飞报地方谋反重情事,照得本院奉敕前往福建地方公干,行至丰城县,闻宁府谋反,遂返吉安住扎;看系谋危宗社重情,随即具题,并行吉安、赣州等府起调官兵,俟衅而发;及咨南京兵部,并巡抚应天都御史李,烦为通行在京大小衙门,会谋集议,作急缮完城守,简练舟师,设伏沿江;旁檄列郡,先发操江之兵,声义而西,约会湖、湘,互为犄角;本院亦砥钝策驽,牵蹑其后,以义取暴,以直加曲,不过两月之间,断然一鼓可缚去后。

续据本院爪探人役回报,宁王已下南京,留有逆党内官,驱胁官民人等一万余员名,固守城池,虐焰昌炽,阻绝往来等因。又经节催府县兵快,分布哨道,亲自统领,刻期于七月二十日寅时直抵省城进攻;仍被逆党砌塞城门,分兵固拒;当幸官兵用命,奋勇攻破城门,各贼遂皆奔溃,当即分兵擒搜,及差人分投爪探叛首向往的确,并发官兵前去追袭外,准前因,合用手本前去,烦为查照施行。

咨两广总督都御史杨停止调集狼兵

案照本院看得前项事情系国家大难,存亡所关,虽调各府兵快,非惟武艺无素,尤恐兵力不敷,即随备咨钦差总督右都御史杨,烦为选取骁勇兵快大约三五千名,就委岭南道兵备佥事王大用监统,给与各兵行粮,兼程前来,共勤国难;及行广东布政司,转行各道,并呈镇守抚按等衙门一体查照知会去后。节据知县顾佖等报宁王已下南京,留有逆党内官,驱胁官民人等一万余员名,固守城池,阻绝往来等情。随该本院催督所调兵快,分有哨道,亲自统领,刻期于七月二十日寅时直抵省城进攻;仍被逆党砌塞城门,分兵固拒;当幸官兵用命,奋勇攻破城门,各贼遂皆奔溃,随即分兵搜擒外。今照前项事情,见该钦命京边官军二十余万前来会剿,及本院见统官兵五万余员名,俱在江西省城,即今分遣委员监督前去约会,并势追袭。所据原调广东土汉狼兵人等未审曾否齐集?但今南赣、吉安、南昌等处沿江人民,俱各畏惧狼兵,悉皆惊惶;及又访得狼达土兵,曾受宁王赃物,私许助谋效力;今调各兵,本以为国除害,惟恐返为民害,不无有误大事,拟合停止。为此合行移咨贵院,烦为查照,希将起调兵快停留本省应用施行。

牌行抚州府知府陈槐等收复南康九江

照得宁王谋反,兴兵向阙,南康、九江见被攻破,分留逆党,据守二府城池,意图西扼湖兵之应援,南遏我师之追蹑,仰赖宗社威灵,克复省城,除遣知府伍文定等分布哨道,邀击宁贼,务在得获外,所据逆党占据府县,应合分兵剿复。为此牌仰知府陈槐等各选精兵,身自统领,星夜前去南康、九江地方,相机行事,务要攻复城池,平靖反侧。仍将地方人民加意赈恤,激以忠义,抚以宽仁,权举有司之职,以理庶事;查处仓库之积,以足军资;一面分兵邀诱宁贼,毋令东下;并差人爪探飞报军门。各官务要同心并力,协和行事,毋得人怀一心,彼此参错,致误事机;兵快人等敢有违犯节制者,仰照本院钦奉敕谕事理,以军法从事。一应事机,呈禀往复,虑有稽缓,俱听一面从宜区画,一面呈报军门。仍备查名官弃城逃走,致贼焚掠屠戮之故,具由申报,以凭参拿究治。

犒赏福建官军

据福建按察司整饬兵备兼管分巡漳南道佥事周期雍呈称:依奉本院案验起取上杭等处军兵,共五千余名,分委指挥刘钦、知县邢暄等;及起取漳州府海沧打手三千余名,行委通判李一宁等管领;本道躬亲统督,先后启行前来等因到院。

案照先为飞报地方谋反重情事,看系国家大难,存亡所关,随即备咨南京兵部,及巡抚两广、湖广等衙门,并福建三司等官选取骁勇兵快,选委谋勇官员监统,兼程前来,共勤国难去后。

今据前因,看得逆贼已经成擒,余党悉渐殄灭,除将各该官兵先行发回外,切照福建漳南相距江西省城,约计程途有一千七八百里之遥;该道乃能不满旬月,调集各军兵快八千员名之众,首先各省而至。足见本官勇略多谋,预备有素,忠义之诚,足以感激人心,敏捷之才,足以综理庶务,故一呼而集,兼程赴难。除另行旌奖外,及照调来官兵,冲冒炎暑,远赴国难,忠义既有可嘉,劳苦尤为足悯,合加犒赏,以励将来。为此除将支出官银,差官领齐该道;仰抄案回司,即将原调领兵官员,并军兵乡夫人等酌量犒赏,用见本院奖劳之心,以为将来忠勤之劝。

仍仰该道备查各兵原系操练者,照旧在班操练,以备紧急调用。添募者,省令回还田里,各安生业,务为良善之民,共向太平之福,毋得分外为非,致招身家之累。备行巡按衙门知会。

释放投首牌

据吴国七、林十一等口称:“闵念四等落水身死。”今访得闵念四等见在宁州界上,告要投招。前者已曾发有告示,许令胁从新民,俱准投首免死,给照复业生理;近日朝廷降有黄榜,亦准投首免死。今闻各地方居民,不体朝廷及本院好生之意,辄便起兵剿杀,激使不敢出身投首,反使朝廷及本院失信于人,本当绑拿重究,姑且再行诫谕,为此牌仰宁州知州汪宪探访前项一起投首之人,是否闵念四等正身,若果有投首真情,即便带领前赴军门发落,准与杨子桥等一例释放,给与执照,各自复业当差。如或聚众不散,星夜飞报军门,以凭发军剿灭,俱毋违错。

牌仰沿途各府州县卫所驿递巡司衙门慰谕军民

照得先因宁王谋反,请兵征剿。续该本院亲督各哨于七月二十日攻复省城,二十四等日在鄱阳湖连日与贼大战,至二十六日遂将宁王俘执,及其谋党李士实等,贼首林十一等,俱已前后擒获,余党荡平,地方稍靖,已于本月三十日具本奏捷讫。近因传报京军复来,愚民妄相逃窜,往往溺水自缢,本院亲行抚谕,尚未能息。殊不知朝廷出兵,专为诛剿宁贼,救民水火之中,况统兵将帅,皆系素有威望,老臣宿将,纪律严明,远近素所称服,纵使复来,亦必自无扰害。况今宁贼已擒,地方已靖,京军岂有无事远涉之理,愚民无知,转相惊惑,深为可悯。诚恐沿途一带居民,亦多听信传闻不实之言,而北来京军,尚或未知宁王已就擒获,合行差官沿途晓谕军民,及一面迎候北来官兵,烦请就彼回转。除将宁王反逆党与,本院亲自量带官兵,径从水路解赴京师外。仰沿途军卫有司驿递等衙门,照牌事理,即行抄牌备出告示,晓谕远近乡村军民人等,使知宁贼已擒,京军已转,免致为疑,酿成他变。差去官员,仍仰程程护送,同与迎候京军,坚请就彼回转,以免沿途百姓供亿之苦。仍谕以本院押解贼犯,量带官兵,皆自备行粮廪给,沿途经过有司等衙门,止备人夫牵拽船只,及略供柴草,给付各兵烧用;其他一无所扰,不得因此科害里甲军民。差去官员,昼夜前进,毋得在途迟滞。抄牌官吏,各俱依准,候本院经过日缴。

案行江西按察司停止献俘呈

据江西按察司呈:“奉钦差提督军务御马监太监张扎付内开:'会同钦差提督军务平贼将军充总兵官左都督朱,议得止兵息民,不为无见,但照奔溃党恶,见该各属日报啸聚流劫,亦非已靖;党恶闵念四等,又系职等行文之后,拿获之数,亦或尚多;抚按守臣,当此新乱之余,正宜留心抚绥地方,听候勘明解京,良由不知前因,固执一见,辄要自行获解,私请回师。再照妃媵系宗藩眷属,外官押解,恐有妨碍,设或越分擅为,咎归何人?职等体念民力不堪供给军饷,责令将官将所领官兵分布各府住扎听掣,当职止带合用参随执打旗号等项人员,径趋江西,公同巡抚等官查验巢穴,及遍给告示晓谕,抚安地方;一面具请定示另行,除差委锦衣卫都指挥佥事马骥前来外,扎仰本司各该官吏照依扎付内事理,即便遵照钧帖内事理,备行巡抚都御史王等将已获贼犯留彼,听候明旨钦遵施行’等因”备呈到院。

卷查先为飞报地方谋反重情事云云,本职将宁王并其逆党,亲自量带官兵,径赴水路,照依原拟日期启行,解赴京师,已至广信地方,今准前因,为照前项逆党,俱已擒获;其余胁从,遵照钦降黄榜事例,俱已许令投首解散;宗藩眷属,俱系取到各将军府内便管伴监守,保无他嫌。今钦差提督赞画机密军务御用监太监张,及钦差提督军务御马太监张,钦差提督军务平贼将军充领兵官左都督朱,忧国爱民之心,素闻远近,况号令严明,秋毫无犯,今来体勘逆贼巢穴果已破平,百姓贫困颠连,必能大加抚谕安辑,以仰布朝廷怀惠小民之仁。本职纵使复回省城,亦安能少效一筹,不过往返道途,违误奏过程期,有损无益,为此仰抄案回司,着落当该官吏,照依案验内事理,即便备呈前去,烦请径自查照施行。

咨兵部查验文移

照得本职已将宁王宸濠并其党与及宫眷人等,照依原拟具奏日期起程亲自解赴阙下间。随据南康府中,并江西按察司呈,各“奉钦差提督军务御马监太监张扎付内开:'访得宸濠已该本职擒获,克复省城等语,未曾亲到江西,又无堪信文移,止是见人传说,遽难凭据;况系宗藩人众,中间恐有拨置同谋,逆党未尽’等因。”及节准钦差提督赞画机密军务御用监太监张揭帖开称:“将各犯委的当人员,用心防守,调摄饮食,献俘阙下,会官封记库藏,俱候按临地方区画等因。”又准钦差提督军务充总兵官安边伯朱手本开称:“即查节次共擒斩叛贼级若干内各处原奏报有名若干,无名若干,有名未获漏网并自首及得获马骡器械等项各若干,连获官军卫所职役姓名,备查明白,俱各存留江西省城,听候审验;仍查余党有无奔溃,及曾否殄灭尽绝缘由,通行开报,以凭回报等因”各到职。

为照宸濠并其同谋党与,俱已擒获,余孽亦就诛戮,虽有胁从,数亦不多,皆非得已,随即遵奉钦降黄榜,晓谕俱赴所在官司投首解散,其库藏等项,该本职会同多官,于未准揭帖之先,眼同封贮在官,听候命下定夺。官军兵快,擒斩功次,见该原经奏留两广监察御史谢源、伍希儒查造奏缴。及照宸濠并各重犯宫眷人等,见解广信地方,设若往返,恐致疏虞,及违误本职奏报原拟日期,除照旧督解前赴阙下献俘,以照圣武,及具揭帖各另回覆外。

今照前因,照得本职缪当军旅重奇,地方安危所关,三军死生攸系,一应事机,若非奉有御宝敕旨,及兵部印信咨文,安敢轻易凭信;今前项各官文移,既非祖宗旧章成宪,就便果皆出于上意,亦须贵部行有知会公文,万一奸人假托各官名目,乘间作弊,致有不测变乱,本职虽死,亦何所及?除奉钦差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后军都督府太师镇国公朱钧帖,曾奉朝旨,相应遵奉,其余悉遵旧章施行外。缘前项各官文移,未委虚的,俱合备行咨报贵部,为此备抄揭帖,黏连咨请查验施行。

案行浙江按察司交割逆犯暂留养病

照得当职先因患病,具本乞休间,奉敕扶病前往福建公干。六月十五日行至江西丰城地方,适遇宁王兴兵作乱,看系君父大难,义不忍去,复回吉安府督同知府伍文定等起调兵夫,招集义勇,扶病亲行统领,于七月二十日攻复省城,本月二十四、五、六等日于鄱阳湖连日大战,擒获宁王宸濠及逆党李士实、刘养正、王春等,贼首吴十三、凌十一、闵念四、吴国七、闵念八等,先后具本奏报外,随闻大驾南征,礼当解赴军门。又因宸濠连日不食,虑恐物故,无以献俘奏凯,彰朝廷讨贼之义,兼之合省内外,人情汹汹,或生他变,当具本题知,于九月十一日启行,将宸濠及逆党宫眷解赴军门。当职力疾,沿途医药,亲自押解,行至广信地方,又奉钦差总督车务钧帖:“备仰照依制谕内事理,即便转行所属司、府、卫、所、州、县、驿递等衙门钦遵施行”等因,遵依通行间,续准钦差提督军务御马太监张照会,及准钦差总督军务充总兵官安边伯朱手本,各遣官邀回本职,并将所解宸濠等逆犯回省听候会审。

本职看得,既奉总督军门钧帖,自合解赴面受节制,若复退还省城,坐待驾临,恐涉迟谩,且误奏过程期。又复扶病日夜前进,行至浙江杭州府地方,前病愈加沉重,不能支持,请医调治间,适遇钦差提督赞画机密军务御用监太监张奉命前来江西体勘宸濠等反逆事情,及查理库藏、宫眷等事,当准钧帖开称:“宸濠等待亲临地方,覆审明白,具奉军门定夺”等因。

为照本职先因父老祖丧,累疏乞休,未蒙俞允,随扶病赴闽,意图了事,即从彼地冒罪逃归,旬日之前,亦已具奏,不意行至中途,遭值宁王反叛,此系国家大变,臣子之义,不容舍之而去;又阖省巡抚地方等官无一人见在,天下事机,间不容发,故复忍死暂留,为牵制攻讨之图,候命师既至,地方稍靖,即从初心,死无所避。臣区区报国血诚,上通于天,不辞灭宗之祸,不避形迹之嫌,冒非其任,以勤国难,亦望朝廷鉴臣此心,不以法例绳缚,使得少申乌鸟之私等情具奏外。今照前事,本职自度病势日重,猝未易愈,前进既有不能,退回愈有不可,若再迟延,必成两误。除本职暂留当地,请医调治,俟稍痊可,一面仍回省城,或仍前进,沿途迎驾,一面具本乞恩养病另行外。所据原解逆犯,合就查明交割,带回省城,听候驾临审处通行。为此仰抄案回司,着落官吏备呈钦差提督军务赞画机密军务御用监太监张,烦请会同监军御史,公同当省都、布、按三司等官,将见解逆首宸濠及逆党刘吉等各犯,并宫眷马匹等项,逐一交查明白,仍请径自另委相应官员兵快人等管押,带回省城,从宜审处施行。仍备呈兵部查照知会,抄案依准,并行过日期,先行呈来。

告谕军民

告谕军民人等,尔等困苦已极,本院才短知穷,坐视而不能救,徒含羞负愧,言之实切痛心。今京边官军。驱驰道路,万里远来,皆无非为朝廷之事,抛父母,弃妻子,被风霜,冒寒暑,颠顿道路,经年不得一顾其家,其为疾苦,殆有不忍言者,岂其心之乐居于此哉。况南方卑湿之地,尤非北人所宜,今春气渐动,瘴疫将兴,久客思归,情怀益有不堪。尔等居民,念自己不得安宁之苦,即须念诸官军久离乡土,抛弃家室之苦,务敦主客之情,勿怀怨恨之意,亮事宁之后,凡遭兵困之民,朝廷必有优恤。今军马塞城,有司供应,日不暇给;一应争门等项词讼,俱宜含忍止息;勿辄告扰,各安受尔命,宁奈尔心。本院心有余而力不足,聊布此苦切之情于尔百姓,其各体悉无怨。

钦奉诏书宽宥胁从节该伏睹诏书:“朕亲统六师,正名讨罪,除首恶宸濠,并同谋有名逆贼不赦外,其余胁从之徒,尽行宽宥释放,钦此。”钦遵。

照得先因宁府作乱,该本院出给告示,官兵临城之日,惟首恶是问,宗支郡王仪宾人等,各闭门自保,商贾买卖如故,军民弃甲投戈;各归生理,毋得惊疑,其有怀奸稔恶不悛者,必杀无赦,胁从人等,但能赴官投首,即与释放免罪等情,已经发仰远近张挂晓谕外。后宸濠既擒,被胁之徒,前后赴官投首,不下千余,皆经查审释放。其间尚有欲赴首官司,多被地方拦阻;本院随又督解逆犯出外,以是一向迟疑,未即出投。续该钦差提督军务各衙门临省,前项被胁之人,始各赴官投首,就与本院事体一同,即是去恶从善之民。近访得有等无籍之徒,用言扇惑,乘机诈害,致使惊疑,未安生理。除访拿究问外,仰按察司抄捧回司,即便大书出给告示,发仰人烟辏集去处,常川张挂晓谕,自破城以后,但有被胁旗校军民人等,改恶迁善,已经赴官投首,验有执照者,皆系良善,俱仰遵照前项诏书内事理,尽行宽宥释放,各安生理,毋得信人恐吓,自生猜疑。地方里邻总甲人等敢有怀挟私仇,罗织扰害,诳言扇惑,诈骗财物者,仰即赴院告理,以凭拿问发遣。仍取各首到官姓名,并给过告示晓谕缘由呈报。

批追徵钱粮呈

据江西布政司呈,看得江西一省,重遭大患,民困已极,屡经奏免粮税,日久未奉明旨;近因南科奏停,随复部使催督,一以为蠲免,一以为追征,非惟下民无所遵守,亦且官府难于施行。今该司议谓兑淮起运,系京储额数;而王府禄米,亦岁月难缺;要行所属,先纳兑淮,次及京库折银,次及南京仓米,次及王府禄米,其余俱候明降等因。此亦深睹民患,欲济不能,委曲调停,计出无奈,仰司即如所议,备行各该府州县查照施行。后有恩旨,当亦止免十五年以后钱粮,其十四年以前拖欠,必须带征,终有不免,莫若速了为便,各府州县宜以此意备晓下民,姑忍割肉之痛,以救燃眉之急。

呜呼!目击贫民之疾苦而不能救,坐视征求之患迫而不能止,徒切痛楚之怀,曾无拯援之术,伤心惨目,汗背赧颜,此皆本院之罪,其亦将谁归咎!各府州县官务体此意,虽在催科,恒存抚字,仍备出告示,使各知悉。此缴。

再批追征钱粮呈据江西布政司呈,看得本省十四年以前,一应钱粮,已经给事等官奉奏明旨:“果系小民拖欠,俱准暂且停征,还着各该官司设法赈济,毋视虚文。”此朝廷之深仁厚德,悯念穷民,诚爱恻怛之所发,小民莫不欢欣鼓舞,臣子所当遵守奉行。乃今停征之令甫下,而催并之檄复行,赈济之仁未布,而棰挞之苦已加,法令如此,有司何以奉行,下民何所取信?夫为人臣者,上有益于国,下有益于民,虽死亦甘为之。今日所行,上使朝廷失信于民,下使百姓归怨于上,重贫民之困,益地方之灾,纵使钱粮果可立办,忍心害理,亦不能为;况旬月之间,而欲追并了绝,便使神输鬼运,亦于事势不能,徒使歙怨殃民,何益于事。除本院身为巡抚,不能为国为民,自行住俸待罪外。仰布政司行各该府县官,以理劝化小民,且谕以今日之举,非关朝廷失信,实由京储缺乏,司国计者势不得已,兴起其忠君亲上之心,勉令渐次刻期完纳,果克济事,两月之后,亦未为迟。其各该官员,本非其罪,不必住俸,革去冠带;行令照旧尽心职业,勿因事变之难,有灰爱民之志。后有违慢之戮,本院自当其罪。仍呈提督漕运行督粮官及巡按衙门知会。此缴。

批南昌府追征钱粮呈

据南昌府所申凋弊征求之苦,本院缪当斯任,实切忧惭!部堂诸公,非无恤民之念,但身司国计,不得不以空乏为虞;在外有司,非无国计之忧,但目击民痍,不能不以抚恤为重。若使平民尚堪肱削,一时忍痛并征,以输国用,岂非臣子之心;但恐徒尔虐民,无济国事,非徒无济,兼恐生虞,斟酌调停,事在善处。仰布政司会同二司各官将该府所申事理,即加酌议:或先征新粮,将旧粮减半带征;或尽其力量可及,分作几限,令民依期逐渐办纳;但可通融调摄,皆须悉心议处,务使穷民不致重伤,而国用终亦无损。一面备行各该府县查照施行,一面具由呈来,以凭咨奏。此缴。

褒崇陆氏子孙

据抚州府金溪县三十六都儒籍陆时庆告,看得宋儒陆象山先生兄弟,得孔孟之正传,为吾道之宗派,学术久晦,致使湮而未显,庙堂尚缺配享之典,子孙未沾褒崇之泽,仰该县官吏陆氏嫡派子孙差役,查照各处圣贤子孙事例,俱与优免。其间有聪明俊秀堪以入学者,具名送提学官处选送学肄业。务加崇重之义,以扶正学之衰,俱依准缴。

告谕安义等县渔户

告谕安义县等渔户,及远近军民人等,地方不幸,近遭大变,加以师旅征输,人民困苦已极,府官思欲休养赈恤而无由。近闻渔户人等曾被宁王驱胁者,虑恐官府追论旧恶,心不自安,往往废弃生业,询其所以,皆由仇家煽动,意在激使为恶,因而陷之死地,以快其愤;不知朝廷已屡有榜文,凡被宁贼驱胁者,一概释而不问;况访得安义等处渔户,各系诗礼大家,素敦良善,虽或间有染于非僻,及为王府所胁诱者,然乡里远近,自有公论,善恶终不可混。

近据通判林宽禀称:“各户痛惩既往,已将渔船拆卸,似此诚心改行,亦复何所忧惧。”为此特仰南康府通判林宽,将本院告谕,真写翻刊,亲赍各户,逐一颁谕,务使舍旧图新,各安生理,不得轻信人言,妄有疑猜,自求罪累;其素敦诗礼良善者,愈加劝勉,务益兴行礼让,讲信修睦,以为改恶从善者之倡。族党之中,果有长恶不悛,不听劝谕者,众共拘执送官,明正典刑,以安善类,毋容茛莠,致害嘉禾。若旧虽为显恶,今能诚心改化者,亦不得怀记旧仇,搜求罗织,激使为非,事发究竟,责有所归。

呜呼!吾民同胞,不幸陷于罪戮,恻然尚不忍见,岂有追寻旧恶,必欲置之死地之理。本院旧在南赣,曾行十家牌式,军民颇安,盗贼颇息。除各该地方行分巡分守官编置外。前项渔户人等,就仰通判林宽照式逐一编置,务在着实举行,以收成效,特兹告谕,各宜知悉。

批按察使伍文定患病呈

据江西按察使呈,看得按察使伍文定茂著戎功,新膺宪命,当其众难交攻,尚以一身独任,偶兹微恙,岂防供职;谅本官自切百姓疮痍之忧,岂遑一身痛痒之顾。仰该司即行本官照旧管事,果有疾患,一面调理,毋得再呈辞,致旷职业。缴。

批临江府耆民建立生祠呈

据临江府清江县耆民董惟谦等呈立知府戴德孺生祠,看得知府戴德孺素坚清白之守,久著循良之政,今其去任,而郡民建祠报德,此亦可见天理之在人心,自不容已。仰该府县官俯顺民情,量行拨人看守,非徒激励后人,俾有所兴;且以成就民德,使归于厚。缴。

批吉安府救荒申

据吉安府申,备卢陵县申,看得所申要将陈腐仓谷,赈给贫民。此本有司之事,当兹灾患,正宜举行。但诚于爱民者,不徒虚文之举,忠于谋国者,必有深长之思,故目前之灾,虽所宜恤,而日后之患,尤所当防,以今事势而观后患,决有难测。近据崇仁县知县祝鳌申,要将预备仓谷,凶荒之时则倍数借给,以济贫民;收成之日则减半还官,以实储蓄;颇有官民两便,已经本院批准照议施行。看得各县事体,不甚相远,此议或可通行,仰布政司再加裁酌议处施行。各属遇灾地方,凡积有稻谷者,俱查照此议而行。仍仰各该掌印官务要身亲给散,使贫民得实惠之沾,官府无虚出之弊乃可。其一应科派物料等项,当兹兵乱之余,加以水灾,民不聊生,岂堪追并,仰布政司酌量缓急,分别重轻,略定征收先后之次,备行各属,以渐而行,庶几用一缓二之意,少免医疮剜肉之苦,通仰该司定议施行回报。

批抚州府同知汪嵩乞休呈

据抚州府同知汪嵩呈,看得同知嵩久存恬退,遇难复留,以尽报国忠,仍坚归田之请,出处得宜,诚可嘉尚。但本官政素获民,年未甚老,已经勉留照旧供职,而本官称疾愈笃,求退益恳,仰府再行查看,如果病势难留,准令就彼致仕,该府以礼起送还乡,仍行备原籍官司,岁时以礼优待,务奖恬退,以励鄙薄。此缴。

批提学佥事邵锐乞休呈

据江西按察司呈,看得提学佥事邵锐求归诚切,坚守考槃之操;而按察使伍文定挽留恳至,曲尽缁衣之情;是亦人各有志,可谓两尽其美。然求归者虽亦明哲保身,使皆洁身而去,则君臣之义或几乎息;挽留者虽以为国惜贤,使皆腼颜在位,则高尚之风亦日以微;况本院自欲求退而未能,安可沮人之求退。仰该司备行本官,再加酌量于去就之间,务求尽合于天理之至,必欲全身远害,则挂冠东门,亦遂听行所志。若犹眷顾宗国,未忍割情独往,且可见危受命,同舟共艰,稍须弘济,却遂初心,则临难之义,既无苟免于抢攘之日;而恬退之节,自可求伸于事定之余;兴言及此,中心怆切!

礼取副提举舒芬牌

照得当职奉命提督军务,兼理巡抚,深虑才微责重,无以仰称任使;合求贤能,以资赞翼。访得福建市舶提举司副提举舒芬志行高古,学问深醇,直道不能趋时,长才足以济用,合就延引,以匡不及。为此牌仰福建布政司官吏,即行泉州府措办羊酒礼币,赍送本官,用见本院优礼之意。仍照例起关应付,前赴军门,以凭谘访。本官职任,就委别官暂替。

南赣乡约

咨尔民,昔人有言:“蓬生蔴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泥,不染而黑。”民俗之善恶,岂不由于积习使然哉!往者新民盖常弃其宗族,畔其乡里,四出而为暴,岂独其性之异,其人之罪哉?亦由我有司治之无道,教之无方。尔父老子弟所以训诲戒饬于家庭者不早,薰陶渐染于里者无素,诱掖奖劝之不行,连属叶和之无具,又或愤怨相激,狡伪相残,故遂使之靡然日流于恶,则我有司与尔父老子弟皆宜分受其责。呜呼!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追。故今特为乡约,以协和尔民,自今凡尔同约之民,皆宜孝尔父母,敬尔兄长,教训尔子孙,和顺尔乡里,死丧相助,患难相恤,善相劝勉,恶相告戒,息讼罢争,讲信修睦,务为良善之民,共成仁厚之俗。呜呼!人虽至愚,责人则明;虽有聪明,责己则昏。尔等父老子弟毋念新民之旧恶而不与其善,彼一念而善,即善人矣;毋自恃为良民而不修其身,尔一念而恶,即恶人矣;人之善恶,由于一念之间,尔等慎思吾言,毋忽!

一,同约中推年高有德为众所敬服者一人为约长,二人为约副,又推公直果断者四人为约正,通达明察者四人为约史,精健廉干者四人为知约,礼仪习熟者二人为约赞。置文簿三扇:其一扇备写同约姓名,及日逐出入所为,知约司之;其二扇一书彰善,一书纠过,约长司之。

一,同约之人每一会,人出银三分,送知约,具饮食,毋大奢,取免饥渴而已。

一,会期以月之望,若有疾病事故不及赴者,许先期遣人告知约;无故不赴者,以过恶书,仍罚银一两公用。

一,立约所于道里均平之处,择寺观宽大者为之。一彰善者,其辞显而决,纠过者,其辞隐而婉;亦忠厚之道也。如有人不弟,毋直曰不弟,但云闻某于事兄敬长之礼,颇有未尽;某未敢以为信,姑案之以俟;凡纠过恶皆例此。若有难改之恶,且勿纠,使无所容,或激而遂肆其恶矣。约长副等,须先期阴与之言,使当自首,众共诱掖奖劝之,以兴其善念,姑使书之,使其可改;若不能改,然后纠而书之;又不能改,然后白之官;又不能改,同约之人执送之官,明正其罪;势不能执,戮力协谋官府请兵灭之。

一,通约之人,凡有危疑难处之事,皆须约长会同约之人与之裁处区画,必当于理济于事而后已;不得坐视推托,陷入于恶,罪坐约长约正诸人。

一,寄庄人户,多于纳粮当差之时躲回原籍,往往负累同甲;今后约长等劝令及期完纳应承,如蹈前弊,告官惩治,削去寄庄。

一,本地大户,异境客商,放债收息,合依常例,毋得磊算;或有贫难不能偿者,亦宜以理量宽;有等不仁之徒,辄便捉锁磊取,挟写田地,致令穷民无告,去而为之盗。今后有此告,诸约长等与之明白,偿不及数者,劝令宽舍;取已过数者,力与追还;如或恃强不听,率同约之人鸣之官司。

一,亲族乡邻,往往有因小忿投贼复仇,残害良善,酿成大患;今后一应门殴不平之事,鸣之约长等公论是非;或约长闻之,即与晓谕解释;敢有仍前妄为者,率诸同约呈官诛殄。

一,军民人等若有阳为良善,阴通贼情,贩买牛马,走传消息,归利一己,殃及万民者,约长等率同约诸人指实劝戒,不悛,呈官究治。

一,吏书、义民、总甲、里老、百长、弓兵、机快人等若揽差下乡,索求赍发者,约长率同呈官追究。

一,各寨居民,昔被新民之害,诚不忍言;但今既许其自新,所占田产,已令退还,毋得再怀前仇,致扰地方,约长等常宜晓谕,令各守本分,有不听者,呈官治罪。

一,投招新民,因尔一念之善,贷尔之罪;当痛自克责,改过自新,勤耕勤织,平买平卖,思同良民,无以前日名目,甘心下流,自取灭绝;约长等各宜时时提撕晓谕,如踵前非者,呈官征治。

一,男女长成,各宜及时嫁娶;往往女家责聘礼不充,男家责嫁妆不丰,遂致愆期;约长等其各省谕诸人,自今其称家之有无,随时婚嫁。

一,父母丧葬,衣衾棺椁,但尽诚孝,称家有无而行;此外或大作佛事,或盛设宴乐,倾家费财,俱于死者无益;约长等其各省谕约内之人,一遵礼制;有仍蹈前非者,即与纠恶簿内书以不孝。

一,当会前一日,知约预于约所洒扫张具于堂,设告谕牌及香案南向。当会日,同约毕至,约赞鸣鼓三,众皆诣香案前序立,北面跪听约正读告谕毕;约长合众扬言曰:“自今以后,凡我同约之人,祗奉戒谕,齐心合德,同归于善;若有二三其心,阳善阴恶者,神明诛殛。”众皆曰:“若有二三其心,阳善阴恶者,神明诛殛。”皆再拜,兴,以次出会所,分东西立,约正读乡约毕,大声曰:“凡我同盟,务遵乡约。”众皆曰:“是。”乃东西交拜。兴,各以次就位,少者各酌酒于长者三行,知约起,设彰善位于堂上,南向置笔砚,陈彰善簿;约赞鸣鼓三,众皆起,约赞唱:“请举善!”众曰:“是在约史。”约史出就彰善位,扬言曰:“某有某善,某能改某过,请书之,以为同约劝。”约正遍质于众曰:“如何?”众曰:“约史举甚当!”约正乃揖善者进彰善位,东西立,约史复谓众曰:“某所举止是,请各举所知!”众有所知即举,无则曰:“约史所举是矣!”约长副正皆出就彰善位,约史书簿毕,约长举杯扬言曰:“某能为某善,某能改某过,是能修其身也;某能使某族人为某善,改某过,是能齐其家也;使人人若此,风俗焉有不厚?凡我同约,当取以为法!”遂属于其善者;善者亦酌酒酬约长曰:“此岂足为善,乃劳长者过奖,某诚惶怍,敢不益加砥砺,期无负长者之教。”皆饮毕,再拜会约长,约长答拜,兴,各就位,知约撤彰善之席,酒复三行,知约起,设纠过位于阶下,北向置笔砚,陈纠过簿’;约赞鸣鼓三,众皆起,约赞唱:“请纠过!”众曰:“是在约史。”约史就纠过位,扬言曰:“闻某有某过,未敢以为然,姑书之,以俟后图,如何?”约正遍质于众曰:“如何?”众皆曰:“约史必有见。”约正乃揖过者出就纠过位,北向立,约史复遍谓众曰:“某所闻止是,请各言所闻!”众有闻即言,无则曰:“约史所闻是矣!”于是约长副正皆出纠过位,东西立,约史书簿毕,约长谓过者曰:“虽然姑无行罚,惟速改!”过者跪请曰:“某敢不服罪!”自起酌酒跪而饮曰:“敢不速改,重为长者忧!”约正、副、史皆曰:“某等不能早劝谕,使子陷于此,亦安得无罪!”皆酌自罚。过者复跪而请曰:“某既知罪,长者又自以为罚,某敢不即就戮,若许其得以自改,则请长者无饮,某之幸也!”趍后酌酒自罚。约正副咸曰:“子能勇于受责如此,是能迁于善也,某等亦可免于罪矣!”乃释爵。过者再拜,约长揖之,兴,各就位,知约撤纠过席,酒复二行,遂饭。饭毕,约赞起,鸣鼓三,唱:“申戒!”众起,约正中堂立,扬言曰:“呜呼!凡我同约之人,明听申戒,人孰无善,亦孰无恶;为善虽人不知,积之既久,自然善积而不可掩;为恶若不知改,积之既久,必至恶积而不可赦。今有善而为人所彰,固可喜;苟遂以为善而自恃,将日入于恶矣!有恶而为人所纠,固可愧;苟能悔其恶而自改,将日进于善矣!然则今日之善者,未可自恃以为善;而今日之恶者,亦岂遂终于恶哉?凡我同约之人,盍共勉之!”众重曰:“敢不勉。”乃出席,以次东西序立,交拜,兴,遂退。

旌奖节妇牌

访得吉水县民人陈文继妻黄氏,庐陵县生员胡克妻曾氏,俱各少年守制,节操坚厉,远近传扬,士夫称叹,当兹风俗颓靡之时,合行旌奖,以励浇薄。为此仰府官吏即行吉水、庐陵二县掌印官,支给无碍官钱,买办礼仪,前去各家,盛集乡邻老幼之人,宣扬本妇志节之美,务使姻族知所崇重,里巷知所表式,用奖贞节,以激偷鄙。仍备述各妇节操志行始末,及将奖励过缘由,同依准随牌缴报,以凭施行。

兴举社学牌

看得赣州社学乡馆,教读贤否,尚多淆杂;是以诗礼之教,久已施行;而淳厚之俗,未见兴起。为此牌仰岭北道督同府县官吏,即将各馆教读,通行访择;务学术明正,行止端方者,乃与兹选;官府仍籍记姓名,量行支给薪米,以资勤苦;优其礼待,以示崇劝。以各童生之家,亦各通行戒饬,务在隆师重道,教训子弟,毋得因仍旧染,习为偷薄,自取愆咎。

颁定里甲杂办

据龙南县申称:“先年里甲使用,俱系丁粮分派,照日应当,以致多寡不均;要将正德十六年里甲通行查审,除逃绝人丁外,将一年使用,春秋祭祀,军需岁报,使客夫马等项,俱于丁粮议处,每石出银若干,陆续称收贮库;推举老人,公同里长,使用注簿,倘有余剩,照多寡给还”等因到院。簿查,先该赣州府知府盛茂,同知夏克义议过赣县里长额办杂办,已经批仰岭北道再加酌议。

续据副使王度呈称:“查算本县额办使用,该银三千七百三十一两七分二厘四毫九丝;原辖里长一百一十里内除十里逃绝,止有一百里;十六年分每粮一石算一分,人丁二丁算一分,一年丁粮共该一千一百二十六分半,每分该出银三两三钱一分二厘一毫一丝一忽;合行该县印钤收银文簿一扇,将各都该办银两,分为二次查追贮库;又置文簿二扇,一写本县支出数目,一发支用人役注附;每月选有行止老人二名,公同直日里长,赴县支领;每月备具用过揭帖三本,一送都察院,一分巡道,一本府,各不时稽察,年终羡余,并听上司查处,以补无名征需,府县不得擅支。仍将各里该纳分数,刷印告谕,遍张乡村晓谕;如有官吏额外科派,及收银人役多取火耗秤头,并里甲恃顽不办,许各呈告,以凭拿问,呈乞照详。又经批仰照议即行该县,永永查照,仍备刻告示,遍行晓谕;及多行刷印,颁给各里收照,以妨后奸。”

今申前因,看与本院新定则例相同,及照宁都等九县,及南安所属大庾等县事体民情,当不相远,合就通行查编。为此仰抄案回道,即便速行各县,俱查本院近定规则,各照丁粮多寡,派编银两,追收贮库,选委行止端实老人,公同该日里长支用,置簿稽察,刊榜晓谕,禁约事宜,悉照原议施行。敢有违犯者,就便拿问呈详。通取各县派定过缘由,类报查考。

批江西布政司设县呈

盗贼盘据,人迹罕通,声教不及,不得已而为权宜之计;若腹裹平衍,四通五达之区,止宜减并,不贵增添。盖增一县,即增一县之事,官吏供给,学校仓库,囹狱差徭,一应烦费,未易悉举;且又有彼此推避之奸,互相牵制之患,计其为利,不偿所害。古人谓省吏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事,凡今作事,贵在谋始。仰布政司再行会同二司各官从长计议,设县之外,果无别策,可以致理,具议呈夺。缴。

议处官吏禀俸

照得近来所属各州、县、卫、所、仓、场等衙门,大小官吏以赃问革者相望,而冒犯接踵,究询其由,皆云家口众多,日给不足;俸资所限,本以凉薄,而近例减削,又复日甚;加有上下接应之费,出入供送之繁,穷窘困迫,计出无聊。中间亦有甘贫食苦刻励自守者,往往狼狈蓝缕,至于任满职革,债负缠结,不得去归其乡。夫贪墨不才,法律诚所难贷,而其情亦可矜悯!夫忠信重禄,所以劝士,在昔任人,既富方谷,庶民在官,禄足代耕,此古今之通义也。朝廷赋禄百司,厚薄既有等级,要皆使各裕其资养,免其内顾,然后可望以尽心职业,责以廉耻节义。今定制所限,既不可得而擅增,至于例所应得,又从而裁削之,使之仰事俯育,且不能遂;是陷之于必贪之地,而责之以必廉之守,中人之资,将有不能,而况其下者之众乎?所据前项事理,非独人情有所未堪,其于政体,亦有所损,合行会议查处,参酌事理轻重,及查在外官员,自二品至九品,并杂职吏胥等俸米,除本色外,其折色原例,每石作银若干,于何年月裁减,作银若干,应否复旧,或量行加增,务要议处停当,呈来定夺施行。

咨六部伸理冀元亨

照得湖广常德府武陵县举人冀元亨,忠信之行,孚于远迩;孝友之德,化于乡闾。本职往年谪官贵州,本生曾从讲学。近来南赣,延之教子,时因宁藩宸濠潜谋不轨,虐焰日张,本职封疆连属,欲为曲突从薪之举,则既无其由;将为发奸摘伏之图,则又尤其实。偶值宸濠饰诈要名,礼贤求学,本职因使本生乘机往见宸濠,冀得因事纳规,开陈大义,沮其邪谋;如其不可劝喻,亦因得以审察动静,知其叛逆迟速之机,庶可密为御备。本生既与相见,议论大相矛盾,宸濠以本职所遣,一时虽亦含忍遣发,而毒怒不已,阴使恶党,四出访缉,欲加陷害;本生素性愿恪,初不之知,而本职风闻其说,当遣密从间道潜回常德,以避其祸。后宸濠既败,痛恨本职起兵攻剿,虽反噬之心无所不至;而天理公道所在,无因得遂其奸;乃以本生系本职素所爱厚之人,辄肆诋诬,谓与同谋,将以泄其仇愤。且本生既与同谋,则宸濠举叛之日,本生何故不与共事,却乃反回常德,聚众讲学?宸濠素所同谋之人如李士实、刘养正、王春之流,宸濠曾不一及,而独口称本生与之造始,此其挟仇妄指,盖有不待辩说行道之人皆能知者。但当事之人,不加详察,辄尔听信,遂陷本生一至于此。

本生笃事师之义,怀报国之忠,蹈不测之虎口,将以转化凶恶,潜消奸宄,论心原迹,尤当显蒙赏录;乃今身陷俘囚,妻子奴虏,家业荡尽,宗族遭殃。信奸人之口,为叛贼泄愤报雠,此本职之所为痛心刻骨,日夜冤愤不能自已者也。本职义当与之同死,几欲为之具奏伸理,而本生虽在拘囚,传闻不一,或以为既释,或以为候旨;兼虑当事之人,或不见谅,反致激成其罪,故复隐忍到今。又恐多事纷纭之日,万一玉石不分,竟使忠邪倒置,徒以沮义士之志,而快叛贼之心,则本职后虽继之以死,将亦无以赎其痛恨!为此合行具咨贵部,烦请咨询鉴察,特赐扶持分辨施行。

卷二(2)

奖励主簿于旺

看得近来所属下僚,鲜能持廉守法;访得兴国县主簿于旺,独能操持清白,处事详审,近委管理抽分,纤毫无玷,奸弊划革,抚属小官之内,诚不多见,相应奖励,以劝其余。为此牌仰官吏即便支给商锐银两,买办花红、彩缎、羊酒各一事;并将本院发去官马一匹,带鞍一付,备用鼓乐,差官以礼送付本官,用见本院奖励之意。

申谕十家牌法

本院所行十家牌谕,近来访得各处官吏类多视为虚文,不肯着实奉行查考,据法即当究治,尚恐未悉本院立法之意,故今特述所以,再行申谕:

凡置十家牌,须先将各家门面小牌挨审的实,如人丁若干,必查某丁为某官吏,或生员,或当某差役,习某技艺,作某生理,或过某房出赘,或有某残疾,及户籍田粮等项,俱要逐一查审的实。十家编排既定,照式造册一本留县,以备查考;及遇勾摄及差调等项,按册处分,更无躲闪脱漏,一县之事,如视诸掌。每十家各今挨报甲内平日习为偷窃,及喇啼教唆等项不良之人;同具不致隐漏重甘结状,官府为置舍旧图新簿,记其姓名;姑勿追论旧恶,令其自今改行迁善;果能改化者,为除其名;境内或有盗窃,即令此辈自相挨缉;若系甲内漏报,仍并治同甲之罪。又每日各家照依牌式,轮流沿门晓谕觉察;如此即奸伪无所容,而盗贼亦可息矣。十家之内,但有争讼等事,同甲即时劝解和释,如有不听劝解,恃强凌弱,及诬告他人者,同甲相率禀官,官府当时量加责治省发,不必收监淹滞;凡遇问理词状,但涉诬告者,仍要查究同甲不行劝禀之罪。又每日各家照牌互相劝谕,务令讲信修睦,息论罢争,日渐开导,如此则小民益知争门之非,而词讼亦可简矣。

凡十家牌式,其法甚约,其治甚广。有司果能着实举行,不但盗贼可息,词讼可简,因是而修之,补其偏而救其弊,则赋役可均;因是而修之,连其伍而制其什,则外侮可御;因是而修之,警其薄而劝其厚,则风俗可淳;因是而修之,导以德而训以学,则礼乐可兴。凡有司之有高才远识者,亦不必更立法制,其于民情土俗,或有未备;但循此而润色修举之,则一邑之治真可以不劳而致。今特略述所以立法之意,再行申告;言之所不能尽者,其各为我精思熟究而力行之;毋徒纸上空言搪塞,竟成挂之虚文,则庶乎其可矣!

申谕十家牌法增立保长

先该本院通行抚属,编置十家牌式,为照各甲不立牌头者,所以防胁制侵扰之弊;然在乡村,遇有盗贼之警,不可以无统纪,合立保长督领,庶众志齐一。为此仰抄案回司,即行各道守巡兵备等官,备行所属各府州县,于各乡村推选才行为众信服者一人为保长,专一防御盗贼。平时各甲词讼,悉照牌谕,不许保长于与,因而武断乡曲;但遇盗警,即仰保长统率各甲设谋截捕。其城郭坊巷乡村,各于要地置鼓一面,若乡村相去稍远者,仍起高楼,置鼓其上,遇警即登楼击鼓;一巷击鼓,各巷应之,一村击鼓,各村应之,但闻鼓声,各甲各执器械齐出应援,俱听保长调度,或设伏把隘,或并力夹击;但有后期不出者,保长公同各甲举告官司,重加罚治。若乡村各家皆置鼓一面,一家有警击鼓,各家应之,尤为快便。此则各随财力为之,不在牌例之内,俱仰督令各县即行推选增置,仍告谕远近,使各知悉。各府仍要不时稽察,务臻实效,毋得虚文搪塞,查访得出,定行究治不贷。

颁行社学教条

先该本院据岭北道选送教读刘伯颂等,颇已得人;但多系客寓,日给为难,今欲望以开导训诲,亦须量资勤苦,已经案仰该道通加礼貌优待,给薪米纸笔之资。各官仍要不时劝励敦勉,令各教读务遵本院原定教条尽心训导,视童蒙如己子,以启迪为家事,不但训饬其子弟,亦复化喻其父兄;不但勤劳于诗礼章句之间,尤在致力于德行心术之本;务使礼让日新,风俗日美,庶不负有司作兴之意,与士民趋向之心,而凡教授于兹土者,亦永有光矣。仍行该县备写案验事理,揭置各学,永远遵照去后。今照前项教条,因本院出巡忙迫,失于颁给,合就查发,为此牌仰本道府即将发去教条,每学教读给与二张,揭置座右,每日务要遵照训诲诸生。该道该府官员亦要不时亲临激励稽考,毋得苟应文具,遂令日就废弛。

清理永新田粮

据参议周文光呈,看得江西田粮之弊,极于永新,相传已非一日;今欲清理丈量,实亦救时切务,但恐奉行不至,未免反滋弊端,依议定委通判谈储,推官陈相,指挥高睿,会同该县知县翁玑设法丈量。该道仍要再加区画,曲尽物情,务仰各官秉公任事,正己格物,殚知竭虑,削弊除奸,必能一劳永逸,方可发谋举事。如其虚文塞责,则莫若熟思审处,以俟能者。事完之日,悉照该道会议造册,永永遵守施行。缴。

批宁都县祠祀知县王天与申

据宁都县申,看得知县王天与日随本院征剿横水、桶冈诸贼,屡立战功;后随本院讨平宁藩,竟死勤事;况其平日居官,政务修举,威爱兼行。仰该县即从士民之请,建祠报祀,用绅士夫之公论,以慰小民之遗思。

晓谕安仁余干顽民牌

照得安仁、余干各有梗化顽民数千余家,近住东乡,逃避山泽,沮逆王化,已将数年,即其罪恶,俱合诛夷无赦;但本院抚临未及,况查本院新行十家牌谕,各官因各民顽梗,尚未编查,若遽行擒剿,似亦不教而杀。为此牌仰抚州府同知陆俸,督同东乡县知县黄堂,及安仁县知县汪济民,余于县知县马津亲诣各民村都,沿门挨编,推选父老弟子知礼法者晓谕教饬,令各革心向化,自求生路,限在一月之内,仇者释其怨,愤者平其心,逋者归其负,罪者伏其辜,具由呈来,仍旧以良善。若过限不改,不必再加隐忍姑息,徒益长奸纵恶,即便密切指实申来,以凭别有区处施行。

告谕顽民

告谕安仁、余干、东乡等县父老子弟,自本院始至江西,即闻三县间有顽梗背化之民数千家,其时本院方事剿平闽、广、湖、彬诸蛮寇,且所治止于南赣,政教有所未及。自去岁征讨逆藩,朝廷复有兼抚是方之命,随因圣驾南巡,奔走道路,故亦未遑经理。今复还省城,备询三司府县各官,及远近士夫军民,皆谓尔民梗化日久,积恶深重,已在必诛无赦;夫朝廷威令,雷厉风行于九夷八蛮之外,而中土郡县之民,乃敢悖抗若此,不有诛灭,以示惩戒,亦将何以为国?欲即发兵剿捕,顾其间尚多良善,恐致玉石无辨;且前此有司所以处之,亦有未善,何者?

安仁、余干里分,本少于东乡,而地势又限以山谷;顾乃割小益大,以启尔民规避之端。其失一矣。既而两邑之民徭赋不平,争讼竞起,其时若尽改复旧,亦有何说;顾又使其近东乡者归安仁,近安仁者附东乡,以益尔民纷争之谤。其失二矣。及尔等抗拒之迹既成,尚当体悉尔等中间或有难忍之怨,屈抑不平之情,亦须为之申泄断理,或惩或戒,使两得其平;若终难化谕者,即宜断然正以国法。顾乃惮于身任其劳,一切惟事姑息,欲逃租赋,遂从而免其租赋;欲逃逋债,遂从而贷其逋债;于彼则务隐忍之政,而听其外附;于此又信一偏之词,而责其来归;纪纲不立,冠履倒置,长奸纵恶,日增月炽,以成尔民背叛之罪,而陷之必死之地。其失三矣。

然尔等罪恶,皆在本院未临之前;自本院抚临以来,尚未曾有一言开谕尔等。况查本院新行十家牌谕,以弭盗息讼劝善纠恶,而各该县官又因尔等恃顽梗化,皆未曾编查晓谕,尔等皆未知悉,其间或有悔创自新之顾,亦未可知;若遽行擒剿,是亦不教而杀,虽尔等在前之恶,受此亦不为过,然于吾心终有所未尽也。近日抚州同知陆俸来禀,尔等尚有可悯之情,各怀求生之愿,故特委同陆俸亲齐本院告谕,往谕尔等父老子弟,因而查照本院十家牌式,通行编排晓谕,使各民互相劝戒纠察,痛惩已往之恶,共为维新之民。

尔等父老子弟,其间知识明达者盍亦深思熟虑之:世岂有不纳粮,不当差,与官府相对背抗,而可以长久无事终免于诛戮者乎?世岂有恃顽树党,结怨构仇,劫众拒捕,不伏其辜,而可以长久无事终免于诛戮者乎?就使尔等各有子弟奴仆,与尔抗拒背逆若此,尔等当何以处之?夫宁王宸濠挟奸雄之资,籍宗室之势,谋为不轨,积十余年诱聚海内巨寇猾贼,动以万计,夺其财力甲兵之强,自以为无敌于天下矣,一旦称乱举事,本院奉朝廷威令,兴一旅之师,不旬日而破灭之,如虏疋雏。尔辈纵顽梗凶悍,自以为孰与宸濠?吾若声汝之罪,不过令一偏裨,领众数百,立齑粉尔辈如几上肉耳。顾念尔等皆吾赤子,其始本无背叛之谋,止因规利争忿,肆恶长奸,日迷日陷,遂至于此。夫父母之于子,岂有必欲杀之心;惟其悖逆乱常之甚,将至于覆宗灭户,不得已而后置之法;苟有改化之机,父母之办,又未尝不欲生全之也。前此官府免尔租税,蠲尔债负,除尔罪名,而遂谓尔可以安居债负,不除尔罪名,尔能听吾言,改恶从善,惟免尔一死,限尔一月之内,释怨解仇,逃税者输其赋,负债者偿其直,有罪者伏其辜,吾则待尔如故。尔不听吾言,任汝辈自为之,吾心既无不尽,吾可以无憾矣!尔后无悔。

批江西都司掌管印信

看得三司各官推举该卫所掌印佥书等官,颇已得宜;俱依议仰行按察司将本院原发贮库印信,看验明白,照议给领掌官。兹当该卫改革之初,仍行各官务在图新更始,端本澄源,共惟同心同德之美,以立可久可大之规,不独显功业于当时,必欲垂模范于来裔,上不负庙堂之特选,而下可副诸司之举任。其或庸碌浮沉,甚至欺公剥下,岂徒败其身名,亦难免于刑宪。其余空闲各官,观其才识,皆可器使;但以阙少人多,未及尽用;各官惟务持身励志,藏器待时,但恐见用而无才,勿虑有才而未用,若果囊中之锥,无不脱颖而出;毋谓上人不知,辄自颓靡,是乃自弃,非人弃汝矣。俱仰备行各官查照施行。

牌行崇义县查行十家牌法

看得新开崇义县治,虽经本院委官缉理经画,大略规模已具,终是草创之初,经制未习。该县官员若不假以威权,听其从宜整理,则招徕安习之功,亦未可责效。除行守巡兵备等衙门外。牌仰知县陈瓒上紧前去该县,首照十家牌谕,查审编排,连属其形势,辑睦其邻里,务要治官如家,爱民如子,一应词讼、差徭、钱粮、学校等项,俱听因时就事,从宜区处;应申请者申请,应兴革者兴革,一务畜众安民,不必牵制文法。大抵风土习尚虽或有异,而天理民彝则无不同,若使为县官者果能殚其心力,悉其聪明,致其恻怛爱民之诚,尽其抚辑教养之道,虽在蛮貊,无不可化,况此中土郡县之区,向附新民,本多善类,我能爱之如子,后亦焉有不爱我如父者乎?夫仁慈以惠良善,刑罚以锄凶暴,固亦为政之大端。若此新民之中,及各县分割都图人户,果有顽梗强横不服政化者,即仰遵照本院钦奉敕谕事理,具由申请,即行擒拿,治以军法;毋容纵恣,益长刁顽。

牌谕都指挥冯熏等振旅还师

牌谕都指挥冯勋、通判林宽、典史徐诚等,本月二十一日据知县熊价所禀,已知安义叛贼略平,所漏无几,俟余党一尽,各官即行振旅而还。就将所擒叛贼,通行牢固绑缚,分领解赴军门。各官在途,务要肃整行伍,申严纪律,禁缉军兵,不得犯人一草一木,今差参随官詹明赍执各官原领令旗令牌,监军而回。但有违令侵扰于人者,即行斩首示众。其夺命当先,被杀被伤义勇之士,及获功人役,各官务要从公从实开报,以凭优恤给赏;不得互分彼此,辄有偏私轻重。但能推功让美者,勤劳虽微,亦在褒赏;若有争功专利者,功绩虽茂,亦从摈抑。其奉新兵快,往年从征,多犯禁令,今既效有勤劳,尤宜保全始终,毋蹈前非,自取军法重罪。知县熊价不必解贼,且可在县抚安被扰军民,令各安居乐业。既行申严十家牌谕,互相保障,仍量留九姓义勇,分班守县,候事体定帖,以渐散回。

批瑞州知府告病申

看得知府胡尧元,始以忠义,兴讨贼之功;继以刚果,著及民之政;虽获上之诚,或有未孚;而守身之节,初无可议。据申告病情由,亦似意有所为,大抵能结矩者,必推己及人;当大任者,在动心忍性。仰布政司即行本官,照旧尽心管理府事,毋因一朝之忿,遂忘三反之功,事如过激,欲抗弥卑,理苟不渝,虽屈匪辱。此缴。

赈恤水灾牌

据南康、建昌、抚州、宜黄等县申称:非常水灾,乞赐大施赈恤,急救生灵流移等情。看得横水非常,下民昏垫,实可伤悯!但计府县所积无多,实难溥赈,其地方被水既广,而民困朝不谋夕,若候查实报名,造册给散,未免旷日迟久,反生冒滥。已行二府各委佐贰官,及行所属被水各县掌印等官,用船装载谷米,分投亲至被水乡村,验果贫难下户,就便量行赈给。

为照南昌所属水灾尤剧,但居民稠杂,数多顽梗;若赈给之时,非守巡临督于上,或致腾踊纷争。为此仰分守巡南昌官吏,即便分督该府县官于预备仓内米谷,用船装运,亲至被水乡村,不必扬言赈饥,专以踏勘水灾为事,其间验有贫难下户,就便量给升斗,暂救目前之急。给过人户,略记姓名数目,完报查考,不必造册扰害。所至之地,就督各官申严十家牌谕,通加抚慰开导,令各相安相恤。仍督各官俱要视民如子,务施实惠,不得虚文搪塞,徒费钱粮,无救民患,取罪不便。

仰湖广布按二司优恤冀元亨家属

照得湖广常德府武陵县举人冀元亨,忠信之行,孚于远迩云云,已经备咨六部院寺等衙门详办去后。今照冀元亨该科道等官,交章申暴;各该官司,办无干碍;先已释放。不期复染虐痢身故。该部司属官员,及京师贤士大夫莫不痛悼,相与资给衣棺。本院亦已具舟差人扶柩归葬。但恐本生原籍官司,一时未知详悉,仍将家属羁监,未免枉受淹禁。除将本生节义,另行具本奏请褒录外。拟合通行,为此牌仰抄案回司,即行常德府速将举人冀元亨家属,通行释放;财产等项,亦就查明给还收管。仍将本生妻子,特加优恤,使奸人知事久论定之公,而善类无作德降殃之惑;其于民风土习,不为无补矣。

批江西按察司故官水手呈

看得佥事李素,处心和易,居官清谨,生既无以为家,死复无以为殓,寡妻弱妾,旅榇万里,死丧之哀,实倍恒情。该司议欲加拨长夫水手护送,非独僚友之情,实亦惇廉周急之义,准议行令各府佥拨长夫水手,照例起关,差人护送还乡。

仰南康府劝留教授蔡宗兗

据南康府儒学中,看得教授蔡宗克,德任师儒,心存孝义,今方奉慈母而行,正可乐英才之化。况职主白鹿,当宋儒倡道之区;胜据匡庐,又昔贤栖隐之地;偶有亲疾,自可将调,辄兴挂冠之请,似违奉檄之心。仰布政司备行南康府掌印官,以礼劝留,仍与修葺学宫,供给薪水,稍厚养贤之礼,以见崇儒之意。缴。

批江西布政司礼送仕官呈

据江西布政司呈:“查勘新建知县李时,告送佥事李素丧归云南,任内无碍缘由。”看得知县李时所呈,量才能而知止,已见恬退之节;因友丧而求去,尤见交谊之敦;既经查勘明白,亦合遂其高致。仰司即行该府听令本官以礼致仕,动支无碍官银,置备彩帐羊酒,从厚送饯;加拨长夫水手,资送还乡。该司仍将本官致仕缘由,行原籍官司,用彰行谊之美,以为风俗之劝。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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