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棋:生死恋

生死恋(小小说)

山东禹城  贺书棋

  在禹城火车站的东南方,有两个相距半公里、直径一丈左右、高约一丈四五的古墓,每个塚上都生长着一棵汉槐树,因此名叫双槐塚。

  在汉朝时期,平原郡高唐县以北五十里有一个姬村,村里有一家姬姓大户人家,家有良田百顷,丫鬟婆子成群,是东周时期的贵族后裔,因为继承了书香礼义家风,族内无论男女老幼,都有撰文颂诗、泼墨抚琴的才能,是个在域内口碑很好的家庭。到姬鸿源这一代,兄弟三人尽管都妻妾成群,但没有一人生下男丁,眼看姬家要断了香火。

  姬老三年龄小,为了姬家能够传宗接代,也不顾书香门第,把家里所有丫鬟、女佣人,凡是没有嫁人的都纳为妾,一年以后,终于有了一个小男孩。兄弟三人如获至宝,取名姬冠,

  姬家有了传宗接代的人便大摆筵席庆贺,合家男女老少都把姬冠当宝贝似的娇惯着,因此,使姬冠养成骄横跋扈、妄自尊大的公子哥。长大成人以后,却是个身材修长、英俊潇洒的相公。

  姬冠人才出众,又是大户人家的独苗,周围不少大户托人来姬家求婚,然而,姬冠一个也没有相中。父母再三劝说也无济于事,有时父母说急了他就说:“你们愿意你去娶!我是不要那些丑八怪!”连族长大伯父姬鸿源说话也不管用。

  这一天,姬冠在几个随从的带领下去逛庙会,走到一处繁华地段,迎面来了一位由丫鬟陪着的小姐,姬冠的一个随从狗仗人势想对小姐无礼,不料小姐主仆是武术世家的人,丫鬟一伸手,恶奴就摔倒在地。姬冠问明情况赶紧向小姐抱拳赔礼道歉,小姐也回了一个“万福”,这时四目相视,相互倒退一步,“啊!这么俊俏的佳人!”“啊!这么潇洒倜傥的公子啊!”真是一见钟情,便四目传情,心领神会,相约畅谈,定下姻缘。

  小姐回家以后,主仆二人议论多时,除了如实向父母说明以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把与姬公子订婚的事对父母全盘端出。父亲沉默多时才慢慢地说:“按说这是一件好事,可是,恐怕姬家不愿意。因为,他们姬家是书香门第,他们看不起我们成天舞枪弄棒的桓家。再说,在几十年前你爷爷那一代,为了一块地两家结下了仇,那块地姬家没有得到就怀恨在心,从那时起,虽然是地邻也没有再来往过。我看这件事不好办!”女儿桓丽一听撒娇地说:“我不管,姬冠愿意娶我,我也愿意嫁他,谁也拆不散这件婚事!”“闺女啊!这不是爹能说了算的事儿,你想想,为了那块地,两家动手打了起来,他姬家哪是我们桓家的对手?吃了败仗又没得到地不说,姬冠他爷爷还得了气恼伤寒,时间不长就死了,姬家能不记恨吗?这是父仇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然,难受遭罪的还是你自己。”无论父亲怎么说,桓丽就是听不进去。

  姬冠神采奕奕,连蹦带跳地回家对母亲说:“娘,孩儿今天在庙会上遇到一位绝代佳人,我们一见如故,好像前世注定似的,让我们俩今天相见,小姐不但长的赛天仙,性格脾气我们也合得来,一定是个好伴侣!”娘说:“看你这么高兴,一定错不了!是谁家的闺女啊?”“南边二十里地桓家庄的。”“什么!桓家庄的!那可不行!我答应你爹也不答应!”他娘把两家是世仇的事说了一遍。

  姬冠爹知道这事以后,一个劲地摇头说不行,姬冠拿出绝活——躺在地上打滚,爹说:“你滚也没用,这事我说了也不算,你伯父、二伯父他们是孔老夫子的忠实信徒、孝顺儿子,你爷爷临死还让报仇哩,现在不但不报仇,还与桓家联姻,这是最大的不孝,你伯父他们绝对不会答应!孩子!听爹的话别折腾了,折腾到什么时候也不管用!”

  姬冠还真倔,躺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他伯父二伯父怎么说也白说,拿家法威吓,姬冠滚得更厉害了……两位老人看着实在劝不听,就对姬冠发下恨话:“你就是死了,也不能与桓家结亲!”说着甩袖而去。

  姬冠躺着不吃不喝不起来,三天三夜过去了,他娘也三天三夜连说带劝地叫着:“宝儿啊!宝儿哎!听娘的话起来吃饭吧!你死了娘可怎么活呀?”姬冠发出微弱的声音:“娘!没有桓丽我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好,我就让他姬家绝户了!”第七天早晨,姬冠向南伸着手停止了呼吸……

  桓丽听说姬冠为自己绝食而死,也面北端坐,用家传绝技点穴自毙。

  两家先后办完丧事,一个多月之后,两个坟上都长出一棵槐树,槐树越长越大,还在相对的方向各长出一个比较长的树枝;两个坟也越长越大,越靠越近。十年以后,有人在晚上看见有火球在两个坟间来回跳动,说是两个孩子在阴间结成了夫妻在相互拉手、相互往来。

  据说,在清末民初时期,一到深夜还能看见一个火球(俗说鬼火)上下蹦着从北塚子去南塚子,或者从南塚子去北塚子,几乎夜夜如此。直到现在,老年人在聊天时还常谈论这件事。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作者简介

贺书棋,禹城人.从2011年开始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至今,在《德州晚报》《山东老年》《德州日报》《鲁北文学》《老年日报》《快乐老人报》《老年生活报》《诗坛》等报刊发表文章三百余篇。曾获得《德州晚报》《鲁北文学》小说征文优秀奖;德州宣传部、禹城宣传部征文三等奖。德州、禹城作协会员,禹城诗词学(协)会理事,中华诗词学会、山东老干部诗词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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